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先生帶我去造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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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與司儀一起坐在一個辦公室裡,圍著桌子麵對麵討論事情的諸位司國大臣們安靜片刻。有人出言委婉勸說,被司儀拒絕:「我們司國沒有一言堂的毛病,日後我會將這龍椅撤下,恢復成會議室的樣子,今天暫時先這樣吧。」

諸位司國大臣看著即將成為皇帝也依舊初心不變的司儀,麵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司儀說完這話,看著上方隻有一張椅子,甚至想將龍椅讓給一旁站著的司祁坐。

司國眾人見狀並沒有什麼反應,倒是秋朝那群大臣騷動了一陣,很想出言勸誡司儀這於禮不合。

不過眼下他們自己都生死難料,到底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心裡忍不住腹誹幾句,覺得這司國上下,可真是不講究。

下方低著腦袋不敢直視聖顏的司家一群人裡,司家大少分外小心的抬起了腦袋,目光看向上方說話的青年。仔細觀察著青年的五官,發現這樣貌竟與記憶中的模糊少年至少有八成相似,司大少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呼吸聲明顯艱澀起來。

一旁站著的司將軍聽到粗重的喘息聲側頭看向兒子,見他表情難看的跟要死了似的,以為他心理素質太差,支撐不住,低聲警告道:「給我站好了!」

司家大少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一臉惶恐的看著自己父親,嘴裡發出嘶氣般的聲音:「司,司祁……是司祁!」

周圍聽見司大少崩潰聲音的司家眾人不解地望了過來,觸及對方驚恐交加的眼神,心裡預感到了不妙。

司將軍的弟弟,也就是司祁的叔叔最先意識到什麼。他抬起頭悄悄看了一眼司祁,沒多久,身體猛地一震,背後迅速冒出一層汗。

他匆忙地低下頭,慘白著臉道:「司祁……是司祁……」

「司祁怎麼了……」一人下意識的開口,說完後聲音突然消失。

這一刻,所有人心思都亂了,他們一個接一個自以為隱晦的抬頭看了一眼司祁,臉上的絕望飛快蔓延。許多當年把司祁圍在小院裡,逼著司祁要讓他死的人雙腿發軟,險些站立不住。

怪不得要把他們一家人單獨綁過來……司祁嬸嬸此刻恨死了那些人,她看向將軍夫人與司玉,聲音從牙縫裡擠出:「是你,都是你!!!你為什麼不去死!!!」

將軍夫人木然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著上方司祁的臉。

不久前還妄想著找到司祁,把他抽筋扒皮的女人此刻麵色慘白,神情一下懊悔,一下猙獰,扭曲的仿佛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很多人注意到了將軍府一家的動靜,站在上方視野極好的司祁自然也是看見了的。

他看到他們臉上的後悔與哀求,也看到司玉的不甘和仇恨。

不過他沒有理會這一大家子,任由他們惶恐不安的靜靜等待著死神鐮刀落下,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而言都是錐心刺骨的煎熬。

他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司儀論功行賞。

司儀先給各位從司國跟來的大臣們安排職位,確定好分工,然後看著下方或跪或站在大殿上的術士與大臣,緩緩開口,嗓音冰冷的能把人活活凍死:「從此以後,司國土地上,不許再出現任何一名術士,不準使用任何操控氣運的術法,不準留下任何描述相關內容的書籍。」

司儀這話說出來,沒有人感到驚訝,隻是在場的大臣基本上都是世世代代嘗過氣運的甜頭,此刻深怕被追究被牽連,冒著冷汗道:「陛下……事情不能一概而論,氣運若是能妥善利用,是能造福天下百姓,庇佑——」

司儀冷漠打斷:「你要教我做事?」

那名大臣嚇得止住聲音,渾身顫抖:「下官不敢……」

其他大臣跟著冷汗直流,他們很想幫著這名大臣勸解司儀,告訴司儀氣運的好處,但誰都知道司儀年幼時到底遭受過怎樣的折磨,甚至他們自己私下裡也做過利用術法奪走他人性命的事情,十分清楚受害者會遭遇哪些折磨。

