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願意成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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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學生校外遇襲這件事很快在網上發酵。

顧淮和顧織之間的血緣終於起了神奇的效應,顧織做檢查的時候,顧淮的電話打了進來:「姐,我們學校有人遇到壞人了,不會是你吧?」

顧織也懶得撒謊,直接回答:「對,就是這麼不幸,受害人是你姐。」

「天哪!」顧淮在那邊跳了起來,「我就隨口問問,還真是你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倒黴!你現在哪裡,我立刻過去找你。」

「我沒事,受了點小傷,你不用來,我一會兒就回去。」

顧織剛報了一個醫院地址,還來不及說更多,匆匆掛斷電話,就被領進去拍片。

江沅對顧織必須接受檢查這件事非常堅持,顧織甚至有種感覺,如果她不答應,他很可能會和她就地分手。

她對江沅從來是言聽計從,隻好忍著不舍和擔憂,乖乖地和他分開檢查。

頭發灰白的骨科醫生很快拿著她的x光片進來。

顧織隻感覺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飛去江沅身旁,她的手一揮:「醫生,我是不是沒問題?我感覺我還能一個打八個,我走了。」

「站住!」醫生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心急如焚的小姑娘,怒吼,「骨頭都裂了,還想一個打八個?誰給你的勇氣?」

顧織被吼蔫了,委委屈屈地念叨:「可能是梁靜茹吧。」

醫生又瞪了她一眼:「當我不聽流行歌啊?愛真的需要勇氣,我看你打石膏也需要勇氣!」說完,醫生又指了指治療室,吼道,「給我過去!」

顧織轉了轉左手,剛才還不覺得,現在醫生一說她骨頭裂了,她就覺得疼得要命。

她被打中手臂都疼成這樣了,江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中了後腦勺,剛才那淋漓的鮮血差點把她的膽嚇破了。

她一想到江沅,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和醫生商量:「醫生,我能不能先去看看朋友?我一會兒再來……」

醫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接受討價還價的意思:「你給我坐下!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回事?手不要了?」

顧織咬咬牙,她根本放心不下江沅,就算這個醫生會氣得罷診也沒辦法,她一定要見了江沅才放心。

她剛要站起來,醫生卻忽然開口:「這麼著急?江沅是你朋友?男朋友?」

顧織一愣:「醫生,您認識江沅?您給他檢查過了嗎?他沒事吧?」

醫生沒好氣地說:「他後腦的傷口不大,具體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但看他的精神狀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顧織知道江沅沒事,這才呼出一口氣。

醫生一邊準備治療材料,一邊念叨:「都什麼毛病?自己的情況不清楚?還學人家打架,受那點傷是輕的。他是想再斷一次腿,往腿裡再打幾條金屬,搞成金屬腿比較酷炫?」

顧織感覺自己的呼吸被中斷,一口氣卡在喉嚨,如鯁在喉。

「斷腿?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江沅不是好好的嗎?」

醫生露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笑容:「好好的?他能跟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能慢跑,就不錯了,要再這樣下去,做這種又激烈又危險的事情,他的腿就別想要了。」

顧織的手縮了一下:「可他還跳舞啊……」

「跳舞?」醫生冷笑一聲,「還跳舞,你去問問他,腳不疼嗎?他以前的傷有多嚴重,自己不清楚?腿保住了,還能走路,還能慢跑,已經很難得了,他還想跳舞?做夢吧!」

顧織的手指完全蜷縮到手心裡,很多被她忽略的細節在此時此刻冒了出來——校際街舞比賽時江沅動作生硬,他慢跑後總是要按摩左腳的膝蓋,從不騎單車,打籃球也不愛跑動。

他一直拒絕跳舞,也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但是這些他從來沒跟她說過。

顧織抱著自己被包紮成粽子的手,失魂落魄地從治療室裡出來,迎麵就遇到了周明南。

周明南隻是受了些皮肉傷,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額頭上的小傷口貼了創可貼。

他欲言又止,看起來有好多話要說。

「吱吱,我……你沒事吧?」

顧織擺擺手,腦子像毛線團一樣亂:「我有點事,要去見江沅,我們的事推後說。」

聽到江沅的名字,周明南苦笑一聲:「那是你男朋友吧?」

顧織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對。」

周明南自嘲般笑了一聲:「難怪,他剛才看著我的目光像要吃了我一樣。」

顧織沒說話,低著頭繼續往病房走,周明南再一次叫住她。

「吱吱,對不起。」

顧織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周明南:「明南。」

她以前喜歡喊他老板,或者直接就是「餵」,從來沒有喊過他的名字。本該驚喜交加的一刻,他卻隻覺得心驚肉跳。

顧織放緩了語速:「你總說你喜歡我,可是也沒那麼喜歡,但是你也不需要為你沒那麼喜歡我道歉。」說完,她笑了笑,轉過身的時候,那抹笑又沉了下去。

周明南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他有心要為自己辯解,可是話到嘴邊,卻又都碎成了灰,在空氣中彌漫著,嗆得他說不出話來。

