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顆星星〔怎麼又穿這麼多,是我不配...〕(1 / 2)
《占星書與桃花簿》
文/鹿靈
9月21號,水星逆行,俗稱水逆。
梁滿月上了人生的第一次熱搜。
【星座博主隻關注@一輪滿月,她真的好準。】
【太神了,昨天預測的天秤水逆,會睡不好、做噩夢,都靈驗了[裂開]】
【水逆第一天,我已經經歷了錯過車、包帶斷裂、手被劃傷、被熱水燙、罵老板不小心轉發到工作群——等一係列死亡事件,水逆什麼時候過去啊,求求了。】
就在熱搜上對她的占星贊不絕口時,梁滿月正身披小號,在某條遊泳運動員微博下大放厥詞:
【腹肌,多發,懂?】
【跟我還這麼見外?穿這麼多是什麼意思?】
【既然發視頻就有誠意一點,把肩膀上的毛巾給我拿掉!】
……
打字正酣時,電話突然響了。
是閨蜜阿純。
梁滿月接起:「餵?」
阿純:「你乾嘛呢?」
「新關注了個根正苗紅的遊泳隊帥哥,正在欣賞呢,怎麼了?」
話音剛落,她對著名為【江星樹】的賬號,點下一個關注。
阿純:「要不要出來玩?」
「不用,」她說,「忙著呢,抽不開身。」
「真的嗎?」阿純說,「剛好有遊泳隊的帥哥。」
很快,梁滿月這邊傳來劈裡啪啦的動靜。
阿純:「怎麼說。」
「換好衣服了,」她道,「地址發我。」
「……」
*
梁滿月到的時候,包間裡差不多已經坐滿了。
她點了杯飲料,聽大家在聊天。
「行總什麼時候來啊?」
「快了,說到附近了。」
她隨意聽著,也沒放在心上。
幾分鍾後,有人拿出相機,說要拍vlog,梁滿月依舊扮演著很好的背景板,和阿純分享八卦。
很快,大門響了一聲,有人推門進來。
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梁滿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
一個小時之前,隔著一張誰也不認識的屏幕,她還在猖狂地大放厥詞,質問他為什麼要好好穿衣服。
而現在,他不僅穿了,穿得還很嚴實。
簡單的白色t恤,撐出他寬闊的肩膀,隱約能看見形狀絕佳的月匈肌,窄月要長腿,手臂上有青筋的紋路,雙眼皮,鼻梁很高。
好像看到虛擬的人物變成現實,思維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她略顯錯愕,腦子裡不停滾過自己發的那些虎狼之詞。
……很驚悚。
或許是她表情變化太明顯,單反相機的鏡頭一直聚焦她。
那人笑得手都在抖:「哈哈哈哈哈這什麼表情啊!」
除了她,大家都熟識,因此沒一會兒,方才的畫麵就被傳閱了起來。
——她自己也有幸欣賞到。
隻見屏幕中,本還言笑晏晏的少女,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眼裡燈光悉數熄滅,笑意漸漸消失,身體繃直,沉默又僵硬。
梁滿月:「……」
她剛入坑,也是這會兒才想起來,江星樹因為名字諧音,再加上遊泳成績優異,一直被隊友戲稱為行總。
旁邊的人哪管她這麼多心理活動,清一色全笑瘋了。
「好家夥,我在川劇都沒見過這種變臉。」
「我們號稱百人斬的江神也有今天?」
「不愧是當紅博主,滿月老師很有格局,我很喜歡。」
她連忙搖頭:「沒有,我隻是……」
那人手一捏,示意她不用再說:「我懂,我懂。」
梁滿月:「……」
本尊在這,她當然不能造次,甚至還因為小號的某些發言,不由得更加收斂。
她安靜坐著,直到後麵狼人殺開始發牌,江星樹伸手的時候,她也不慎伸出手來。
兩人指尖在牌桌上碰撞一秒,如同觸電般,她連忙收回。
非禮勿碰、非禮勿碰。
兩秒後,手機一亮,收到阿純的消息。
阿純是很清楚她小號秉性的:【你在清純個什麼東西啊?】
「……」
*
梁滿月患有一種當代年輕女性的通病。
麵對帥哥,現實裡沉默拘泥,網絡上我呼風喚雨。
明明在桌遊店,還發誓自己再也不胡言亂語,一回到家,發現江星樹又更了新的訓練視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指已經先猖狂地輸入了二十個字,然後點下發送。
第二天,她去學校找阿純,陽光太曬,她就走了條陰涼的小路。
結果路過遊泳館,看到熟悉的臉孔。
是江星樹,他正站在台邊,看樣子是要開始訓練。
她正想著要不要避一下的時候,他掀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抬手把上衣脫了。
梁滿月了然。
遊泳館這麼重要的地方,為了防止他們分心,玻璃應該做成了特殊材質,她可以看到裡麵,而他看不到外麵。
有了這層玻璃,好像有了屏幕的遮擋一樣,她就站在原地,堂而皇之地看了起來。
他身材確實很好,可惜她今天沒戴隱形,隻隱約能看到一點點腹肌的形狀,更細節的卻是看不出了。
因為看不太清,她便看得更加認真,眼見他開始做熱身準備,更是清了清嗓子,目不轉睛。
這次的熱身居然還有平板支撐,她眯著眼,不由得走近了些。
緊接著,一連串運動過後,她分析出這人不凡的身體素質。
——連做這麼久,竟然氣都不帶喘的。
但沒過太久,她看到他拿起了手機。
然後……她的手機響了。
梁滿月打開,顯示收到一條隔空投送。
jiangxingshu:【好看麼。】
「……」
他能看到??
