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不死斬(1 / 2)

加入書籤

東京國際機場,蔚藍的天空掠過一架架客機,機翼切割氣流,嗡鳴聲震耳欲聾。

路明非從一架客機舷梯上走下來,繪梨衣走在他的身邊,牽著鬧騰的兒子。

他懷裡抱著自家女兒,2歲大的路迎秋嘴角掛著一絲晶瑩的唾液,在他懷裡睡的香甜。

這孩子像是Q版的繪梨衣,天生的酒紅色頭發遮住額頭和側臉,臉蛋還沒長開,胖乎乎帶著嬰兒肥,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路明非心想明年兒子和女兒就要去上幼兒園了,總算能和老婆多有一點二人世界。

有了孩子就是這點不好,老是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要麼兄妹倆又打起來了,要麼是半夜裡忽然哭起來了,大半的精力都得用在孩子頭上,自從他們開口說話,每天還得想辦法回答他們腦袋裡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

雖然路明非並不厭煩,但時間一長,難免還是會想要和繪梨衣多有一些獨處的時間。

好在來年就能把這兩個小家夥送去托兒所,那時擔在他身上的重任就會減少許多。

當父母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縱使他和繪梨衣為了迎接這兩個小生命做足了準備,仍然會遇到不少難題。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盼著把兒子女兒送去幼兒園,心底卻又湧出不舍的情緒。

或許他就是這麼一個容易胡思亂想的人,一想到明年要把兒子女兒送去幼兒園,就會想到送他們去讀小學初中,再然後就是遠走他鄉,拖著行李箱去讀大學,回家的時候,還會帶著各自的男朋友女朋友。

這麼算下來,一輩子其實能陪伴孩子的時間也不多,他們長大了要自己成家立業,到了那時,一年到頭也不能回家幾次了。

路明非低頭看著女兒憨憨的可愛睡臉,不由得去想將來會是誰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娶走呢?

直到繪梨衣拉住他袖子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想的還真是有些遠。

路明非笑笑,順著繪梨衣指著的方向望去,那裡有一台脆筒冰淇淋販賣台。

這裡是機場候機廳內的餐食區,有正規的餐廳也有小食販賣窗口。

「要什麼味道的?」路明非很有默契地問。

繪梨衣眨眨眼睛,說:「巧克力。」

「我也要,要和媽媽一樣的!」路玉秋舉起了自己的小手。

「就你嘴饞。」路明非彈了一下兒子的額頭。

在路明非懷裡的路迎秋也醒了,路明非把她放了下來,她迷迷糊糊的拉住了繪梨衣的手,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繪梨衣從口袋裡扌莫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放進了女兒半張開的嘴裡,嘗到甜味,她的嘴巴自顧自地咀嚼起來,有些遲鈍地向繪梨衣張開了雙臂。

繪梨衣順勢把她抱起來,從懷裡拿出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

「繪梨衣你帶著迎秋去那邊坐吧,我去買冰淇淋。」路明非說。

「嗯。」繪梨衣點頭,就在附近找了個空位坐下。

「你想跟我一起去?」路明非低頭看了看兒子。

「嗯!」路玉秋極其興奮地點頭,男孩子總是要好動一些,他的性格並不怯弱膽小,相反在路明非和繪梨衣的開明教育下,十分樂於自己探索新事物。

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坐飛機,機場的每一處對這個兩歲孩子的來說都是新奇的

路明非知道他此刻內心彭拜,大概已經在腦海裡編織出一場波瀾起伏的大冒險了。

於是路明非乾脆將兒子整個舉起來放到了脖子上,帶著他一路「沖鋒」。

最終路明非買了三個甜筒,他一個,繪梨衣一個,兒子和女兒分著吃一個。

回來的時候,繪梨衣微微嘟著嘴,路明非當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細。

具體是什麼原因他沒問,但第一時間就擺正了態度,把兒子和女兒趕到了座位對麵去,親昵地用勺子一口一口餵她,過了一會她貼近了路明非的耳邊,小聲地說:「我也要和Sakura玩騎馬。」

好吧,居然是吃兒子的醋了。

路明非答應了下來,說晚上就陪她玩,繪梨衣這才展露笑顏,挽住路明非的手臂,在他的側臉親了一口。

兄妹倆對這一幕習以為常,兩個小家夥隻專注於那個甜筒,伸出小舌頭,舔著冰冰涼涼的巧克力冰淇淋。

出了機場,烏鴉的黑色奔馳已經等候多時。

一陣寒暄之後,烏鴉送他們一家人入住酒店。

稍作整頓,他們就去拜訪了源稚生和源稚女。

源稚生一整天都心係於櫻,畢竟櫻小姐快到預產期了,隆起的肚子撐起了寬鬆的孕婦裝。

源稚女有空就會來送來一些補品,和他的現任女朋友櫻井小暮在源稚生家裡坐上一會兒。

源稚生自然是很喜歡迎秋和玉秋兩個侄兒侄女,當場提出要讓兩個小家夥今晚在他家睡。

路明非還沒出聲,繪梨衣就舉雙手同意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於是路明非和繪梨衣久違地有了雙人約會的機會,當晚,他們像很多年前那樣,牽著手在東京的街頭散步,途中路過了東大旁的那條老街。

