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末章 兩個世界的晴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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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麵是不是很眼熟?在被強大的力量毀滅之際,最終會有著更強的力量來拯救你!這樣的經歷,你已經有了很多次,但你忘了一點,你已經不再是你,你的身體,已經屬於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燃燒殆盡之後,唐閒終於倒下。

無盡的疲倦將他的最後一絲意識抽走。

伊甸之主卻緩緩站了起來:

「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運氣很不錯的人,但你的運氣已經用盡,我活過的漫長歲月裡,你是第一個,能夠讓我感覺到威脅的存在,尤其是從一無所知,到發現一切,你隻用了短短的,不到兩年的時間。」

戰鬥已經徹底的結束,唐閒的生機正在一點一點的斷絕。

伊甸之主歷來都是一個渴求同行者的人,顧飲,唐閒,在它看來就是見證自己多麼優秀的絕佳觀眾。

如今,最後一個觀眾也離開了這個舞台,它多少有些落寞。

也就不算違心的,說一些稱贊的話語。

但也就僅此而已。

天地開始崩塌,靠著意念,伊甸之主讓原本崩壞的世界,開始一點一點的倒流。

秩序者敗給了獸神,這並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伊甸之主自己的力量,加上唐閒那變態的肉身,而秩序者本身又經過一次次削弱。此消彼長,使得這場戰鬥變成了如今的結果。

倒流的世界,隻有冰雪還在不斷地下沉。

很快唐閒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冰山。

冰封的最深處,一個灰燼一般的人類。

伊甸之主的意誌,已經慢慢和世界融為一體。它以神的視角看著這延綿數百裡的冰封中,唐閒的腐朽之軀,就仿佛看著一尊絕美的藝術品。

第一層的世界,原本隻是山脈,如今由於堆積了另一方世界的冰雪,變得異常寒冷。

也許許多年後,這個地方會被伊甸之主當做最底層的地獄,乃是無數下等生命的生存之地。

這裡環境惡劣,每天都有無數靈魂到來,又每天都有無數靈魂離開。

偶爾匆匆一瞥,它們或許會看到一遼闊的雪山裡,有一處寒冰封住的囚籠。囚籠深處有著一個看起來和上層世界的人類很相似的存在。

這些最卑賤的生命會思考著,他經歷了什麼?他是誰?他為何會被天神鎮壓在此地?

但這樣的思考並不會引來什麼變化。因為底層所有生物的求知欲,都會在某個時刻被剝奪。

伊甸之主想象著未來的種種美好,確信唐閒的最後一絲生機消失後,它才準備緩緩離去。

勇者屠龍,最終以失敗告終。

對於伊甸之主而言,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通過與唐閒的這一戰,對於新世界,它已經設計好了一個嶄新的方案。