她腦子裡轟隆一聲,可此時轉身就走更尷尬,於是她硬著頭皮,給他回復過去。
nyueliang:【還可以。】
江星樹:「……」
她也不知怎麼的,可能是社交牛逼症在這時候犯了,梁滿月又低著頭,緩緩打出一行:
【擴月匈運動,你還有一組沒做完。】
「…………」
*
狀似自然地跟江星樹揮手告別後,她轉身,走出幾步後,加快了步伐。
最後,甚至小跑起來,逃也似的出了學校。
十分鍾後,梁滿月趴在咖啡廳的桌上,被阿純戳了下臉頰。
阿純:「不是讓你去學校找我嘛,怎麼一個人在外麵?」
想到方才的畫麵,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頭皮都在發麻。
「我跟你們學校不合,那邊的風水克我,」梁滿月說,「尤其是泳池附近。」
阿純:「……」
「怎麼,你遇到江神了?」
「別說了,」梁滿月道,「反正這個月我水逆,總愛胡言亂語,超過兩個人的活動別叫我。」
「行啊,我們先去逛街嘛,這周末去唱歌,就我們倆。」
她們逛完街,吃了火鍋,梁滿月又在家裡忙了一會兒微博號的事情,回答了一些粉絲提問,周末的時候,跟阿純出去唱歌。
她們沒預定,最後隻剩下一個超大包廂,不僅能唱歌,還能玩桌遊。
阿純發了條朋友圈,很快有朋友留言說想過來玩,阿純不便拒絕:「怎麼辦?」
「來唄,」她說,「正好我有點唱累了,來一兩個女生也可以。」
——誰知最後烏泱泱來了一大堆,江星樹也在其中。
梁滿月往沙發後縮了縮,妄圖完全削弱掉存在感,和沙發縫融為一體,好讓他不要發現自己。
還好今天也算順利,她和江星樹沒什麼交集,不知是誰找出一套塔羅牌,非讓她占卜算一算運勢。
這是她的專業領域,大家全都湊了過來,算了幾個人之後,她有些乏了,靠在椅子上休息。
歇了會兒,麵前的板凳微微一響,有人坐在了她對麵。
江星樹:「給我算算?」
她撐著腦袋,打了個嗬欠,眼尾有些泛紅,也顧不上對麵是誰了,懶懶倦倦地道:「生日?」
依次得到了需要的訊息,她克服著困意,正要開口時,房間卻突然黑了。
不遠處吵嚷起來:「停電了?」
「不是吧,我第一次遇到唱歌停電的。」
包廂中一陣騷亂,她卻困意更深,不知從哪裡找出一盒火柴,微微攏著一旁蠟燭的火心,將香薰蠟燭給燃了起來。
蠟燭很小一隻,用來桌麵裝飾,隻夠照亮這一個角落,緊接著,她伸出手指,抽出張卡牌。
「這個月要注意身體方麵的疾病,可能會因為過於勞累不得不暫停工作,人際交往方麵,有可能會遇到小人,這點要注意。」
燭光搖曳,給她的麵頰鋪上一層暖色,像是港式膠片裡的濾鏡,質感清晰又模糊,平添幾分驚艷。
都說她認真工作時最迷人,他想的確如此。
「還有,」她逆著光線笑了一下,輕挑眉尾,語氣輕快,「你下個月有桃花運。」
大約是慣性,說到這種句子時,總也忍不住帶了些打趣的語氣,還有幾分曖昧。
說完後,她靠回位置上,沒一會兒,又再度傾身靠近。
他坐在原位,一動沒動。
越靠越近的距離裡,她撐住桌麵,然後……
將蠟燭吹熄。
又黑了。
黑暗之中,他感受到自己脈搏跳動的聲音。
十分鍾後,大家終於找到了斷電的原因。
不是停電,而是有人弄到了電閘,才導致整個房間都暗了下來。
燈光恢復的那一瞬,眾人忍不住發出幾聲驚嘆,他看了會兒,又轉過頭。
把蠟燭吹熄,她這會兒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燈光忽明忽暗,掠過她側臉,旋出一片朦朧光圈。
他忽然想起某次采訪,記者問他心跳最快的一次,是什麼時候。
他說是第一次比賽。
此時此刻卻覺得,這一秒,心跳聲,比十六歲那年,還要更甚。
*
這天太困,梁滿月直接去了阿純的宿舍休息。
阿純在讀研,兩個人住四人寢,她便直接睡在阿純旁邊,晚上,二人頭對著頭,聊了很多。
例如江星樹在學校拿了多少獎,又是怎麼一步步在微博上紅起來的,紅了之後多少學校來挖人,他現在的商業價值雲雲。
阿純:「學校喜歡他的真的很多,你應該對他也很感興趣吧,要不趁這個機會盡快出擊,不然到時候他可就被別人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