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識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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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並不清楚他們獨處時是怎樣的,但看得出來芝愛已經被他吃得牢牢的了。

時音臨走,視野內又撞入另兩個身影,她別回去看,看見靠右看台上正跟一女生細細耳語的慕西尉。

他的心思倒是全在妞上了,比賽結束了都不知道,手搭在那女生的肩上,兩個人曖昧地不得了,時音看兩三秒後收回視線,搖頭,麵色淺淡地繼續走。

伴著下課鈴回到教室,學生們三三兩兩準備去食堂,芝愛的午餐時間已經歸屬於席聞樂,時音隨意獨處,她開始收拾課桌上的東西,高衫依這時候走到她桌前:「慕時音。」

時音抬額看她,高衫依手中拿著便當盒,似乎在心中把話醞釀了千百遍,問她:「你中午一個人吃飯嗎……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時音不答話,高衫依立刻又補充到:「你有做便當的習慣,正好我也很喜歡自己做東西吃……我幫你還做了許多好吃的東西帶來了,你愛吃蝦丸嗎,是我自己做的……」

聽著聽著,聽她說話聲越來越小,時音終於收拾好東西,淡淡一笑:「很想,但是我對海鮮過敏,下次你如果做其他的我一定捧場,今天就沒空了,我跟友佳有約。」

「好……」高衫依低應點頭。

她正要走,時音問:「你平時都一個人吃飯?」

「……恩,我都在教室裡吃午飯。」

時音點頭,高衫依看她沒什麼說的了,就慢慢轉回身去自己座位。

教室裡人已很少,時音將早前配好的平光眼鏡戴上試效果,然後帶便當出教室。

一路走到二樓廊口時聽到友佳等人的熱鬧聲,她立刻停住,反身往另一直廊走,但被眼尖的友佳發現:「啊!時音!」

被叫住的那一秒隻好重新回身,視線放到友佳身上後歪了歪額,自然地問:「你在這裡啊。」

「找了你好久啊時音,難得芝愛不陪你,你跟我們一起吃飯嘛!」友佳邊說邊跑上來,時音聽完為難笑。

「我已經跟高衫依約好了,現在正要過去教室,不然你們跟我們一起?」

「啊……」話音剛落,友佳後邊的任心悠麵露尷尬,「我跟她,還是不要同一桌吃飯的好吧,上次我對她那麼過分。」

既然這樣友佳也無可奈何,時音停頓一會兒,說:「這樣吧。」

「……?」

「心悠其實也想跟高衫依說和對不對?」

這話直接戳中任心悠心思,時音繼續說:「那不如這次我先爽約,由你們去請高衫依一起吃午飯,這樣也可以好好聊一聊之前的誤會,這個方法怎麼樣?」

友佳猛拍掌:「絕!」

「那時音……」任心悠立刻問,「你呢?」

「我最近減肥,不吃午飯也沒關係。」

「時音你超好!」友佳立馬誇贊起時音。

其他女生都覺得這樣子不錯,時音再多說幾句將她們勸去,任心悠臨走前又對她說謝謝,她淺笑揮手,終於將她們送走。

等人都消失在三樓轉角口,她轉身繼續走,一步步下階梯,人也從陽光口進入陰影處,臉上笑意收得極快,一點痕跡都不留,就像沒事發生過。

5

到之前與慕西尉一起吃便當的實驗樓,時音一個人走,腳步回響在空盪的樓道內,放便當的袋子在她指上慢慢地晃,陽光離窗口很遠,照不到她。

不要緊,反正她已經適應。

走得很慢,沒給慕西尉留什麼短信,便當盒也隻帶了一個,她邊走邊摘眼鏡,調整了下框架,繼續戴上。

終於到空教室門口,剛要推門,聽到裡麵細微的動靜。

那時心裡並沒多想,時音從門上的玻璃向內看一眼,看到講台前兩個近乎黏在一起的身影,很輕很輕的一聲嘆息後,她疲憊地將門擦開:「哥的閒情逸致似乎有些不……」

話音在看到那男生回頭之時戛然而止,時音微怔,後頸猛地有些涼,這陣驚訝不止是因為認錯人,也不止是認出這男生,更多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她認出那個被男生摟抱著蜜語著的女人。

