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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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二樓的甲板上,冼玉長發垂肩,倚欄而立姿態慵懶,身旁一位女修容貌艷麗、言笑晏晏,仔細一看原來是他的三師姐。兩人薄唇輕啟,聲音碎在空氣中,幾不可聞。

乍一看,還有些般配……

般配個鬼啊!

一個是他的師姐,一個是他未來的師父,他就出來散個步的功夫,怎麼這兩人就勾搭到一起了??而且看這談笑風生的模樣,還挺合得來。

顧容景見他久久不說話,下意識地轉過身,「怎麼了——」

話音未落,小鳳凰一個急轉彎,啪地兩隻手掌捂在他臉上,硬生生地將他整個人扭了過去。

「……」

「我、我……」鄭盛淩瞪大雙眼,戰戰兢兢道,「我看你臉上有什麼髒東西,我幫你擦擦。」

顧容景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人了。

鄭盛淩背上滲出大片冷汗,頂著顧容景越來越冷的眼神,感覺比在秘境裡大戰蛟龍還他娘的恐怖。他硬著頭皮把顧容景的臉掰來掰去,拇指在上麵搓了好幾遍,乾笑著道:「你看這墨跡怎麼還搓不乾淨呢,你別動你別動,我在搓搓……」

「……」

顧容景的臉已經不能用結冰碴子來形容了,鄭盛淩感覺自己要在這麼搓下去,遲早這雙手要交代在這兒。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是讓顧容景看到了冼玉和一個女修站在一塊兒,說不定結果會比現在還要慘烈……

顧容景對師尊的占有欲他隱隱約約有感覺,之前剛到扶華山的時候,鄭盛淩不小心貼得和冼玉近了點兒,顧容景就立刻把他擠開了,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給他好臉色。

其實這也正常,小狗都不待見二胎呢。

但是鄭盛淩有種莫名的直覺,總感覺這可能比單純的二胎還要更嚴重……

「夠了!」

顧容景忍無可忍,啪地打開了他的手,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剛要離開,餘光中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腳步頓住了。

鄭盛淩被他推到一旁,連連哎喲了好幾聲,剛站穩腳跟就看到他目光緊緊地盯著一處,忍不住心道了句糟糕。

與此同時,冼玉像是有所感應的垂下眼瞼,目光在半空中與他們二人交匯。

他神色微微一愣。

身旁的女修淺笑著說了些什麼,他心不在焉地應了兩聲,忽然轉頭低語了幾句,那女修點了點頭,兩人便肩並肩著一同離開了。

從始至終,像是不曾看見他們。

鄭盛淩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這會望向顧容景高大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品出一絲落寞來。

「其實這也沒什麼。」他撓撓頭,嘗試安慰,「你師尊他再好終究也是個凡人,是有七情六欲的,我們扶華山的師姐長相也確實數一數二的漂亮,人嘛,總是看臉的……」

畢竟這一對也是郎才女貌嘛。

他話還沒說完,顧容景冷冷地打斷了。

「你是瞎嗎?」他沉聲道,「那個女人是蘇染。」

鄭盛淩張大了嘴巴:「……啊?」

怎麼可能?!

那明明是他的三師姐啊!

如果他記錯的話,這次一共來了三名女修,大師姐、三師姐,還有一個是陸昭州的親師妹。這裡人來人往的,蘇染要借用身份難道不怕穿幫嗎?倘若從一開始就被調換了身份,過來的是一個假蘇染,那三人之中到底是誰被頂替了??

這一切他還未理出思緒,顧容景沉著臉,忽然大步向船艙內走了過去。

鄭盛淩在後麵喊了幾聲,他都沒有回應。

「脾氣倒挺大……」

他仔細一琢磨,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這家夥,明明知道那女修是蘇染,冼玉接近她是有所圖,那乾嘛還拉著一張臉,怎麼看都不高興的模樣啊?!