就是上杉越曾經擺拉麵攤的那條街,現如今被當做文化遺產保留了下來,比起那時的冷清,現在倒是有許多的遊客。

忽然想起了鯨老板,他們便去高天原拜訪,這裡還是沒變,鯨老板百忙之中抽身出來,熱情地歡迎了他們,似乎一切都沒變。

隻是似乎,還是有很多地方變了,例如玉藻前,曾經作為新宿聖地一般的歌舞伎廳已經關門了。

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玉藻前曾經的話事人犬山賀——蛇岐八家犬山家的家主的過世。

犬山賀是在一個午後安眠的,坐在犬山家的禪院裡,那天太陽落山的時候被家中弟子發現沉睡於那間樸素的禪室,他的麵前擺著那把陪伴了他一生的武器——鬼丸國綱,他終歸還是先昂熱一步去了。

幾天後,路明非和繪梨衣帶著孩子來到了明治神宮。

正是櫻花飛舞的季節,微風拂過,櫻花瓣帶著花草果木的味道飄落,宛如一場粉色的雪。

很熱鬧,因為有人在舉辦婚禮。

愷撒和諾諾的婚禮,愷撒計劃和諾諾駕駛一艘無動力帆船環遊世界,作為他們的婚禮。

他們已經請好了婚禮策劃團隊,預計在一年以內,在全世界的六十個最有特色的頂尖住宅舉辦六十次婚禮。

這當然不是諾諾的主意,愷撒和諾諾商量了很久,終於說服諾諾進行這一場盛大的旅行,明治神宮就是他們的起點。

路明非和繪梨衣趕來日本,就是為了參加這場婚禮,為了和老朋友們見見麵,談談過去,再分享現在,最後為愷撒和諾諾送上祝福。

路明非有段時間沒見到楚子航了,令人沒想到再見的時候,師兄竟然享受上了「齊人之福」,左邊一個右邊一個。

夏彌對路明非說,最開始的時候她和蘇茜執行分配製度,每個月分為兩部分,一個人享有楚子航的上半月,另一個享有楚子航的下半月,到了現在就沒分的那麼清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明非的錯覺,楚子航的臉色似乎比以前憔悴了些。

畢竟被兩個女人夾在中間,想想就很不容易,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樣的長處,能讓這種三角關係能和諧地維護下去。

路明非問起了芬裡爾和黑蛇的現狀,路明非在繪梨衣懷孕前,還經常去卡塞爾探望,但從繪梨衣懷孕到現在,他一直沒有時間回去再探望。

楚子航說它們還被管控在卡塞爾,它們生活的很好,被作為世界上唯二存在的龍類,細心嗬護著。

愷撒、路明非、楚子航聚在一起的時候,難免有些感慨,當晚不醉不休。

可惜沒見到芬格爾那個德國漢子,路明非一直牢記著這位騷包的室友,還有老唐,偶爾他們三個還會一起上線打兩把遊戲,但很久沒碰麵了。

天下確實是沒有不散的宴席,有些人就隻能陪你走那一段路。

婚禮的熱鬧過後,大家也免不了散去。

路明非和繪梨衣打算在日本再玩幾天,他們來到了富士山下,這座聞名世界的活火山有著肉眼清晰可見的裂痕。

路明非告訴兒子,這是你老爸為了拯救世界劈開的,以前富士山不是這樣的。

2歲的路玉秋對老爸的話深信不疑,眼睛裡閃著崇拜的光。

一切都很美好,很美滿。

直到路明非遇見那個小女孩。

一個黑發黑瞳的小女孩,亞洲人長相,大約七八歲大。

是天黑時烏鴉帶過來的,烏鴉說這是他的女兒,他正好休假,就想著帶女兒來這邊玩一玩,順便就和路明非匯合了。

路明非覺得她好熟悉,他問小女孩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抬起頭,看了他很久,說我叫秋誼。

這聽起來不像是日本人的名字,烏鴉的真名叫佐伯龍治,老婆也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怎麼會取這種名字?

