35 Chapter 35(1 / 2)
八幅壁畫全部復原,薑凝退回他們身邊,沈忘言驚喜的朝前走了兩步。
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謂的「開啟啟神之地」到底是個怎麼開啟法,但寶樂想應該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隻見走上前兩步的沈忘言都錯愕的停下了腳步,下一秒就被沈家的家丁還有君之護在身後。
八麵復原的壁畫裡傳來陣陣哀嚎聲,寶樂回眸——他們一開始復原的那幅壁畫:忘川的河水突然發難,淹沒了岸邊,甚至即將吞噬掉圖上唯一的那座石橋。畫中身著白衣的信徒們彼此緊抱著,聚集在橋上的最高點,不停向上蒼祈禱。但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救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片求生之地被大水侵蝕,整個世界轉眼變成一片汪洋。
小姑娘詫異的又看了看隔壁,另一幅壁畫上,火紅的神鳥正揮舞著翅膀,拚命企圖將身上的人類抖下去。
如果說這些圖本來像是一個周而復始的紀錄片,現在這些變化後,更像是一個恐怖片。她有一個腦洞,也許這就是天授的相對麵,天神不止能授予人類果實,還會降下懲罰,帶來災難。這些壁畫上的場景,像極了古時傳說中的「天劫」。小姑娘被自己的腦洞嚇得不輕,顫顫巍巍的抓住了薑凝的胳膊。
薑美人麵上也是不可置信,她遲疑了片刻,側眸問沈忘言:「難道這不是啟神之地?」
沈少爺本來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可當他重新回味,甚至仔細看向周圍的牆壁,薑凝的這句話就反復在他腦海裡盤旋。
一模一樣的地方,不一定是真實,還有可能是陷阱。
難道這一切,包括這個看似與啟神之地無異的地方,才是艾桑人真正的陷阱?
……
「姐姐。」
好像有人在叫她,寶樂四下望去,最終在一麵壁畫前,看到了站在承重柱旁的小姑娘。梅朵還是那張孩子般天真的麵龐,她帶著蠱惑的笑容,朝寶樂招了招手。
「寶樂姐姐,來和我們一起玩呀。」
受了蠱惑的寶樂,雙眼無光,癡癡傻傻的朝梅朵的方向走去。她那時候還很年輕,對於幻覺還沒有獨立走出來的能力。好在薑凝及時發現了她的變化,將白傘擲出。那把傘從梅朵身上穿過去,釘在她身後的壁畫牆上。梅朵笑容不變,但身體瞬間化成齏粉,消失在空氣中。
小姑娘回過神,晃了兩下腦袋,然而她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耳邊又傳來了別人喊她的聲音。
「周四是我生日。」
「你一定要來參加我的生日會呀!」
「哎呦我的小老板,天台危險,你就不要上去了。」
「大晚上的,沒什麼招待你們,隻準備了一些茶點。」
她的四周出現了許多她見過的人,是人卻又不是人,他們和往常一樣,還是那副親和的表情,那副熟悉的語氣,朝她伸出手,示意著她趕緊到他們身邊去。
薑凝拔出釘在牆上的傘,離她們最近的旅館老板前一秒還在重復他毫不走心的台詞,下一秒就被薑凝的傘中劍自上而下劈成了兩半。隻不過劍並沒有劈到實體的感覺,旅館老板停下了念經的嘴,抬眸朝薑凝露出一個惡鬼般猙獰的笑容,隨後在空中化成粉末。
「裝神弄鬼,」薑美人冷笑一聲,「班門弄斧。」
她不怕鬼,但我們的寶樂小姑娘怕的要死,誰來告訴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快怕哭了好吧!
手腕上一重,寶樂嚇了一大跳,低頭一看,根本沒有人……雖然沒有人,但她的右手腕上,有著被人抓過的四條青痕。薑凝不在她身邊,周圍明明暗暗的光暈下,是畫中人可怖的鬼哭狼嚎聲。膽小的小姑娘覺得自己要不暈了吧,暈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暈也不見得能立刻暈,寶樂正在努力醞釀著感情。
那邊薑凝一連戳了幾個都是假的,根本沒有實體,全部都是幻象,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倒是沈忘言身邊的君之目光一變,示意了一下沈三保護好他們的少爺,他翻身進入了擺放著爐鼎的中心平台。隻見君之做了個下蹲的姿勢,一下縱身躍出數米,抓住了爐鼎的爐耳。憑借爐耳的發力點,他靠著臂力,引體向上接後空翻將自己送到了爐鼎頂端。
一席青絲在這個跨度巨大的動作下,淩空恣意散開。君之穩穩落在爐蓋上甩了甩頭,他抬起右手,指尖插入劉海處,將擋視野的長發向後撩起。整個動作,雖說是看起來無比張揚霸氣,但總透露著三分俊秀。白衣果然壓不住他身上的氣場,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君之低頭看著腳下的爐蓋,在爐鼎上層走了一圈。一圈後,他抬眸,迅速鎖定了方位,朝著原本是空氣的地方伸手,以雙指鎖喉。
在他手下,梅朵外貌的小女孩慢慢顯了形。
「是你,」沈忘言麵向上方,談不上友好的質問道,「你才是真正的艾桑族人?」
梅朵看了眼掐住她咽喉的君之,可憐兮兮的賣了個萌,可惜君之不吃她這套。她無趣的看向沈忘言,露出少女甜美的笑容:「你不也是真正的金陵沈家人麼?大家都是上古遺族,沒必要表現的這麼震驚吧。」
沈忘言冷笑:「既然如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隻要我找到啟神之地,自然會馬上離去。」
「那可不行,」梅朵道,「世上啟神之地千千萬萬,沈先生又何必和我搶地盤兒呢。」
良久的沉默,沈少爺笑了。
「所以現在是談判破裂?」
他抬眸,向君之示意了一下,收到沈忘言暗示的君之,手腕猛地發力——「啪嗒」一聲,梅朵的脖子錯了位,小女孩臉上甜美的笑容還沒消失,整張臉火速乾枯凹陷,變成了一具乾屍,就像阿布媽媽一樣。
沈少爺淡淡呢喃了一句:「正主連臉都不敢露,莫不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