世界將會分為六層。

每個世界的資源各不相同。

每個世界的住民們,所擁有的意識也各不相同。

最底層的人,隻會有著最為基本的求生欲望,為了活著,它們會接受所有不合理的安排。

而第二層的人,則擁有了一定的權限,至少在夜晚,它們的腦海裡會浮現出一些夢境。

每天做什麼樣的夢,在夢裡可以沉浸多久,都需要它們用對應資源來換取。

它們未必就比底層的人輕鬆,隻是除了單純的活著,還有了做夢的權利。

第三層的人可以自由的選擇夢境,它們每天醉生夢死,渾渾噩噩。但看起來又無比幸福。

這裡的生靈將無法分清楚現實與夢境,相比起前兩層,它們的日子墮落而又空虛。

第四層的人,它們可以將夢境裡的一部分,兌換成現實。

在這裡的人,會知道夢境裡的一切美好都是虛無的,它們必須接受更上層世界的安排,做好對於下層世界的管理,以獲得更多關於夢境裡的資源。

第五層的人,它們擁有織夢的權力,它們負責給底下的人,編織夢境,夢中會遇到誰,會發生什麼,夢的類型……這一切都由它們負責。

但這一層的人們,沒有了求知欲。沒有了憐憫,沒有了人性。

它們甚至本身對於夢境,都不怎麼渴望。

如果說第五層是權力的至高者,那麼第五層和最底層其實又有共通之處。

因為最大的權力,伊甸之主並不會將其給予擁有求知欲的人。

而是會將它們的一切剝奪,隻留下一個簡單的命令,讓其像顧飲那樣,沉迷於創作夢境。

不僅僅是夢境,各種情緒參數,對於快樂的觸發反應,壽命,經歷,都由第五層的人負責創造。

第六層的人,才最終擁有了人性、求知欲、判斷力等等因素。

它們享受著底下五層的所有資源,每天隻做一件事,那便是快樂的活著。

而留在這一層的條件,便是對伊甸之主的絕對信奉。

它們擁有求知欲,但卻並不擁有真正的知識。

文明會在這裡斷層,歷史書上會如此寫到:世界擁有自己的意識,一切生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它們堅信如此,又哪裡可能會反抗?

伊甸之主的化身,會偶爾來這裡,排解一下寂寞。

這便是這一層的人們,最大的用處。

這便是伊甸之主所追求的世界,萬物不需要意識,或者萬物的意識,都為它自己的意識所包容。

「一座世間最為穩定的金字塔即將形成,可惜了,原本你可以在第七層,與我一同俯瞰這個世界。」

伊甸之主拂袖離開。於此同時,它的神識穿過遙遠的星空,落到了另一個世界。

冰封深處,本該死去的唐閒,卻是以極細微的幅度,抖動了一下眼皮。

……

……

百川市,神國。

這一天的百川市,忽然間下起了大雪。

宋缺看著六月天的飛雪,想著此前的種種,忽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神國的一切都在凍結,盡管作為純粹的意識,他與顧飲雖然能夠感知到寒冷,但這種寒冷並不致命。

盡管整座城市很快結起了厚厚的冰棱,可神國還是完整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宋缺望向顧飲。

顧飲搖頭說道:

「神國某種程度,也能夠展現出其創造者的狀態。恐怕此刻的唐閒,正在經歷死劫。」

「可是神國沒有崩塌……」

「這隻能代表著唐閒還沒有死,也許崩塌隻是早晚的事情。」

顧飲內心並沒有表麵那麼平靜,永遠的囚禁在唐閒的神國裡,雖然不是很好的結局,但也是一個能接受的結局。

所以內心上,他希望唐閒可以贏。至少唐閒是人類,而伊甸之主是瘋子。

宋缺一臉憂慮,隻恨此刻幫不了唐閒。

「他一生經歷絕境數次,這一次一定也可以挺住的。」

「那就要看他的意誌了。」

……

……

人間,百川市。

盛夏的百川市已然變得炎熱,在唐閒前往礦區後不久,那場攻防戰裡的英雄們,都漸漸恢復了體力。

元霧與唐索野把以前做過的事情又做了一次。念力驅動著巨大的物件,加速著百川市的重建。

在興建之餘,人們也祈禱著唐閒能夠帶來好消息。

礦區已然無法進入,傳送裂縫還能有所感應,但所有進入礦區的人,都等同於進入了伊甸之主的神國。

唐很肉的警告讓人們不敢前往礦區,所有人能做的,也就隻有等待。

一旦意識全部留給了等待,時間就會變得格外漫長。

這之中的每一日,對於黎小虞來說,都是分外煎熬。

而在這之後不久,有人發現百川市起了霧。

這詭異的大霧讓唐很肉迅速的警覺起來。

他發出厚沉的叫喊,試圖讓所有人趕緊離開,但舉目望去,唐很肉赫然發現,百川市的四周已然起了霧。

濃霧所過,所有的蟲鳥之聲,野獸嘶吼都歸於絕對的寂靜。

當礦區被徹底占領,伊甸之主的下一步,自然就是人間。

濃霧鋪天蓋地而來,將百川市團團圍住,步步緊逼。

隨著唐很肉的叫喊,所有人都開始往市中心逃去。

他們已經沒有了去路,亦不知道麵對的到底是什麼。

隻是當有人不信邪觸碰到這些霧的時候,很快就會被定格住。

因為與大霧隔得太近,所以人們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

這些濃霧仿佛一種絕對的規則,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著這個世界。與此前經歷的任何一場戰鬥都不同,濃霧根本無法破除,它霸道蠻橫,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它。

