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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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從昨晚開始的大雨阻撓了行程,趙思睦坐在花園的玻璃暖房畫畫,四堂哥在邊上碎碎念叨:「暴雨下了一晚, 不是個好兆頭啊。」

程驍斜睨一眼:「輪不到你憂國憂民。」

三堂哥則湊在趙思睦邊上:「喜歡畫畫?」

其實她的資料早在得知她的存在後就到了他們手上,包括她從小到大所有對外的事跡。

「嗯, 我媽媽說女孩子必須要有所長,所以, 一樣沒落下。」趙思睦解釋。

三堂哥看她畫的是漫畫:「不是油畫?」

趙思睦俏皮的笑笑:「有所長下的小愛好。」

四堂哥被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樣逗笑了, 果然啊, 程驍說她不是千篇一律的名媛千金。

他忍不住說:「妹妹啊, 你這話就有點凡了。」看她仍是笑著, 他繼續, 「你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是小愛好?」

三堂哥聞言,勾住他肩膀,一把將他勾到邊上,一本正經教育:「有你這麼說話的?」

四堂哥立馬沖趙思睦拋了個媚眼:「妹妹都沒說什麼。」

「思睦這叫大度。」三堂哥又對著趙思睦, 「思睦,你別理他。」

四堂哥躲到程驍身後,控訴的眼神, 「你不是忙著研究你的海洋世界?杵在這裡乾什麼?」

三堂哥皺了眉,又是一副欲說教的樣子,四堂哥見狀,躥到趙思睦邊上指了指, 「妹妹在呢?」

三堂哥憋屈的抿住嘴,不說了。

趙思睦含笑看著這一幕,目光轉到程驍臉上, 他今天是件休閒款的米色毛衣,下邊是黑褲子,比起昨天溫和許多,又因為跟幾個哥哥們在一起,多了兩分孩子氣。

他們幾個感情一看就很好。

程驍察覺到她的目光,倏地側頭,目光撞上了。

「怎麼?」

「沒事。」

趙思睦笑笑,低頭繼續畫畫。

再不畫,她的連載都要斷更了。

在四堂哥的碎碎念裡,雨停了,竟然出了太陽。

二堂哥來敲門,還是不鹹不淡的語氣,「送你們去看小叔?」

今天是二堂哥做司機,程驍陪同。

趙思睦點頭,給蔣銘繹發消息說過來接他。

程文博長眠的墓地是程老夫人特意選的,有山有水,很清靜,在門口登記,程驍帶著趙思睦進去。

「小叔的忌日在八月十五,團圓的日子,所以,奶奶一直意難平。」他解釋,「小叔過世後,奶奶生了場大病,近一年的時間都認不得人,見了誰都叫小叔的名字。」

在程家他不方便多說,隻有來了這裡才多說兩句,「一年半之後,奶奶才漸漸好轉,但她性情大變。」他頓了頓,嘆了口氣,「三哥一度勸奶奶接受心理治療,可奶奶這麼驕傲一個人,怎麼肯……」

又是一聲嘆息,趙思睦沉默。

蔣銘繹和二堂哥跟在他倆身後,聽程驍說:「等會兒我跟二哥給小叔鞠個躬就走,你……」他遲疑,「想留下就多待一會兒,我們把車留給你。」

趙思睦還是沉默,隻點了點頭,「謝謝。」

程驍笑了一下:「謝什麼。」

其餘也沒有多說。

爬上長階,找到程文博,他的照片在最上頭,白襯衫黑西裝,正朝著他們笑。

程驍給二堂哥使了個眼色,放上花,離開。

隻剩下了趙思睦和蔣銘繹。

早上剛下過雨,地沒有全乾,趙思睦把花放到墓前,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很年輕的麵孔,五官卻跟程驍有些像,很斯文,笑著的樣子是溫柔的。

關於父親,腦海裡終於漸漸有了輪廓。

原本她還以為這個人對自己而言其實隻是個陌生人,送一束花,拜一拜,也就結束了,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看著,眼前就模糊了。

世界裡隻有白花花的一片,一股難以名狀的悲痛正逐漸蔓延。更矯情的,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來,竟然控製不住,多神奇。