周明南艱難地呼出一口氣:「你是想去找他吧?跟我來吧,剛來的時候我們遇到了,我知道他在哪裡。」

他張了張嘴,說:「你不要太擔心了。」

顧織這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江沅在哪裡,剛才腦子太亂,她是往婦產科走的。婦產科的家屬們看她和周明南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

顧織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走走走,趕緊帶路。」

周明南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快到病房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吱吱,雖然這時候說這句話不應該,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問問,為什麼你男朋友會和一個女孩子出現在那種地方。」

顧織的眉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反駁道:「那我和你還不是出現在那種地方了?」

周明南苦笑:「是啊,我對你可不是不一般嗎?」

顧織一愣,有什麼念頭在她腦袋裡飛過,快得抓都抓不住。

江沅的病房在二樓,此刻正在鬧著出院。

吳三洋消息靈通,幾乎是江沅一到醫院他就趕來了,此刻正在勸江沅:「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一個兩個的,你英勇救人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自己?」

江沅的眉頭皺了一下:「那是我女朋友,你要我袖手旁觀?」

吳三洋噎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江沅:「還有,我不要住院,這個時候不訓練,要我住院,你還想不想贏?」

吳三洋氣得牙疼:「臭小子,我就是想贏。你給我待在這兒,報告出來之前哪裡都不準去。」

江沅冷笑:「那我乾脆也別去比賽了,在醫院裡住到天荒地老吧。」

吳三洋氣得夠嗆,指著他「你」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乾脆摔門而出,留下江沅和剛剛趕來的蘇潔。

蘇潔怯生生地站在病床旁,良久才開口:「我問過醫生了,雖然初步診斷是劃傷,但還是要做下檢查,等報告出來,才能確定有沒有問題。」

江沅沒有辦法對一個女孩子發脾氣,隻能悶聲應道:「嗯。」

蘇潔忽然說:「周明南報了警,我已經做了筆錄。」

江沅頓了一下,看向蘇潔,眼裡情緒難明。

稍微有些推理能力的人,都能推斷出來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

周明南回國內不久,和他有過糾紛的,一個是愛而不得的蔡妍瑜,另外一個是蔡妍瑜的男朋友蘇烈。

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蘇烈,蘇潔沒理由不知道的,但她還做了筆錄,相當於幫忙指證她的哥哥。

江沅開了口,聲音低緩:「你沒有必要……」

蘇潔打斷他:「不,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做錯事就要認,無論他是不是我哥哥。」

蘇潔的聲音有些抖:「在你們鬧掰之後,我還過來找你,難道你不明白嗎?」

顧織走到病房前,因為這句話生生止住了腳步。

坐在門外長椅上的吳三洋同時站了起來,擋住了顧織的路,眼裡明明白白地寫著阻攔。

他開了口,聲音很低:「讓她說完。」

顧織皺眉,下意識想要開口拒絕,卻聽到病房內蘇潔開口問:「江沅,我說過好多次,我很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她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今天在南大後門我問過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她的聲音有些抖,顧織在門外聽著,隻覺得心髒都跟著顫抖起來。

蘇潔問:「三洋哥跟我說,你記著我很久很久,我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喜歡我?」

像是越來越急切的鼓點密集地在顧織耳邊響起,最後「咚」的一聲,鼓膜被狠狠打破。

那些被她刻意忘卻的記憶此刻浮出了水麵,晃著刺眼的光。

「你有過喜歡的女孩子?」

「嗯,有過。」

「夢中情人啊?本來不是你的。」

是誰?會是誰呢?

一直站在顧織身後的周明南狠狠地皺起眉頭,想要越過顧織拉開擋路的吳三洋,但顧織卻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可是此時此刻,她和蘇潔一樣,渴望聽到江沅的答案。

在良久的沉默後,她聽到江沅說:「是。」

世界仿佛劇烈地晃了一下,然後麵前的景象紛紛變成碎片落下。

顧織猛地轉身,飛快地往來時的路上走去。

她的速度太快,周明南連她的衣袖都沒有抓住。

吳三洋看了一眼病房裡的兩個人,抬步追了上去。

顧織慌不擇路地闖進了醫院的樓梯間,在空無一人的樓道上大口喘息。

樓道的門外同時傳來周明南和吳三洋的聲音。

周明南:「吱吱,你沒事吧?」

吳三洋:「顧織是嗎?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周明南冷聲道:「要談什麼?替你的兄弟解釋?」