路明非感覺好奇怪,他看著在民宿裡跑來跑去的兒子女兒,愈發覺得違和。

路玉秋路迎秋

兩個孩子的名字裡都有一個秋字,他記得自己為他們取這個秋字是有什麼理由的,但想不起來了。

正當路明非想要詢問烏鴉的時候,房屋忽然搖晃了起來,但幅度並不大,店員告訴大家不必驚慌,富士山是活火山,這種小地震很常見,日本人對此習以為常,連跑的意思都沒有。

可緊接著路明非接到了一通緊急電話,來自昂熱校長。

校長隻說了一句話,讓路明非汗毛直豎。

校長說:「那顆種子,發芽了。」

路明非反應過來後溜進了衛生間,小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1分鍾前,原本我們計算它至少要在300萬年後才有發芽的可能,但它打破了我們的摹擬計算結果。」

「校長你們知道原因麼?」

「暫時沒有找到任何合理的誘因,但在它發芽的同時,我們在富士山口檢測到了異常的地殼移動,富士山因為某種檢測不到的能量乾預,短時間內爆發的可能性正在急劇升高。

一旦富士山爆發,至少將會是一次爆裂式噴發,極有可能是一場普林尼式噴發,火山灰將會覆蓋大片區域,整個亞洲都會受到影響,日本會因為它的噴發,出現大規模的地震乃至海嘯。」

「這個短時間內大概是多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EVA的平均計算噴發時間是5小時內,最快3小時。」

「校長,你既然打給我,說明我能做些什麼吧。」

「富士山,那裡是白王的埋骨之地,當年你在那裡斬殺了白王,白王的骨骸沉入岩漿之中,我們沒有手段把骨骸打撈出來,雖然沒有確切的依據,但我覺得大概是過去的亡靈在作祟,我知道你現在在日本,所以希望你能阻止富士山的噴發。」

「但是校長,我已經不是『聖靈』了。」

「你的刀,還保存著吧?」

「當然,就放在地下室。」

「隻是我的猜想,如果你能拿到發芽的種子和佩刀,或許能在短時間內重新取回力量。」

「意思是讓我把作祟的亡靈斬掉麼」路明非深吸一口氣:「最快你們多久能送來我的刀和那顆種子。」

「3小時,同時我們可以動用軍事途徑優先撤離你的家屬,保證他們的安全。」

「我知道了,那我在富士山腳下等著,可以吧?」

「沒問題,半小時候,將會有專員負責抵達你的所在地聯絡你,需要對你家屬們進行隱瞞嗎?」

「不必了,沒必要瞞著繪梨衣,至於我的孩子,他們才兩歲大。」

「那就祝你一切順利,別擔心,即便火山噴發,你的家屬也能到安全的地方避難。」

「謝謝,但如果那顆種子有效,我想一切都會平安的。」

路明非掛斷了電話,拍拍臉,調整情緒。

好幾年沒用刀了,但願自己還沒忘記。

做好準備後,他打開了衛生間的門,看見了那個黑發的小女孩。

「我聽見了。」她說。

路明非愣了愣,蹲下來扌莫扌莫她的頭:「叔叔剛才隻是在和一個朋友開玩笑,別當真。」

小女孩搖搖頭:「我聽見爸爸媽媽的聲音了。」

「爸爸媽媽?」路明非看見了那邊的烏鴉,正準備招呼他過來,可小女孩卻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是烏鴉叔叔和華子阿姨。」小女孩搖頭:「秋誼的爸爸媽媽不是他們,秋誼的爸爸是葉勝,媽媽是酒德亞紀。」

路明非聽見這兩個名字猛然間驚醒過來了。

他突然想起來了,為什麼給女子和兒子取名叫迎秋和玉秋。

因為葉勝和亞紀的女兒叫葉秋誼,這樣三個孩子的名字裡就都帶有一個秋字。

秋誼當年被烏鴉收養,帶到了日本。

路明非當時是這樣想的,等繪梨衣順利生產下來,就把秋誼接到國內來,告訴秋誼她爸爸媽媽的事情,然後由他和繪梨衣撫養這孩子長大,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

直到生產的前一天,這個念頭還很清晰,可一夜之間,他就忘記了與葉勝、亞紀、秋誼相關的事情,明明他當初和葉勝約好要當秋誼的乾爹。

路明非低頭,深深注視著秋誼的瞳孔,那雙漆黑的眸子,竟然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淡淡的威壓從這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身上釋放。

