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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不吃嗎?」
三明治的熱量補充進身體, 應琪有些暈乎乎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抬眼看著於小桃。
於小桃兩手空空,噙著點笑意看她:「你要我吃也可以。」
她朝應琪側過頭, 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說:「喏,我吃了。」
樣子笑嘻嘻的, 唇角彎起來, 露出糯白的牙,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應琪看著手上的三明治,有一個小小的月牙留在上麵,帶著點淡淡的蜜色。
像極了她鎖骨上的口勿痕。
應琪莫名有些臉熱,她捧著三明治, 遲遲下不了口。於小桃這麼一咬,留下的痕跡太顯眼,她現在繼續吃,總覺得有點奇怪。
「我意思意思就好了,真吃的話你要不夠的,」於小桃很自然的靠過來,替她折好亂糟糟的牛皮紙, 將剩餘的三明治捧到她麵前,「你看, 都沒多少了。」
她聲音清淺, 眼神無辜,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更顯得迷惑性十足。
應琪的涵養讓她無法拒絕。於小桃特意給她做了三明治,又這樣珍而重之的隻咬一小口,擔心她餓著, 她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
飛機即將起飛,應琪不習慣在上升期間吃東西,於是不再糾結,掐著飛機廣播的那點時間,三兩口吃完三明治,將牛皮紙扔進垃圾袋。
一轉頭,於小桃正看著她,眼神發亮:「好不好吃?今天換了個口味,不知道你更喜歡哪個。」
她問得親昵,好像以後還想給她準備早餐似的,應琪不自在了一瞬,很快調整過來,笑得疏離客氣:「都好吃。這次麻煩你了。」
言外之意,是下次不用了。
於小桃聽得清清楚楚,心裡失落一瞬,臉上卻帶著笑:「不麻煩,這個做起來很快的。下次有機會,給你做別的口味。」
她越是態度冷淡,想逼於小桃放棄,於小桃越是執著。
她隻是不對人動心,卻不是看不出他人情意的傻子。若是於小桃大哭大鬧,她自有一套辦法處理,安撫了於小桃的情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她們隻是酒醉後糾纏了一夜,並沒有多麼深的感情,現在喊停還來得及。
可於小桃偏偏表現得這麼克製,將熱情隱藏在燦爛笑容之下,讓她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任何冷硬的拒絕,都仿佛是在踐踏於小桃的真誠。她不忍心。
應琪無奈的「嗯」了一聲,從手包裡拿出眼罩,開始裝睡。
飛回a市要兩個小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距離,如果於小桃有意聊天,完全足夠她將這幾天的事從頭到尾聊一遍,但她想先冷靜一下,不想現在就跟於小桃談起這些話題。
上升期過後,飛機進入了平穩狀態,機艙裡溫度調高了一點點,應琪戴著眼罩,不知不覺間真的睡著了。
於小桃心不在焉的翻著雜誌,餘光瞥見她腿上滑落的毛毯,確定應琪是睡著了。
她將那條毛毯撈起來,妥帖的蓋在應琪身上,應琪從毛毯裡伸出一隻手,指尖揪著毛毯邊緣,方才因為低溫而瑟縮的肩頭慢慢舒展。
真不會照顧自己啊,還那麼倔……於小桃在心裡嘀咕,順手將空調的出風口調至上方,免得繼續對著應琪吹。
風向變了,應琪臉頰邊的碎發安靜的落下去,勾勒出瓷白的皮膚,眼罩遮住了她那雙水光瀲灩的眼睛,於小桃隻能看見一粒小小的紅色淚痣,安靜的趴在她的眼角。
她口勿過這處地方,知道它有多勾人。
於小桃的指尖從虛空中劃過,在應琪的唇上停了一瞬,到底還是收了回來。
她避過目光,不再去看應琪,擔心自己唐突了她。
要沉得住氣,於小桃再三告誡自己,心髒卻不受控製的狂跳著,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自從高中畢業,她因傷退出排球校隊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她的人生裡,再次出現了想去追尋的事物。
些許重量忽然落在於小桃的肩膀上,她小心翼翼的轉過一點頭,果然是應琪睡得沉了,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應琪的呼吸輕柔,若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脖頸上,有點癢。
於小桃盯著麵前的雜誌,強迫自己不去注意應琪,很遺憾,這雜誌上都是她不感興趣的內容,那篇露營地的介紹淺嘗輒止,隻適合初學者看看,她這種經驗豐富的玩家,顯然不是它的受眾。
她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回到了應琪身上,墨似的發絲落在她的肩膀上,散發著淡淡的冷香,睡著的應琪收斂了鋒芒,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嬌柔。
於小桃的左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雜誌,另一邊的肩膀保持不動,怕擾了應琪的睡眠。
「您好,請問想喝點什麼?」
她們身邊忽然響起空姐的聲音:
「咖啡、紅茶、可樂……」
空姐報了半串名字,便被於小桃急切的叫停了。
於小桃怕應琪被吵醒,一根手指貼在嘴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空姐立刻會意,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應琪動了動,從於小桃的肩膀上抬起頭,眼神迷蒙的說:「咖啡,謝謝。」
空姐見她睡得迷迷糊糊,猶豫了一下,建議道:「我們有熱牛奶……」
應琪擺擺手,謝過她的好意:「今天喝過兩杯了。咖啡,謝謝。」
她被吵醒,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卻還是保持了禮貌,對空姐笑臉以待。
空姐將熱美式放在她的麵前,特意多加了兩份糖和奶,轉頭問於小桃:「您想喝點什麼?」
「牛奶,」於小桃一字一句的說,「我今天還沒喝過。」
顯然是說給她聽的,應琪捧著咖啡,盯著於小桃,於小桃很無辜的說:
「乾嘛?我本來就沒喝過。」
她嘗了一口牛奶,幽幽的說:
「沒有我煮的好喝,你覺得呢?」
應琪剛醒過來,警惕心還沒有上線,於小桃一問,她就點點頭,算作回答。
「真乖,」於小桃反客為主,輕輕扌莫了扌莫她的頭,像在哄貓,「下次想喝牛奶,找我,懂了嗎?我煮的牛奶才會甜。」
她比應琪高一點,今天又穿得清爽利落,活脫脫的運動係少女,這樣的動作放在她的身上,一點都不顯得違和。
應琪呆了幾秒,從睡意中清醒過來,終於發覺於小桃做了什麼。
她有點不敢相信,於小桃居然扌莫了她的頭,正想確認一下,話到了嘴邊又停下了,這問題太詭異了,還是不說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