吳三洋的聲音更冷:「不關你的事。」

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

顧織見識過吳三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模樣,她不想兩個人在醫院裡打起來,隻能調動全身力氣穩住自己的情緒。

她拉開樓道的門,看向還在和周明南針鋒相對的吳三洋:「你想談什麼?」

顧織和吳三洋在醫院的小賣部前就坐,有些事江沅不會告訴她,但吳三洋會說,所以她也是真心想和他談一談的。

周明南怕她吃虧,抱著飲料站在不遠處,死死盯著吳三洋,仿佛她一招手,他就會撲過去和吳三洋打個你死我活。

顧織摳著飲料的外包裝,等著吳三洋開口。

吳三洋沒有沉默太久:「你是顧織,也是那次和我們吃飯的顧淮,是嗎?」

顧織抬頭看了他一眼。

吳三洋笑道:「他什麼都告訴我了。我和江沅的交情是不是比你想象的還要深?我是他哥哥,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感情不比親兄弟差,他的事情,我都知道。」

顧織抿了抿嘴:「江沅的腿。」

吳三洋放在桌上的手指縮了一下,苦笑一聲:「看來你知道了。」

吳三洋頓了一下,絲毫不打算隱瞞,繼續說道:「當時,我們shado美國受訓,正好鹿城在美國治療,效果挺好,所以他鬧著要江沅帶他玩的時候,江沅答應了。那時候江沅玩的是跑酷,他沒有基礎,卻想學江沅做翻越的動作。」

吳三洋看了顧織一眼:「那時他們在天台,鹿城從欄杆外翻出去的時候,江沅過去抱住了他,兩人一起從三樓摔下來,江沅墊在下麵,傷得不輕。」

他苦笑一聲:「鹿城的傷本來是不致命的,可是他有病……然後是江沅,江沅傷得太重,腿傷加上心理受創,直接退出了訓練,不對,是直接退出了shado」

吳三洋看著顧織:「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沒了他的shado是沒了靈魂,很快解散。我這些年活得壓抑又痛苦,直到那天,我看到了江沅跳舞的視頻。」

顧織終於冷靜下來,她看著吳三洋:「醫生說江沅不適合再跳舞……」

吳三洋打斷她:「對,是不適合,網上說得沒錯,這是江沅這一生最後一場比賽。」

顧織皺眉,如果她早知道這一切,她不會逼著江沅再次跳舞,她不會讓他頂著腿傷去替他們比賽。

「江沅不適合去參加比賽。」

比賽的規則太過苛刻,江沅的腿根本受不了。

吳三洋冷笑:「江沅這次比賽勢在必行,如果不參加,如果不用這場比賽給他的街舞生涯畫一個句號,他不會甘心的。」

顧織此刻也強硬起來:「他不能參加,他的腿……」

吳三洋忽然吼起來:「你懂街舞嗎?你知道我們對街舞的熱愛嗎?不能跳舞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別說腿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他瞪著顧織:「你以為是我自私一定要參加嗎?不,你根本不理解江沅,所以你不如蘇潔,我希望你離開江沅,把江沅還給蘇潔。」

顧織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的反駁,可是蘇潔的名字一出現,她就像被當場打了一巴掌,被打得啞口無言。

吳三洋沒有放過顧織:「蘇潔,你知道吧?她從小就喜歡江沅,她為了站在江沅身邊,可以不包庇自己的哥哥。可是你呢?你連和他公開都做不到。在他腿傷的那段時間,你以為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全靠他心裡的那個人。他說過,有個人一直很喜歡他,所以他就算不跳舞了,也不能倒下。」

吳三洋說:「他現在和你在一起,是因為責任,可是真正能陪他,能支持他跳完生命中最後一場比賽的人,是蘇潔。」

「命運太捉弄人了不是嗎?」吳三洋的聲音緩了下來,「江沅偏偏和你在一起之後才重遇蘇潔。」

顧織的大腦像被撕裂一樣疼。那次聚會,就是他重遇蘇潔的那天吧?所以他才表現異常。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就像對她隱瞞他的腿傷一樣,他選擇什麼都不告訴她。

吳三洋的聲音持續在顧織耳邊響起:「我知道對你說這些很殘忍,可是我知道對江沅而言什麼才是最好的、最重要的,如果你真的喜歡江沅,我覺得你應該成全他,因為他不會主動和你提分手。」這句話說完,吳三洋站了起來,不發一言地離開。

又過了很久,周明南走到她身旁,嘆了一口氣,遞給她一塊乾淨的紙巾。

顧織接過紙巾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她接過紙巾的同時,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她低頭看見了來電顯示—江沅。

當顧織抱著打了石膏的手,磨蹭地走到江沅病房的時候,蘇潔已經走了,吳三洋也不在。

江沅一個人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搖曳的樹葉發呆。

聽到腳步聲,他扭過頭,眼裡閃過一種放鬆的情緒。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過來。」

顧織乖乖走過去坐下。

「醫生怎麼說?疼嗎?」

顧織仰起頭看他:「不疼,不就是骨頭裂了。」再疼,也沒有你疼。

顧織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腿上,一定很疼吧?他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忍著痛替kuan上場比賽?