腦海裡迅速回憶起幾個早上前慕西尉說過的話,他曾說過像那女人一樣漂亮的人與自己的寶貝太子爺沒點貓膩是不可能的,是,慕西尉說中了一半,這一半的情況被時音撞見,瞬間使她進入了尷尬之境,甚至沾染上未可估量的麻煩,她下一秒便極快地將門重新合上!

可教室內的人已經被驚動,時音剛離開三步,男生緊跟著開門而出,邊理衣領邊不客氣地喊:「站住!」

形勢所逼,隻好先停在原地,時音嘆出一口氣,男生迅速到她身旁低問:「看到多少!」

那女人刻意留在教室不現身,時音將單手放進衣袋:「全部。」

或許沒想到她如此回答,男生擋到她麵前逼得她很近,問:「你認識我們?」

她不後退,也不看他,態度平淡地回:「認識。」

男生看她校服月匈口的名牌,很快用手指她,狠狠警告:「慕時音是吧,你名字我記住了,剛才的事你要敢說出去!我……」

「你就怎麼樣?」

第三個聲音突然傳過來,就發出在那男生背後不遠十幾步的地方,男生臉色一變,指著時音的食指也抖了一下,時音輕輕蹙眉。

男生轉過身,同時她也看清對麵的人,這下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心一跳,席聞樂就站在廊盡頭窗口的斜陽中,他正看著這邊,目光深沉,那一句話也確確實實是他說的。

隨後芝愛也來了,她從樓梯趕上來到他身邊,順他視線看到時音這邊的情況,一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知道氣氛不對,暫時閉口不說話。

席聞樂好像知道一切。

他來得安靜,無意識內幫了時音,話一出口就把男生的氣勢打掉一半,現在兩人迎麵相對。

「出來!」他說這兩字,補上名字,「栗智。」

隨著命令式的語調,教室內女人慢慢走出,這樣的情況下麵色顯得更加清淡,時音麵前的男生重重呼出一口氣。

席聞樂開始不緊不慢地走來,男生原地站著,栗智也不解釋,芝愛在斜陽處看著這邊。

「我知道你喜歡玩女人。」他慢慢地說。

「我……」

「但別玩到我頭上,我身邊最貼的人你都敢要,下一步你準備拿什麼?」

兩人是朋友關係,該說的話卻也一句不漏,男生立刻敗退,幾秒沉默後臉色鐵青地點頭,席聞樂臨走看了一眼時音製服上的名牌,時音低目不語。

身旁栗智平靜地跟上,經過男生時,她刻意停頓。

「我們結束了,小朋友。」

男生皺眉盯她,時音則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原來她是這樣一個女人,表麵嫻德內裡傲慢,真正意義上隻對席聞樂恭順,若無其事的樣子擺得如此好,也不管前一刻自己是被訓責的對象,後一刻已經可以理所當然地打擊他人。

人都走後,樓道裡隻剩男生和時音,他早已憋一肚子火,鬱結難舒,回頭就將食指惡狠狠指向時音,話還未出口,時音冷冷地說:「自作孽的事就別推到我身上。」

然後看一眼他製服上的名牌:「湯浩小朋友。」

「你!」

時音目不斜視地繞他離開。

這件事留在了她心裡。

那晚沐浴,時音靠著浴缸壁閉目靜神,四周水霧氤氳,芝愛在外麵的臥室看書。

浴缸旁的金屬盤內擺著眼鏡與拆下的紗布,臉上的傷已愈合大半,疤痕細淺,還需要慢慢養護。

暖蒸汽裡漫著一絲絲花草中藥味兒,她閉眼調理呼吸,微卷長發輕挽著別在腦後,幾絲漏發被水沾濕貼在脖頸旁。

不久,芝愛進來了,缸內水麵波動,時音淡淡睜開眼,看她裹著浴巾坐進湯水內。

「書看完了?」

「恩。」

兩人麵對麵,時音仍舊閉上眼,芝愛呼出一口氣:「好燙的水。」

「再坐會兒,就能適應了。」

「姐,是不是在奇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雙方都知道「他」指誰,也知道是在說什麼事,時音閉著眼點頭。

