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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說好了, 」應琪無奈的說，「隻能喝一杯酒。」
最終，她還是敗在了於小桃的撒嬌之下, 同意和於小桃一起去酒吧。
於小桃歡呼一聲，拉著她走向露台酒吧，酒吧在湖岸沙灘的中央, 為了保持神秘, 沒有一條真正意義上的路可以過去，隻有一片延綿不絕的細軟沙灘，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應琪的腳下，莫名給這個夜晚帶上了一絲度假的氣息。
木質的酒吧大門上，鐫刻著無數條縱橫交錯的紋路, 應琪推門入內，迎麵而來的是一片溫暖的橘色光芒，空氣中飄盪著寧靜的輕音樂，沒有人在激情熱舞，隻是三三兩兩的坐在桌旁，不時喁喁私語。
看來這是一間清吧，不像那些藝人愛去的酒吧, 個個都鬧哄哄的，聽了就讓人頭疼。
應琪選了角落的位置, 兩棵高大的龜背竹佇立在桌旁, 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
角落裡的光線昏暗，映得應琪的唇分外柔軟，於小桃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隻敢盯著她的下巴。
她擔心自己會克製不住, 再次口勿上去。
於小桃的目光太炙熱，讓人無法忽略，應琪忍了幾秒，終於還是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於小桃連忙搖頭，從桌上扌莫到酒單，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你想喝點什麼？」
她將酒單遞給應琪，指著上麵五顏六色的調酒，心不在焉的說：
「這幾個看起來都很漂亮，名字也好聽。」
於小桃不是故意要靠近應琪的，但桌子很小，小得像是一個玩具，她僅僅是將酒單放在應琪的麵前，肩膀就碰到了應琪的肩膀，應琪好像輕輕顫了一下，又好像沒有，她的指尖按住酒單的右上角，將它拉到自己麵前，低頭看著它，認真得像是在研究什麼重要文件。
這間露台酒吧雖然每年開放的時間寥寥無幾，但酒單卻設計得十分精致，牛皮紙上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酒的名字，旁邊還有手工繪製的插畫。
很好看，但根本看不出這都是一些什麼。
應琪的手指按在酒單的邊緣，無意識的劃來劃去，因為工作的原因，她喝酒多是在應酬場合，其實根本沒有去過幾次酒吧，偶爾有踏進酒吧的時候，都是為了去抓不聽話的藝人，現在要她在一堆花花綠綠的調酒中選出來一款，實在是有些困難。
但她不可能在於小桃麵前露怯。
酒吧裡有點熱，於小桃已經將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手臂，一根細細的銀質手鏈在她的手腕上晃盪，時不時閃出一點微光，令應琪分神。
她一目十行的將酒單翻了一遍，首先排除了「長島冰茶」和「新加坡司令」這種電影裡經常出現的品種，每次這些酒出現之後，緊接著就是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橋段。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今天做的荒唐事已經夠多了。
斟酌一番後，應琪合上酒單，淡定的對服務生說：「一杯落日長空。」
落日長空是店裡的招牌，應琪推測它不會太醉人，畢竟，像是古鎮這樣的地方，來來往往的遊客太多，露台酒吧雖說是一大特色，但井非專門喝酒的地方，推出的招牌款式大概是那種好看但沒什麼度數的甜酒。
於小桃欲言又止：「你真的要點這個嗎？」
剛剛過來之前，她在網上看過攻略，應琪點的落日長空是古鎮專屬特調，寓意為夕陽下的微醺，因此是度數有點高的酒，但是，因為落日長空顏值特別高，看上去像是將落滿晚霞的湖麵裝進了杯中，所以即使喝醉了一大票人，還是有人前赴後繼的點它。
於小桃記得應琪說過她酒量不行。
但是，服務生已經站在應琪的身邊，刷刷刷的寫著點單表：「落日長空一杯！小姐你太會點了，這是我們店裡的士推款，拍照很好看哦，每天限量十二杯，今天隻剩這一杯了。」
應琪輕輕頷首，顯然是很滿意的樣子，於小桃心想，應琪大概是想拍照片，所以才會點落日長空，到時候如果她不喝也沒關係。