……

女修和冼玉並肩漫步,路過的看到他們的弟子都微微欠了欠身,沒有打擾。

「剛才在底下的是道君的徒兒?」『三師姐』輕笑道,「怎麼不邀請他們一同上來賞雲?我看他那模樣,像是誤會了什麼。」

「小孩兒心性罷了,總要磋磨一番的。」

冼玉眉眼冷淡,似乎並不把他放在心上。

「之前聽小師弟說,顧道友是您從萬花樓裡撿來的?沒想到你們師徒二人,緣分這樣深。」

女修這番話,聽起來沒什麼錯處,像是在感嘆著他們師徒之情,但仔細回味,『撿』和『沒想到』這兩個詞,分別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故意。

一句話,捧了一個人,也貶了另外一個人。

冼玉收起眉宇間細微的情緒,淡然笑道:「有這一個已經足夠了。說起來,不知小師妹病情如何?劍閣毗鄰藥王穀,早知道也該帶她來一趟。」

「嗯?」

『三師姐』乍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到冼玉目光望過來,她才冷不丁想起那件事。

她餘光中瞥了一眼冼玉的神色,很普通,就像是隨口一問。又或許這隻是他布下的陷阱。

但她還是忍不住。

「……勞您掛念。」『三師姐』語氣柔和溫婉,仿佛真是一個心疼師妹的好師姐,絮絮道,「雖然是陳年舊傷,但有師父療傷,好得也快些。現如今已經沒什麼大毛病了,隻是有些思念親人……」

「親人?」

話題到此處,那女修張了張唇,但眼中閃爍了兩分,在他的門前停下了腳步。

「時候不早了。」她輕聲道,「道君早些休息。」

冼玉站在原地,等她腳步聲漸漸遠去。

「還不出來嗎?」

話音落下,拐角處不小心露出的一片黑色衣角微微動了動,顧容景沉默了片刻,還是走到了他麵前。

冼玉抬起目光,看他低眉垂眼的,明明長著一副堅毅冷硬的五官,像是被他欺負了一樣,抿著唇也不說話,默默地露出一絲可憐來。

他輕嘆了一聲,「還在生我的氣?」

顧容景硬邦邦地回:「沒有。」

死鴨子嘴硬,冼玉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他靠在門框上站了一會兒,忽然推開門走了進去,輕飄飄地落下幾個字。

「把門帶上。」

顧容景在外麵腳步躊躇了片刻,還是默默地帶上了門。

趙生這小子心浪得很,根本沒聽師祖的教誨,已經自己出去玩兒了,不在房中。

冼玉指尖拂過臨走時落下的那盞茶,將它溫熱,卻並不喝,隻低聲道:「你又和我鬧什麼別扭……過來。」

這一聲過來,裡麵包含著些許無可奈何,也包含著些許縱容。

顧容景剛一過去,就被他溫熱的指尖提住了耳朵,頓時一呆。

這麼大的人了,還從來沒被年長的人教訓過,冼玉一出手就跟撞了樹樁的兔子似的傻住了,一動也不動。

冼玉的指尖是軟的,也不用力,隻是要叫他不能動也不敢動,乖乖聽自己訓話。

「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顧容景呆住了,剛小聲地說了個沒有,冼玉立馬使了點力,輕輕捏了捏,眼前立馬沒了聲音。

「還說我橫豎不會選擇魔修……」冼玉一想起剛才顧容景說的那些混賬話,就氣不打一出來,「我問問你,你是魔修麼?你和魔修交好麼?怎麼我一句話都沒說,你就給我扣上帽子了?!」

顧容景被他拎著耳朵,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左右為難,聞言又抿了抿唇。

「你不喜歡那個……」

他聲音很輕,「那個,北溟魔君。」

冼玉看他神色軟了下來,自己也有些鬆動,哼了一聲後就鬆開了手,「他殺人,殺的還都是無辜之人,我自然不喜歡。」

顧容景哦了一聲,身板剛要慢慢挺直,忽然被冼玉飛了一眼,「跪下。」

他身體頓時一僵。

活了十九年,他還沒跪過一個人。

若是換另外一個人,隻怕顧容景的刀已經出鞘了,可偏偏說這話的是冼玉,他還生著氣。顧容景垂下眼瞼,腿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不想惹他惱火。

在此之前,他從不管別人如何對待自己,更寡言少語,不和別人來往。孤零零的一隻獨狼,偏偏折在了冼玉手上。

從他們在萬花樓相遇開始,顧容景就有一種隱隱的預感,不該靠近他的。

就好像……他一定會輸。

果然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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