司儀又說:「所有和術士有過勾結,乾下過罔顧他人性命,用術法為己謀私的人,通通都要接受懲罰。」

話音落下瞬間,整個朝堂都炸了。

「不能這樣!」

「沒有道理!」

「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您這是在故意逼我們去死!!」

司儀麵無表情的看著這群人,冷淡道:「新的國家不需要廢物,也不需要無視百姓生命的垃圾。我讓你們過來,是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看看你們之中還有沒有值得活下去的人。」

大臣們意識到司儀在這件事情上的決絕,崩潰的大哭大喊,不停的試圖與司儀解釋自己有多無辜,說自己隻是隨大流做著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做著一些社會上公認的常識。

司儀並沒有理會他們的狡辯,又對下方的術士道:「說出你們做過的所有惡事,配合我消滅一切有關術法的痕跡,我能讓你們死的乾脆一點。」

眾術士沒有像大臣們那樣歇斯底裡,早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他們已經看到自己的結局,還有司國飛速澎湃起來的氣運。

很多術士常年將人命當做材料使用,一顆心早已墮入黑暗,此刻除了對司儀的仇恨,內心沒有任何愧疚的情緒。

隻有個別良心未泯的術士低著頭,默默的說:「我們願意配合。」

「氣運並非人類應該操控的東西,它會讓一切都變得失控,讓整個國家走向滅亡。」

「如果沒有你們出現,秋朝遲早會淪為荒蕪之地,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裡存活……」

這些術士們臉上露出慚愧的神情,司儀冷漠看著這群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他揮了揮手,叫一旁站著的士兵把他們壓下去。願意配合的就好好照著流程辦事,不願意配合的,他們曾經對那些犧牲者做過什麼事情,司儀一點也不介意讓他們自己親身體驗,一直體驗到死。

隻是在他們被拖下去之前,一位術士認出了司祁的身份,苦笑著說:「你叫司祁,你是司將軍的兒子。」

這句話一出,在場聽到的大臣都茫然了,包括司國跟過來的那些官員也是一樣。

司將軍一家突然聽到有關自己的事情,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他們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看著司祁,想要看清楚司祁的反應。

然而司祁並沒有什麼反應,他依舊雲淡風輕的,臉上甚至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反倒是坐在他身旁的司儀神情變得極為難看,恨道:「你知道?當初是你害得先生無家可歸,讓他被司家人那般迫害?!」

司家一眾聽到後麵色鐵青,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完了,全完了,司儀知道了!別人做了錯事或許還能有挽回的餘地,可他們一家卻因為得罪了司祁肯定都活不了!!

為什麼司祁還活著,為什麼他成為了傳說中的司國國師,為什麼他有這樣的本領……想想當初司家對他做的事情,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在他身上留下的一百多道刀疤……他肯定恨死了司家!

那名術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隻是看出他身上的血脈與司將軍相連。當年司將軍要殺死親子,將親生兒子的命格替換到另一個小孩身上,所有宮廷術士都知道,我也聽說過。隻是沒想到,這些年幫助您一舉建立起司國的國師,竟然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他不知道司祁為什麼年紀看上去比設想中的要大上幾歲,隻以為當年轉移命格的術法奪走了司祁的一部分壽命,讓他比一般人更容易早衰……

一位大臣聽到後崩潰了,他一把撲到司將軍麵前,扯著司將軍的衣領怒吼:「是你,是你!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兒子逼走,為什麼要作出那種畜生不如的事情!如果他沒有因為你的抓捕逃到梁省那種地方,司國就不會被建立起來,秋朝就不會滅亡!我們也不會因此遭殃!」

其他大臣聽到這話,緊跟著意識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眼睛瞬間通紅,看向將軍府一家的目光凶狠得恨不能將他們生吞活剝。

