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何不告官?(1 / 2)
所謂說話聽音,那禦史一聽朱雄英的話,就知他是要為那張三說話。
有句話叫任你官清如水,也管不了吏滑如油。
下麵這些官差是什麼德行,他這個禦史心知肚明。仗著有官家的身分,平日耀武揚威吃拿卡要的事定是做了不少。
或許這張三是當時被逼急了,失手殺人。可畢竟人命關天, 又是當家謀殺官差,妥妥的罪不容赦。
監察禦史沉吟片刻,「你這秀才言辭倒是有幾分咄咄逼人!」說著,揮手道,「你且在邊上旁聽!」
說著,監察禦史一拍醒堂木, 「張三!你說官差欺侮於你,他們可曾打你罵你?可曾戲弄於你?」
張三哽咽道,「不曾!」
「官差巡查街道也是職責所在, 他們有不對,你也可以報官鳴冤!」監察禦史又道,「大明自有法度在,你當街殺人可見心中暴戾」
「大人!」張三忽然抬頭喊道,「他們搶了小人的攤子,小人家裡的妻兒老母就要挨餓。小人都給他們跪下磕頭了,可他們還不肯放過小人!」
「您說鳴冤告狀!大人,俺草民一個,如何敢告官!就算告官,就會給小人一個公道嗎?小人若告官鳴冤,隻怕在這中都城中,再無容身之日!」
監察禦史勃然大怒,「呔,還要強詞奪理!」
張三的話,正觸到了事情的根子上。
在小吏那收了委屈的百姓, 求告無門。恐怕不等告到官府, 那些小吏就已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再說, 就算是驚動了主官,那又如何。
就算主官明鏡高懸處理了幾個差官,他張三以後還有好日子過?
再說句不好聽的,事若不是已到了這一步,如不是鬧出人命來。官老爺們何曾睜眼好好看看百姓的苦,就算是知曉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怪百姓多事。
「當街殺人,還信口雌黃!」監察禦史怒道,「由此可見,你本就不是良善之輩!」
說著,又道,「來呀,押下去打入死牢!」
「且慢!」朱雄英再次開口,看著那監察禦史,「大人,此案緣由因何而起,根源在何處,大人都不追問嗎?方才在下都說了,自古與以來販夫走卒推車販漿,乃是上天給與的謀生之道。」
「小吏官差不許百姓叫賣,勒索卡要,甚至打砸沒收,已是天理不容。張三當接殺人有罪,但罪名之上尚有情理二字。您不問緣由就押如死牢,是不是有待斟酌?」
「再者,你如此處置,豈不是縱容了官差的氣焰,日後他們勒索良善百姓,豈不更是無所顧忌!而百姓聞得此案,又有幾人敢抱不平?」
「你住嘴!」監察禦史大怒,「小小秀才咆哮公堂指責本官,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本官當場剝了你的秀才功名!」
「你動他一下試試?」老爺子忽然開口,冷笑著看著堂上。
「反了,反了!」監察禦史怒道,「本官如何斷案,輪不到你們說話!來人,叉出去!」
話音剛落,有衙役欲上前。
可人群之中,一個老漢卻比誰都快,直接沖到大堂上,拽著監察禦史的胡子直接從官椅上扯了下來。
大腳丫子咣咣兩腳,「曹你娘的,你叉誰?」
頓時,堂上堂下一片嘩然。
有衙役抽刀,卻突旁邊的兵馬司指揮大喊道,「都不許動!」說著,那兵馬司指揮笑著走到動手的老漢身邊,苦笑道,「侯爺,您老怎麼來了!」
此言一出,周圍驟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