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夜晚,溫泉度假村的地下一層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刺鼻的煙味、香水味被隔離在中低檔賭區。賭場的最中央,極目絢爛的水晶燈下,一張碩大的橢圓形綠色賭桌橫正擺在一麵金黃色的大理石地磚上。
這是全賭場最貴的一張桌台,沒有工作人員坐莊,玩家自分莊閒,每位玩家本金需達到兩億緬幣以上才能參與下注,兩千萬緬幣隻可以兌換一個金色籌碼,開局後,每局押注則不得少於一個金色籌碼。
在北撣,能夠到度假村遊玩享樂的人,基本上都非富即貴。這些人愛玩,也舍得花錢,但哪怕是放在這些有錢人堆裡,也很少有人能光顧得起這張桌子。
——今天,倒是個稀奇的日子。水晶燈流光溢彩,賭桌兩側各坐著一男一女。
荷官穿著一身標準的西裝製服,戴著一雙白手套,給雙方發牌。不一會兒,有好事兒的湊過來看看,伸長了脖子,很快,這張賭桌四周便聚集了幾十個觀眾,人們裡三層外三層,將賭桌圍了個水泄不通。
遊戲的規則十分簡單,21點——參加者盡量使手中牌的總點數達到21點,或是接近21點,但不能超過,再和對方比較總點數的大小以定輸贏。
第九局。
周覺山先收到兩張底牌,一張10,一張8,合計共18點。
桌對麵,是今天帶他在臘戌閒逛了整整一天的朱多助營長。那家夥是個賭徒,沒事兒就愛在溫泉度假村裡泡著。朱多助自認賭術不錯,這些年也淨賺了不少。這麼晚了,他本以為周覺山已經休息,便自己偷溜到了底下賭場……
沒想到,周覺山也過來了。他領著俞在思,找到了朱多助,聲稱自己從沒有玩過賭牌,一竅不通,問朱多助有沒有興趣,跟他當回對手,對練幾把。
朱多助麵露難色,猶猶豫豫,假裝為難地答應。
心裡麵卻是忍不住偷樂,他周覺山可是南撣的團長,不消多說,那就是塊油滋滋的大肥肉,他又不傻,像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他怎麼可能拒絕?!
朱多助掀起自己的牌麵一角,悄悄地看了一眼。一張5,一張6,總共才11點。
荷官詢問雙方,「還加嗎?」
朱多助摟住身邊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加。」
周覺山側頭征求在思的意見,在思點頭,雙眸亮晶晶的,「加。」
荷官頷首,向雙方各發一張牌,周覺山的為5,朱多助的為6。
荷官伸手向周覺山示意,「先生,爆了。」
周覺山輕笑,將手邊僅剩的五個籌碼扔了過去。
身後的觀眾交頭接耳,一片唏噓……
「都18點了怎麼還敢要啊?」
「隻要不要就贏了。」
「這倆人到底會不會玩牌啊,十幾分鍾,連輸九局。」
……周覺山和在思完全聽得一清二楚,他和她對視一眼,唇角微揚,沒說什麼。
朱多助站起來,一臉春風得意,他翻出個小布袋,收拾起從周覺山那裡贏來的籌碼。
「看來周團長今天運氣不好啊。」
「是,我也不太會。」
「說到賭牌這種事情,輸贏都是常事,沒有人會一直輸一直贏的,我都見多了,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整整一袋子的籌碼,少說也有三四十個,朱多助暗搓搓地數著,心裡麵激動不已。
周覺山看他一眼,「你還玩嗎?」
「不了,時間不早,我先休息去了。」朱多助剛在賭場裡找了個妞兒,眼看著這深更半夜,他還沒嘗著味兒呢。
他牽著女人,抱著錢袋子往人群外擠。
周覺山眯眼,若有所思,「那就換個人跟我玩吧。」
說著,在思遞給他一個更大的錢袋,袋口沒封,袋子被周覺山順勢甩出,金燦燦的籌碼傾瀉而出,鋪滿了大半個橢圓形桌麵。
這籌碼少說也有上百個,價值二十億緬幣。
人們一擁而上,爭先恐後。
「先生,我跟你玩!」
「別別別,選我選我!」
……
朱多助定在原地,驚得目瞪口呆。
周覺山並不著急,他漫不經心地招招手,示意保安來維持秩序。
人群漸漸地被重新隔離開來,在思長舒一口氣,她轉頭跟周覺山溝通,有意無意,提高了一些音量,「時間不早,我都困了,你這籌碼這麼多,你要玩到什麼時候。」
「那就一局定勝負吧。」
朱多助聽出了貓膩,連忙抱著錢袋跑回來,「你要玩?我陪你玩。」
「呦,朱營長不是正趕著回去休息嗎。」
周覺山指尖捏著一片籌碼,來回地翻轉。
朱多助推開身邊的女人,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周團長是客人,我得盡地主之誼,客人還沒休息,我怎麼能先休息呢。」
說著,他解開錢袋,讓荷官數籌碼。
周覺山將籌碼扣下,傾身看朱多助。「我一把shoand,你錢夠嗎?」
「這兒的不夠,但我還有房子、存款和車,再不夠,我就拿我以後幾十年的薪水頂上。」朱多助是算準了周覺山不會玩牌,那俞在思更不用多說了,周覺山每次問她,她都會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