路明非很清楚這種感覺,是混血種,這孩子的血統在這一瞬間覺醒了,她的眼底飄動著金色的浮光掠影。

她光著腳丫,忽然在榻榻米上奔跑起來,路明非緊跟著來到了門外。

她赤腳踩在泥土和青草裡,眺望著遠處的夜空,指著點點繁星說:「爸爸媽媽就在那裡。」

路明非記得那個方向,不久前他還在那裡旅遊,那裡是富士山的方向,即便現在,也能看清楚那邊山的輪廓。

「你能聽到他們的聲音麼?」路明非輕聲問。

「嗯。」秋誼重重的點頭。

————

昂熱派來聯係路明非的專員是芬格爾,這家夥居然還會開直升飛機。

「你在日本怎麼不來參加愷撒和諾諾的婚禮?」

「他們的婚禮有六十次,錯過一次還有五十九次嘛。」芬格爾嚷嚷著,啟動了自動駕駛模式。

「你在日本乾嘛?」

「研究某個老變態的原裝筆記,說實話,赫爾佐格真的是個超級老變態,看他的筆記,千萬別吃飯,指不定就上吐下瀉,大晚上做噩夢。」

「你還在想辦法復活Eva麼」

「我倒是想和你一樣,找個鄉下地方結婚生子,但也隻能想想,閒下來可不太好啊,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是麼?」

「抱歉」

「你這意思是,我欠你的錢可以不用還了麼?」

「你本來也沒打算還吧。」

「這都被你發現了。」芬格爾回頭看了一眼:「這就是葉勝和亞紀的女兒?」

葉秋誼似乎被這個虎背熊月要的德國漢子嚇到了,小手攥著路明非的袖口,一言不發。

「別這麼害怕嘛,我和你老爸老媽可是好朋友。」芬格爾隨手從衣服兜裡扌莫出一張照片:「諾,你看,這兩個就是你的爸媽。」

這張照片是偷拍的視角,大概是芬格爾當年在卡塞爾當新聞部部長的時候,狗仔小隊的偷拍照。

就是那晚葉勝向亞紀的求婚照,舞台的正中央,他拿著那顆熠熠發光的鑽戒,半跪在亞紀的麵前,那時候的他神采奕奕,亞紀穿著端莊的禮服,像是公主。

葉秋誼捏著照片,呆呆地看著。

「送給你了,就當做叔叔給你的見麵禮。」芬格爾說。

秋誼很寶貴地把照片收下來。

「我的爸爸媽媽是什麼樣的人?」她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想了想說:「你的爸爸,他很有活力,喜歡帆船,特別負責,你的媽媽很細心很溫柔,總是微笑。」

「他們會向別人家的爸爸媽媽一樣愛我嗎?」秋誼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會,他們很愛你,非常愛你。」路明非撫扌莫小家夥的腦袋。

秋誼望著窗外,注視著富士山的火山口,指著那裡說:「我聽到了,爸爸媽媽就在那裡。」

——————

富士山周邊的遊客被有序地疏散了,理由是地震監測局檢測到富士山有活躍的現象。

日本的所有電視台開始播放緊急插播的地震通知,很多地方的人群,被引流到空曠開闊的地段。

由於事發太突然,來不及做太多的應對,得到消息的政府隻能用盡所有手段止損。

路明非坐著芬格爾駕駛的直升飛機在富士山口盤旋,少部分的岩漿從山口湧出來,熾熱的紅色光芒在黑暗之中顯得奪目刺入,岩漿流冒著咕嚕咕嚕的氣泡,黑色嗆人的煙升起,能感覺到這座火山正在逐漸活躍起來。

路明非心想,老婆應該帶著孩子坐上離開的飛機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終於他們得到了昂熱的通訊,負責運送刀具的飛機將會在十分鍾內抵達。

芬格爾操縱直升飛機降落到臨時清理出來的停機坪上,遠處傳來尖銳的破空聲,一架F-22猛禽戰鬥機劃破了夜空,同時拋下了集裝箱。

降落傘在空中自動張開,集裝箱緩緩墜落到山體表麵,被後勤人員搜尋,帶到了路明非的麵前。

箱子裡裝著三把古樸的刀刃——楔丸、拜淚和開門。

路明非掂量著三把刀的重量,黑王離開後,這三把刀並沒有消失,路明非也不清楚它們是否還保留著原來的那種奇異力量,他隻是把這三把刀作為收藏品保存起來。

楔丸還會時常上油,拔出來偷偷耍兩下,兩把不死斬他是一直封存在地下室的隔間,鎖起來不讓人碰。

他把拜淚和開門背在身上,拔出了楔丸,鋒銳的刀刃出鞘三寸,依然鋒利,照出三尺寒光。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嫁給殘疾戰王以後 我開的鹵味店把所有人饞哭了 成為前夫的白月光 盛太太今天離婚了嗎 小竹 星際戰神是個Omega 被誤認成O後我有了Alpha老婆 白桃烏龍gl 我的神明來自地獄 真千金和假千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