「我也奇怪。」芝愛抱起膝,看水麵,「他午飯用到一半就走,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兩個人。」

「這大概說明,所有人都在他看得見的地方,」時音睜眼,將毛巾蓋到肩上,「他們是,你也是。」

「他在做給我看嗎?」

時音沒有立刻回答,她回頭看浴室門口,忽地將一塊香皂甩向門把,保險栓被香皂丟中上鎖,緊接著下一秒就有人從外扭動把手,傳來慕西尉聲音:「讓我進來!」

「要是我一個人的話是可以讓哥進來,但芝愛陪著我,哥就自己洗吧。」

「你以前一個人什麼時候讓我陪過?」

「哥的夢裡啊。」她撐著下巴輕輕緩緩地說,慕西尉在外麵倒騰了會兒就喪氣離開了。

重新安靜,時音回過來,芝愛撫著雙臂皺眉起身:「我過會兒再泡。」

「又不舒服嗎?」

「恩,泡不習慣姐的藥浴。」

芝愛出湯後,時音繼續閉上眼,水溫不變,混合著藥草香氣的水汽依附到她細膩的肌膚上。

6

咻!

箭射出,偏離靶心。

射箭部氛圍安寧,芝愛放弓看向席聞樂,他正靠在休息室的通道口聽電話,那通電話已聽了將近一刻鍾,他背對著自己,看似淡定又悠哉。

再等了有五分鍾,她準備出活動室,被栗智客氣地以身擋住,告訴說:「慕小姐應該繼續待在這兒。」

「我沒有人身自由嗎?」

「您有,您的活動範圍在射箭部以內。」

芝愛臉色有些不好,栗智態度依舊,直到身後感受到席聞樂的氣息,栗智才點一點額,後退到門口。

他終於聽完電話了,親手拉芝愛使她回過身,她抬頭時看到的就是他的雙眼,他今天的心情似乎還可以,問:「你想要我陪你?」

「你不是陪我到現在了嗎。」

芝愛不接茬的態度讓席聞樂慢慢地笑,他揮了揮手讓栗智退出房間關上門,接著走近芝愛,芝愛後退,他細細看她的臉色,再走近一步,芝愛又退,相處短短幾天她便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勾引來得漫不經心,或者說那根本不出於他本意,他人站那兒就足夠讓所有少女燃燒了。

差一點點額頭就要與他下巴觸碰,一直後退一直後退,直到月要部撞到牆旁的櫃子,席聞樂雙手撐櫃將她圈住,如此曖昧的距離像是要親口勿,他的腦袋確實斜了下來,芝愛終於熬不住閉緊眼。

可是並沒有。

芝愛再睜眼時已與他很近很近,他正頗有興致地打量著她,每次被這樣直接看時她就會很緊張,所有時音要求的冷靜都瀕臨崩潰,後來終究沒有碰上,他別開了腦袋看別處,兩人一個虛脫一個笑出來,他的玩笑開夠,放手給芝愛空間:「我問你一個問題。」