「司祁在司國那種地方都能幫他們發展的那麼好,他要是留在秋朝,秋朝就會多一名驚才絕艷的國師,所有人都會因為他享受到數不盡的好處,我們也能保持現有的地位……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們!」

其他人也跟著瘋了:「司祁這樣的人物你們竟然不珍惜,反而去寵愛司玉那種一無是處的廢物,你們真是有眼無珠!還連累了我們所有人!」

那術士默默看著眼前這一幕,平靜的補充事實:「司玉命格特殊,會掠奪周圍人的氣運,強大自身,若換個人出於司祁的立場,此刻八成已經死了。」

坐在上方欣賞司家被眾人圍攻的司儀呼吸一滯,原本還故作沉穩的臉瞬間凶狠起來——他絕不會原諒這群險些害死先生的人!

「不過司祁實力強大,因此躲過一劫,司玉隻能去吸收將軍府的氣運……我看司玉身上命格依舊強盛,絲毫沒有衰減,想必將軍府多年來一直有在幫他吧?你們將軍府今日會有這結局,純粹是你們咎由自取,如果你們這些年什麼事也不做,司玉早就死了。」

術士的話仿佛一把把尖銳的匕首,狠狠刺進在場所有司家人的心髒。

那些嫁入司家,早就對司玉心懷不滿的女性們徹底崩潰了。她們撲上去用手撕扯著將軍夫人和司玉的頭發,用指甲和牙齒在二人身上撕咬抓撓,絕望哭喊:「我早就說了,我早就說了!為什麼要這樣害我啊,我到底對不起你們什麼了!!我丈夫因為你每周都要割開自己的手腕,我兒子因為你遲遲無法出生,我恨,我恨啊!你們這一家都是瘋子,都是瘋子!!」

她們一邊說,一邊去推搡司家大少以及幾個男人。男人們木楞楞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泄了氣的氣球。司家大少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無助的哀嚎,懊悔地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原本乖巧可人的司玉被接連打了幾巴掌後,再也裝不下去了。他一把推開身前的女人,抬腳朝人肚子踹了過去,充滿怨氣的大喊:「我逼你們給我放血了嗎?我有拿著刀讓你們去殺司祁了嗎?事情是你們自己做出來的,我做什麼了?現在怪我害了你們,我總共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們太蠢!連一個幾歲的小孩兒都對付不了!當年司祁要是死了,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我們太蠢?還不是你心機深沉!」女人們留著眼淚歇斯底裡,「這一切難道不是你暗示的?不是你在幕後促成的?!如果不是你放任司祁為你去死,如果不是你想要留在將軍府,我們何必去傷害司祁,何必一年又一年的不停犧牲自己去救你!你敢說你沒把全家人都當成你的祭品,隨便你宰割!」

司玉厭惡道:「我如果真能隨意宰割,這些年哪會過得這麼辛苦!你們嘴上說著要救我,卻放著真正能救我的方法敷衍了事,眼睜睜看著我日夜被病痛折磨!你們這偽善的樣子我早就受夠了!」

司家眾人聽得心如刀絞,「好,好,你總算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將軍夫人披頭散發倒在地上,愣愣看著一臉惡毒的司玉,仿佛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疼愛到骨子裡的孩子到底長什麼樣,眼淚無聲的流淌著。

她轉頭看向高台上的司祁,司祁已然長成了她這輩子都不敢想的美好模樣,高貴,強大,受萬人敬仰。此刻一臉平靜的俯瞰著他們,目光無波無瀾,就像在看一群無足輕重的陌生人,而非自己的母親。

她忽然覺得好諷刺,好像全世界都在笑話她有眼無珠。明明這才是她的親生骨肉,可她卻放著這麼好的孩子不珍惜,硬把魚目當珍珠,被司玉當成傻子一樣利用了一輩子!

她心裡的防線徹底坍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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