不少人都聚集在了百川市的中心,一如既往,很多掌握著知識的人,被黎小虞安排去了地下避難所。

可這場濃霧的侵襲,是對這個世界在空間層麵上的一種改造。

它是在與原本的人間爭奪地界,不管人們逃去何處,最終都會歸於神國。

祈緣看著這一切,默不作聲。

她又看了看黎小虞;黎小虞雙手握於月匈前,閉著眼睛。

禱告麼?

如果這世界毀滅的前一刻,那麼也隻有禱告。

神會對著沒有神的世界祈禱麼?

祈緣這麼想著的時候,還是莫名的學起了黎小虞的動作。

這個動作就像是具備傳染性一樣,在發現濃霧根本無法阻擋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做著一樣的動作。

他們默默的祈禱著,生死間的恐懼,別離的悲傷,家園破滅的憤慨,都在這一刻被壓製著。

阿卡司低頭口勿了口勿唐索野。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我一定會擋在你前麵。」

元霧看著鈴衣,第一次主動的握住了鈴衣的手。

「我喜歡你。」

「啊?這個時候……你在說什麼?」生死間的恐懼,瞬間被沖淡了不少。

「我怕我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

鈴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元霧沒有慫,有些事情,要麼一直不敢去做,要麼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握著鈴衣的手,說道:

「不管要麵對什麼……我都會保護你。」

就像是從漆黑天坑裡照進一束夕雨,元霧羞澀的告白,沒有什麼沖擊力,也沒有多麼浪漫。

但鈴衣聽見後,依舊帶著淚眼,用力點了點頭。

醫院裡,喬珊珊和宋缺並沒有言語,宋缺還在昏迷當中,喬珊珊隻是將頭埋在了宋缺的月匈口,聽著他的心跳聲,平靜的等待著濃霧侵襲。

濃霧逼近,漸漸有人的聲音開始消失。

世界變得越發寂靜。

黎小虞看著天空,低聲的說道:

「不管去了哪裡,我一定,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

……

廢墟。

冰封深處。

唐閒做了一個夢。

夢裡總是能夠聽到一些刺耳的聲音,這些聲音窸窸窣窣,難辨內容。

可又在耳邊呱噪個不停。

他艱難的睜開眼,看見一隻麻雀一般的鳥類,在不停的啄著禁錮住自己的堅冰。

它的鳥嘴很長,顯得有些尖銳,砸在冰上,能夠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縫隙。

按照這個速度,也許它到死都無法啄開冰山。

但它就是在不停的去啄。

前麵的十年,唐閒看著這隻鳥,一點一點的啄著冰山,好不容易有了一道道細微的縫隙,又被上層世界漏下的風雪覆蓋。

積雪不消,寒冰不化。

但它依舊在不停的用鳥嘴啄著。

漸漸地,唐閒的眼珠可以自由轉動了。

但他沒有了任何破開堅冰的力氣。

這十年裡的後幾年,他看到了鳥兒影子。

那明明是一隻鳥,影子卻是人類的樣子,不僅僅隻是黑色的影子,唐閒甚至能夠看到淡淡的輪廓與曲線,仿佛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生靈。

最早的時候,是六個孩子。

慢慢的,又變成了一對夫婦。

影子成某對夫婦的時候,唐閒感覺自己的手指好像也有了知覺。

再後來,鳥兒繼續無休無止的啄著無窮無盡的寒冰,影子也變成了許許多多他感覺到眼熟的形象。

直到在某個小女孩形態時,這種變化又停住了。

被冰封住的人,是沒辦法流淚的。唐閒隻感覺月匈腔裡有著什麼東西堵住了。

那個小女孩化作了一條魚,與山雪一道,遊進了山雪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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