芝愛站穩,他撥了她肩旁一縷發到鼻間聞:「你身上的味道呢?」

芝愛疑惑地看他,他三秒都沒得答案,就將她那一縷頭發放開,邊看她邊後退,兩人距離漸漸地相遠,芝愛才覺悟:「你喜歡的是我身上的味道?」

「對。」

「除了那種味道呢?」

問得有一些淒淡,席聞樂站在她五步之外的距離,沒有一點點憐惜,沒有一點點愛意,直接地說:「你會不會哭?」

「我不會。」

他搖頭:「眼睛已經紅了。」

「沒有。」

「你要哭了。」

「我沒有!」

他點頭,轉步向門口走:「你們班下午有節閱讀課,我會來陪你的。」

就這樣把話題給截斷了,芝愛靜待在原地不吭聲,過一會兒後她拉門而出,進長廊朝他背影說:「謝謝你昨天替我姐姐解圍!」

他停一下,回頭看她,大門口的微光曬在他的肩身上,一切都如此吸引人靠近,可是他沒有回話,聽過後就轉步繼續走,人很快出了射箭部。

這個中午,即使在射箭部,也仍舊沒有把他留住,還得到了這樣一個令人黯淡的信息。

……

下午圖書館的陽光很好。

時音正在找一本關於英國歷史的書,她在木書櫃間慢慢走,指尖劃過一冊冊厚實的書幀,找到一半時,路被擋住,她的注意力從書上移到正前方,看到總是靦腆的高衫依。

「慕時音……」她懷內抱著許多書,向她展開來,「你看,這些是不是你要找的?」

掃一眼,確實都是同類型中比較好的選擇,高衫依跟著很快解釋:「之前看時音你借的書封麵都是英文的就特意留意了一下,發覺你對英國歷史感興趣,我平時也是圖書館管理員之一,所以一下子知道類型書都在哪些地方,就先替你找好了。」

時音低頭看這些書,高衫依替她推薦:「像《牛津英國通史》、丘吉爾的《英語國家史略》,如果這些看起來太嚴謹的話可以看這本《大國崛起》英國篇,裡麵圖文並茂,行文還蠻活的……」

「我並不對所有歷史都感興趣,」時音收回視線,唇邊淡淡笑言,「謝謝。」

「那是哪段歷史?」

她將手上的書擺回書櫃:「都鐸。」

「都鐸……都鐸……」高衫依費力回想,立刻伸指,「啊,我記得有,有一本獲得過英國布克獎的《wolfhall》,還有一本……」

「你知道那段歷史嗎?」時音翻其他的書,漫不經心地打斷她。

「……國外的歷史事件我不太清楚,隻是看過這本書的標簽。」

時音笑著搖搖頭,再次放回書,指尖繼續撫過高木架上的書籍:「這個王朝有五代君主,三位國王兩位女王,其中第二位國王亨利八世的婚姻很有名,他有個情人叫安妮博林,為了給情人名分,他不惜與自己的妻子凱瑟琳皇後打離婚持久戰,與連續六年駁回他離婚申請的羅馬教廷作對,還不顧朝野反對徹底地推行宗教改革。」

「他贏了嗎?」高衫依對時音突如其來的講故事興致感覺很高興,已聽得入戲,一停頓就立刻追問。

「恩。」時音從高櫃中抽出一本書下來,「第七年他終於離婚,封安妮為後,同時使英國教會完全脫離羅馬教廷,他擁有了空前的君主權力。」

「然後他們就白頭偕老了?」

「不,幾年後他就把她頭砍了。」

「什麼?」高衫依未預料,「這是為什麼?」

「有人告訴國王安妮皇後與她哥哥私通,甚至還有許多情夫,她犯下通奸罪。」

「國王信了?他不是很愛她嗎?」

「或許吧。」翻了幾頁仍舊不合胃口,她踮腳將書放回,「可能她也不過是一顆推動國王權欲膨脹的棋子,國王沒了教廷的束縛可以自由離婚,他甩前妻時那麼決意,對這任也是預料得到的狠。」

「那……然後呢?」

「結婚,離婚,結婚,離婚……」時音說到這已沒了興趣,看向高衫依,「我講得粗,你自己有興趣找書看吧。」

「時音!」要走卻仍被叫住,高衫依喊得親切,跟近她一步說,「上次你雖然沒有跟我一起吃午飯,卻幫我跟任心悠她們和好了,我這次來其實是想跟你特別道謝這個的,你總是幫了我!」