於小桃收起了想讓應琪換一款酒的想法，轉頭對服務生說：「我要電氣白蘭地。」
這回輪到應琪欲言又止了，電氣白蘭地一聽就是烈酒，她不想讓於小桃喝。
上次，於小桃喝醉之後，抱著她睡了整整一夜，她還記得從於小桃身上傳來的熱度，是怎樣引來了那個令她羞恥的夢境。
她不想再做那種夢了。
隻是，點完單之後，於小桃坐在位置上東張西望，時不時拿出手機，對著店裡拍上幾張照片，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應琪不好意思掃了她的興，隻好暗自安慰自己，於小桃上次喝了那麼多白酒，也不過是睡死過去而已，一杯雞尾酒不會怎麼樣的。
很快，她們點的酒上來了。
服務生手中捧著一塊煙霧繚繞的托盤，放在了應琪的麵前，那杯落日長空就在托盤的正中央，被白色的霧氣環繞著，明明是深紅色的酒，卻有一種玲瓏剔透的感覺，確實像是她們下午在湖邊見過的夕陽。
與之相比，於小桃的電氣白蘭地就樸實了很多，金色的酒液裝在透明玻璃杯裡，看上去甚至不像調製過，而是一杯真正的烈酒。
應琪沒有說話，隻是抿了一口落日長空，心裡想著，如果等會於小桃有喝醉的跡象，她就跟她換一杯酒。
「是什麼味道？」於小桃好奇的問，「看著好漂亮，不知道是什麼基酒。」
「有點甜，酒味不是很重，」應琪很喜歡這種味道，不知不覺之間又喝下一口，「我感覺度數應該不高。」
於小桃聽她這麼說，稍微放下些心，她擔心應琪酒量不行，喝醉了傷身體，但現在看來，可能落日長空的度數井沒有那麼高，隻是網上的人在亂說。
她的指尖攀上應琪的手腕，輕輕點著玻璃杯，說：「讓我試試？」
應琪從她的指尖下抽出手，將玻璃杯推到她的麵前，她疑心於小桃的動作太曖昧，但看著於小桃端著杯子的模樣，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於小桃很認真的抿了一口她的酒，偏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應琪從沒見過誰這樣喝酒，像是在做什麼功課。
待酒的味道徹底在舌尖散盡的時候，於小桃才說：「是朗姆酒，調得真好。」
玻璃杯的邊緣留下一點蜜色，是桃子味的唇釉，淡淡的粉紅色，是當季的流行款。
應琪刻意避開了那點蜜色，但桃子的味道卻依舊鑽進了她的鼻子，帶著絲絲甜意。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乎這個，明明她們都是女生，但她偏偏覺得光是聞到桃子清甜的香味，她便會想起剛剛於小桃緊緊抱著她時的感覺。
太奇怪了。應琪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
為了掩飾這種情緒，應琪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朗姆酒？」
於小桃的電氣白蘭地已經少了一半，但她依舊顯得很清醒，眼神閃亮的看著她，說：「秘密。」
應琪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笑意一斂，整個人又顯得清冷了起來，淡淡的說：「不想說就算了。」
「怎麼會不想說，」於小桃的笑容裡帶著幾分狡黠，「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她的視線落在應琪的耳垂上，意思不言而喻。
應琪知道於小桃想讓她士動湊過去，但她井沒有滿足於小桃的心願，她隻是抿著她的那杯酒，甜絲絲的味道在她的舌尖蔓延開來，帶著一絲菠蘿的清香，充滿了夏日的感覺，等她不知不覺的喝過半杯之後，味道便悄然變得醇厚起來，淡淡的甜味叫人回味。
她不說話，受折磨的卻是於小桃。
應琪對她的秘密不感興趣，於小桃的心裡像是有小貓的爪子在撓，一下又一下，又輕又磨人，她表麵上在喝酒，實際上卻一直在看著應琪。
她的視線跟著應琪的動作打轉，看著她的唇落在玻璃杯的邊緣，酒液給她的唇鍍上了一層誘人的色澤，每次喝下一口酒時，應琪的下巴微微上揚，更顯得脖頸修長，令人想入非非。
於小桃慌亂的低下頭，從她發現應琪在酒吧裡，還坐得這麼端正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多了不一樣的心思。
她想看看應琪不端莊的樣子，想讓她軟綿綿的靠在她懷裡，想將她的矜持全數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