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二）（2 / 2）
首座收回了自己復雜的眼神，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要運石可以，不必動用九殿的，要多少，都從我的庫裡撥。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原笙忽略了他後麵那句話，發自內心地感謝：「您真是個好魔。」
首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話補完了：「十天後仙界來人接收浮雲千裡，他們索要浮雲千裡意圖不明，但是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屬於我們魔族的東西，一分都不能讓他們染指！」
浮雲千裡是魔族重要的領地，鍾天地造化而生，在數千年前就被魔族率先占據，打造成了運石的主要產地之一。
浮雲千裡不能丟，最重要的是，哪怕丟了，也不能讓仙界的人得利。首座的意思就是，要讓他們得到一個空空如也的浮雲千裡。可浮雲千裡占地何其廣袤，想要搬空又要不引起仙界的注意力，實在不是一件好辦的事情。
「哦，」原笙卻一口答應下來，不等首座欣慰，他又笑眯眯地提問，「弄出來的東西，分我一成？」
「滾滾滾！」
*
拿了首座私庫的密鑰，原笙心情頗好地回了住所。
他隨手揪住一個小魔：「唔，啟凰公子呢？」
「回公子，在書房裡。」
原笙挑了挑眉。作為他明麵上的「客人」，除了設有禁製的寢殿外，其他地方啟凰都可以隨便出入。隻是啟凰會在書房那種地方，他倒是有些意外了。
書房名義上是書房，其實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裡麵堆著原笙看完後隨手扔的人界話本，以及雜七雜八的一些小玩意兒，因為離他的寢室比較近，被他當做「垃圾場」一樣看待。
不過就算是這樣，沒有原笙的吩咐，也沒有小魔敢動裡麵的東西。原笙就記得自己上次路過的時候透過窗戶看了一眼，裡麵儼然已經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了。
原笙索性朝那裡走去，然後在書房門口停住了腳步，眨了眨眼睛。
眼前這個整潔、乾淨、井井有條的書房，還是他的「垃圾場」嗎？
啟凰正在看一幅畫。他的長發半散著，垂落的發絲遮住了他的側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原笙走近了才看清那副畫是什麼。
那是魔界之主壽誕時，宮廷畫師為了賀壽，畫的十二幅魔界景色中的一幅。
魔主頗為喜歡，後來將它們賜予了自己的下屬，陵之巔首座那裡就得到了三幅，然後他又送給了原笙一幅，作為原笙度過第一次成年禮、成為陵之巔「大公子」的賀禮。
原笙對它興致缺缺，得到它的時候就隨手扔進了「垃圾場」裡，後來它被重重疊疊的話本壓在最下麵，就更是不見天日了。
這幅畫畫的是陵之巔的景色。
陵之巔是魔族培養幼崽的地方，並且他們隻培養最優秀的幼崽。
畫麵上，數個孩童站在陵之巔標誌性的高崖上，背後是廣袤的天空。在這些神情肅穆的孩子裡，一個紅衣的孩子漫不經心地側著頭，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看起來傲慢又天真，格外令人矚目。
原笙懶洋洋地笑了一聲：「原來它還在啊。」
他指尖冒出一縷火焰，比之前更加清晰厚重的金邊讓它看起來十分危險。
那縷火焰跳到了畫上，卻沒有燃燒起來，因為啟凰伸手護住了它。
白衣人修的衣袖剎那間化為了灰燼，他白皙的手臂被火焰舔舐，露出了淡紅色的痕跡。
該慶幸他是修者，哪怕根骨被斷也仍然是經歷過天雷淬體的身體，不然早就同樣化為了飛灰。
啟凰皺著眉和原笙對視，臉上沒有痛楚的神色，隻是嘴唇有一絲蒼白。
原笙盯著他看了幾秒，無所謂地說：「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