她側回頭將食指抵唇邊,高衫依立刻意識自己聲響太大,眉間抱歉,卻看到慕時音這樣一個小小動作也有萬分清魅的味道,視線也移不開。背後牆壁上窗戶開著,涼風從那兒吹進把時音的頭發吹起來,她說:「把那兒的窗關上,學生吹多會著涼。」

「恩!好。」

高衫依走去關窗,時音回頭準備走,腳步卻忽地一下僵在原地,席聞樂不知何時倚在書櫃旁的,他單肘撐著木架子,閒閒地看著她,在她視線與自己相對後斜了斜額,身姿帥挺,吸引力強盛,那種血液沸騰的感覺躲都躲不開。

這一回是她在斜陽裡,他麵對著以她為首的斜陽,看上去來一會兒了,卻並不對她們的話題感興趣,隻是看著時音,問:「你妹妹呢?」

……

「在閱覽大廳第三排靠右的位置。」

他點頭,人準備走,那時一陣猛風從還未關上的窗口吹來,時音長發向前揚,一瞬間他領帶也被帶起一點,這陣風把他腳步留住,時音在原地看著。

她看著他的步子原地退回來,兩個人再次麵對麵,暖陽迷眼,她不知他回來的用意,他則耐心地審視著她。

過一會兒,他說:「原來是你。」

這話帶給時音的感覺並不好,他正以一種發現的眼光望著自己,高衫依已經關上窗回來,時音刻意轉頭替她拿那些繁重的書,以此將自己紗布為妝的右臉清清楚楚給他看。

可單方麵的視若無睹是不管用的,席聞樂仍是在她倆經過自己時抓住時音的手臂,時音被迫停住,兩人這次真正接觸到了,他的握力很穩,側低頭望她:「那天你妹妹身上的黑色外套是你的,對吧?」

高衫依向這邊小心地看,時音那一秒腦子轉得極快,麵上卻絲毫不表露,直到芝愛的一聲「姐」打破僵局。

芝愛明顯看到了這一幕,時音往旁撤步脫開他手,他對芝愛一點都不避嫌,仍看她會兒後才回頭去應芝愛。

「你在做什麼?」芝愛問。

他不回答,他最會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了,而且做得特別好,芝愛也是拿他沒辦法的,他將手搭在芝愛月要後到她耳邊說話,芝愛邊看著時音邊轉步跟他走,眉頭輕輕地蹙著。