江沅皺眉:「不疼?不疼你哭得眼睛都腫了?」

陽光照在白色的被單上,乾淨又純粹,明明是這樣美好的時刻,顧織卻覺得心如刀割。

江沅伸出手,把人往自己懷裡挪過去一點,輕輕抱住,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和周明南在那裡嗎?」顧織忽然開口。

江沅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抬起頭,輕嘆一聲:「你知道我很不喜歡說話反悔嗎?」

顧織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江沅說:「我答應過鹿池以後不跳舞了,可是我反悔了,那是第一次。第二次是現在,我不想讓你和那個人去開攝影展。」

江沅的嘴角稍稍拉平,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根棍子落下的時候,那個男人將手縮了回去。

周明南不能保護好顧織,他不能將女朋友交到那樣的人身邊,他不放心。

顧織抬眼:「這次的事情是一個意外,去美國之後,不會輕易遇到這種事情的。」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話過分了,江沅輕輕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轉過來看著自己:「或許你等等我,等我比賽完了,陪你一起去。」

顧織看著江沅,腦海裡卻滿是吳三洋的聲音,還有江沅回答蘇潔的那一句「是」。

她抿了抿嘴,搖頭:「不好,江沅,我必須去。」

江沅的目光稍稍冷了些,可他的聲音卻依舊溫和:「我不是不讓你去,你等……」

「你為什麼要我放棄我喜歡的東西?如果我不讓你參加街舞比賽呢?」顧織驟然開口。

江沅皺眉,忽然笑了笑,笑容卻有些僵硬:「女朋友,你在無理取鬧嗎?」

顧織的目光落在江沅的左腿上,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你疼嗎?」

江沅的腳顫了顫。

他垂眸:「你知道了?」

顧織笑道:「真不巧,你不能繼續瞞著我了。」

江沅握住顧織的手:「最後一次,比完這一次……」

顧織發現,的確如同吳三洋所說,她不能理解江沅。蘇潔知道江沅的腿傷,卻還義無反顧地支持他,站在他那邊,可是她做不到,她不想看到他受傷,她不想讓他冒著殘廢的危險去跳這場比賽。

她打斷江沅:「你一定要比賽嗎?」

江沅抬眼看她,眼裡似乎有乞求,他笑道:「本來我想假裝自己很大方,可是這是我這一生中最後一場比賽了,我希望你能在場,比完賽之後,我可以陪你去開攝影展,我……」

「不需要。」顧織打斷江沅,「江沅,就像你非要比賽一樣,我也必須去美國。」

江沅眼裡的光慢慢暗淡下去。

她不想江沅去參加比賽,可是她同時又很清楚,從她把江沅逼上舞台的那一刻起,他就停不下來了,好像撲火的飛蛾,就算明知道勝算不多,他也要飛這一次。

可是趕著他飛的她,卻不能陪同了。

顧織不敢再麵對這樣無光的眼睛,她扭過頭,正好看見蘇潔出現在門口。

她的手顫抖著,說出來的話像出自別人的口。

「看來你有人照顧,我也就不用那麼內疚了。我先走了。」

江沅一把拉住她的手,低聲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嗎?沒有吧,她聽到了他的答案。

她喜歡江沅,喜歡了很久很久,從無知無覺到後知後覺,她不允許自己成為他的阻礙,無論是感情上,還是他對街舞的熱愛上。

吳三洋說得對,這個位置不應該是她的,她不能占著不放。

她看了蘇潔一眼,又扭頭看了看江沅:「你真的不問我為什麼和周明南單獨出現在南大後門嗎?」她頓了一下,忽然輕笑一聲,「你應該問的。」

江沅的目光在那一剎那像冰窖裡凍人的冰,混合著四麵八方的刺骨寒風。

顧織歪著頭看他:「女朋友的話也不能盡信,有時候偷拍到的照片,就是真相。」

她能感覺到抓住自己的手驟然收緊,仿佛要把她的手生生掐斷,可他的聲音聽起來仍舊冷靜:「顧織,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你說過……」

顧織忽然一把甩開他的手:「有什麼好不信的?我喜歡你就是因為你跳舞厲害啊,如果你以後都不能跳舞,那還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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