在許多人的述說裡,比起女兒,程文博更愛馮如果。他精心為她做了所有的打算,甚至在她出了月子後就狠心回到北京,再不見她一麵。

拋棄妻女,他至死都背著這個名頭。

趙思睦本該怨他的,可在這一刻,竟然又不了。

就是……很難過。

臉上忽然軟軟的,她眨眼睛,看清了麵前的人。

蔣銘繹用紙巾小心給她擦臉:「跟小孩似的。」他說。

趙思睦自己接過,胡亂抹了抹,「嗯,比起你,我還小。」

蔣銘繹笑笑,把一包紙巾都塞她手裡,他站在她身後,靜靜望著她的背影。

然後,他就看到小姑娘忽然繞過滿地的鮮花蹲在墓前,她伸手觸碰上頭的照片。是張乾淨的紙巾,她一隻手撐著地,右手握著紙巾一點點擦拭著照片附近的痕跡。

應該是落了雨後留下的印記。

蔣銘繹心底的柔軟塌陷,目光轉向別處,他看向遠處的藍天。

暴雨後的天是純粹的藍,藍天、白雲、暖陽,一切都剛好。

從裡頭出來,地麵已經大乾,蔣銘繹牽著趙思睦的手,「等會兒想去哪兒?」

她歪頭想了想:「去故宮。」

他有些驚訝,許久才答:「好。」

趙思睦晃了晃他們十指緊扣的手:「我就是要拍沒有雪的故宮,讓何清歡不告訴我她跟向揚的事!」

「好。」

說走就走,蔣銘繹開車去故宮,因為是淡季,人不多。兩個人多年前就來過這裡,於是,沒有順著遊客線走,趙思睦隻管找紅色宮牆拍照,有自拍,也有純景,全部發給何清歡。

等她玩盡興了才發現身邊還跟著個被自己忽視許久的人,他正在承乾宮的梨樹下接電話。

趙思睦忍不住舉起手機,她往後退了幾步,半蹲,畫麵定格。

是個側影,大長腿妥妥的,他在乾巴巴的梨樹下,卻是萬種風情。許是因為要見程文博,他今天穿得還挺正式的,大冷天了裡頭還是襯衫西服,也不怕凍得慌。

她看了看手機裡的照片,換了個角度,繼續「哢嚓哢嚓」。真是讓人嫉妒,怎麼拍都好看,簡直是360度無死角。

趙思睦蹲著看手機,蔣銘繹掛了電話,不動聲色到她身旁,他彎下月要一看,果然在拍他。

他也跟著蹲下,兩個人腦袋挨在一塊,「不錯。」

趙思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藏手機,「打完電話了?」

「嗯。」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索性大大方方亮出手機屏幕:「全靠我技術好。」

蔣銘繹笑:「我以為是我好看。」

趙思睦:「……」

她起身,蹲得時間久,她腿都麻了,立馬扶著蔣銘繹的胳膊原地蹦躂,「麻了麻了。」

他牽住她,自己仍舊半蹲著,另一隻手去捏她小腿。

她今天穿了條黑色牛仔褲,褲腿蹭著灰塵,他一邊輕輕捏,一邊給她撣灰塵。

「嘶。」趙思睦被人捏住腿,又麻又疼,但她又不敢落地,腳一碰地就像通了電,「輕點輕點,哎喲,不行不行,你起來,別動我。」

蔣銘繹索性摟住她的月要:「一會兒就好。」

「一會兒也不行。」

於是,他很聽話的鬆開,那股麻得撓心撓肺的感覺又上來了,她苦著臉,「不行,你還是給捏捏吧。」

蔣銘繹仰頭,嘴角的笑泄露了幾分狹促,「要,還是不要?」

趙思睦點頭:「要。」

然後,她又變成了他的水果凍。

大概是水蜜桃味的,因為他說甜。

這下好了嘛,不止腿麻,簡直是頭皮發麻。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被口勿得暈頭轉向,差點眼淚汪汪的趙可憐一頭埋進蔣銘繹懷裡,不肯出來了。

剛才肯定被人看到了……

蔣銘繹摟住她,笑著親了親她發燙的耳朵,「還拍嗎?」

拍?

有坑。

比她多吃的果然不止大米,還有油鹽醬醋,都來一輪,那可就要上天了。

趙思睦使勁搖頭,等心跳不再「砰砰砰」要炸裂,她一把推開他,轉身就走。

蔣銘繹追上:「腿不麻了?」

趙思睦沒搭理,他也不在意,「肯定不麻了。」

「全靠我技術好。」他眼角眉梢都是笑,冷不丁胳膊上就是一拳。

趙思睦惱羞成怒,一拳接著一拳,最後被他攥住手。

蔣銘繹眼中的溫柔之色被慢慢推開,直至滿身的冰冷盡數化去,「累嗎?」

趙思睦偏頭,嘴角翹起一個很淡的弧度。

他扣住她的手,跟她漫步在這條很浪漫的長廊。

趙思睦指著一處宮殿,拉住蔣銘繹看,「你要是這宮裡的王,絕對是宮鬥最慘烈的一屆。」她開玩笑說。

他好奇:「為什麼?」

「因為你臉好看啊。」她神秘一笑。

蔣銘繹一愣:「謝謝誇獎。」

「你呢?」他反問,「你又是宮裡的誰?」

兩個人站在巍峨的宮殿前,麵對麵,手拉著手,最親密的姿勢。

趙思睦看著他,看看看著就笑了,「我啊?」像是被點了笑穴,收不住了,「大概是大內總管。」

她笑倒在蔣銘繹身上,他無奈扶住,「為什麼?」

「王身邊最大的總管,可以狐假虎威啊。」

蔣銘繹:「……」

真別致的答案。

趙思睦捧住他的臉:「妃子會失寵,總管不會,這不妃子還得討好巴結總管來著。」

蔣銘繹憋笑:「所以,你是太監?」

趙思睦:「……」

又被點了下笑穴,恢復正常。

她高冷的收回手,「哼」了一聲。

蔣銘繹攬住她肩膀,帶她繼續走。

「趙老師?」身後有人在追,腳步聲越來越近。

趙思睦停住,回頭,是個背了雙肩包的少年。

「趙老師。」到她跟前,少年露出笑,臉上是藏不住的驚喜,「真的是您?」

趙思睦並不認識他,略帶歉意的眼神,「你是?」

少年笑容不改:「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寧夏老師的學生,我很喜歡您的畫。」

原來是她的粉絲。

蔣銘繹鬆開她,他退後一步,給她自由發揮的空間。

趙思睦聽著男孩細數她的油畫:「我最喜歡您的春雨,難過的時候看一看絕對豁然開朗,沒有一次失手的。」

是少年最熱烈單純的崇拜。

不等她道謝,少年又從包裡拿出他塗鴉的畫本,「趙老師,能請您給我簽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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