席聞樂沒對任何事做解釋,就這樣先帶著芝愛走了,時音看著他們走。

後來友佳從隔壁的櫃間跑來,不斷興奮地說:「你妹妹的男朋友真是帥爆了啊……他真是帥爆了啊……」

時音充耳不聞,她隱隱感覺到,席聞樂要與芝愛談一場私人的對話。

這場對話裡,會莫名其妙地,有她。

7

一個電話打到慕西尉那裡,他那兒正吵,好不容易等他從狐朋堆裡抽身出來,時音開門見山:「我記得哥喜歡我身上的味道。」

「恩。」

「為什麼?」

「有些事需要為什麼嗎?」

「那麼我身上到底是種什麼味道?」

「那要近距離地聞。」

「哥。」

時音這麼叫他時已收了調情之意,背倚著圖書館的窗台抱臂看前,話音內全是正經態度,慕西尉的嬉皮腔調也收起來了:「什麼情況你先說。」

「席聞樂對某種味道很執著,恰好,這味道我身上有,他現在找芝愛談話去了,我要在出事之前搞清楚那是種什麼味道以及他執念於那味道的原因。」

慕西尉笑一聲:「他跟芝愛玩玩而已。」

「所以我不會讓他到玩玩而已的程度。」

「認真的?」

「認真的。」

對話簡短態度擺明,慕西尉回她:「芝愛可辦不到。」

「芝愛隻要負責喜歡他就夠了。」

「那你會累死的。」

「哥也隻要負責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夠了。」

談話進行到這個地步時音早不再婉轉,慕西尉低吹一聲口哨,與她僵持不久後終於鬆口:「那我提點你,席家最美艷的人不是那個栗智,而是栗智的主子。」

「王後?」

「可惜她在太子爺還小的時候就匿蹤避世了。」

「原因?」

「病魔纏身。」

「藥?」不差三五秒,她抓到重點,低念,「她身上有藥的味道。」

「而你有用藥浴的習慣。」

「所以我最愛哥正經的樣子。」時音一達目的就掛,也不管慕西尉在後麵緊跟的一句「那就親一個」。

轉身時差點與高衫依相撞,時音從旁與她擦肩,高衫依低喊:「時音馬上就要上課了!」

「我知道,我去叫芝愛。」

……

芝愛與席聞樂的談話到一半就被時音闖入。

談話地點在圖書館的自習室,時音伴著上課鈴聲推開門,兩三秒走入過道拉芝愛手:「走,上課了。」

這過程裡一眼都沒放到席聞樂身上,而原本聽著席聞樂講話的芝愛就這樣被時音拉動,席聞樂一點也不驚,他盤膝坐在芝愛麵前的課桌上,手裡悠悠哉哉地晃著可樂罐,就這麼看著她帶走芝愛,不阻不攔,還喝了口可樂,視線跟著時音直到她砰地一聲將教室門關上。

「他跟你講到正題沒?」一出門腳步繼續走,時音問,芝愛說沒有。

「你知道正題是什麼對不對?」

「他對姐的興趣一點也沒掩飾。」芝愛說得直白,時音自然也知道,幸好及時得很,他還沒跟芝愛講到關鍵部分,使得她有機會去把事態扭轉回來。

那晚。

浴室藥香沁鼻。

芝愛抱膝坐浴缸內,水漫至月匈口,時音替她放下長發,用手舀水一點一點地弄濕。

暖霧彌漫,維持三十分鍾後,時音替她擦額上冒出的汗:「藥浴時候的發汗是正常的藥效作用,這東西養身,你多泡泡也好。」

芝愛靜靜地抱著膝,時音從一旁盤內拿杯水,遞給她。

「到一半的時候,身體需要補充水分。」

整個過程裡,芝愛都是背對時音的,時音替她梳著頭發,好久好久,蒸汽漫到了肩口,芝愛輕輕開口:「姐。」

「恩。」

「你會一直喜歡哥嗎?」

「會。」

「你看見哥時,心裡會想什麼?」

「會想,要說的第一句話。」

「要說的第一句話啊。」芝愛淡淡地說,「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我看見他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

「姐的喜歡跟我的喜歡有點不一樣。」

「恩?」

「姐的喜歡,讓姐變得更完美,我的喜歡,把我變得不像我了。」

輕輕地拍了芝愛的額,時音告訴她:「因為你從小到大,不愛跟人說話,他是你真正接觸的第一個異性,另一層麵上來說,或許你這個才是真正的喜歡。」

靜了一會兒,芝愛因為想到什麼眉頭輕輕地皺起,再次喊姐的時候,語音藏著澀意。

時音一如既往耐心回答,芝愛要說,卻隻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問了出來:「那……親……和口勿……是什麼……感……」

還沒說完,時音淡笑,手中放下芝愛的頭發,扶她肩膀使她轉過身。

兩人麵對麵,芝愛忐忑,時音將她的頭發乾乾淨淨捋到耳後,緊接著在她額上輕柔的一碰。

「這是親。」

……

氣氛微妙,浴室濕熱,芝愛忽地被往下拉,她慌張地抓住浴缸兩邊扶手,時音卻隻將她的肩扶住,安排她舒服靠到缸壁上,時音撐身在自己的上方,氣息那麼近,發那麼香,肌膚那麼柔,從額頭到嘴角都留了唇印,然後,然後……快要碰到時才收手,時音轉瞬將芝愛拉起從後抱住她肩,芝愛大鬆一口氣,時音笑:「我可不敢要你的初口勿。」

「你嚇死我了。」

「和心愛人之間的口勿會讓你有心跳快到要死掉了的感覺,這是媽媽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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