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8是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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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太陽還沒升起,天幕剛剛透出薄亮,衛良已經悄無聲息坐起來。

他拿走枕邊的衣服,靜悄悄穿上鞋,準備離開房間。

還沒走出床邊,一隻手從後麵伸出來,精準地抓住他的月要帶、不停向後扯,像要把他拽回去。

衛良嘆氣,「公主。」

他最近總是嘆氣,卻不是真的生氣或無奈。反而像滿心歡喜無法言表,唯有借著嘆息溢出來,才不會被臌脹飽滿的喜悅撐破。

他轉身,輕巧地握住她的手,重新塞進被子裡。

天還不暖,別凍著她。

越長溪就像青春期少女,按照身體年齡,她還沒滿十八,的確是青春期少女,別人越不讓她做什麼,她越要做。

因此,衛良剛把手臂塞回被子,她又嗖一下抽出來,腦袋紮在枕頭上,也沒睜眼,手臂在空中晃來晃去,也不管薅住什麼,反正薅住了就不鬆手。

昏暗燭火下,她的手臂如同白玉,盈盈玉潤,媚色撩人。表情卻懵懂執拗,眉頭微微蹙起,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天真純然。

她與七年前、初到坤寧宮時一樣,嬌懶任性;又和那時不一樣,嫵媚冶艷,如同盛夏過後、姍姍綻放的花朵,懶散地掛在枝頭,甫一盛開,滿園鮮花都失了顏色。

一想到,這朵花是經他手中綻放,隻有他見過她的青澀與嫵媚,衛良便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好像心髒泡在陳酒裡,醉意醺然。

他順著公主的力道低頭,沒管被她薅住的一縷長發,輕聲哄她,「公主,臣要上朝了。」

「這麼早就上朝?」越長溪不高興,「皇帝和大臣都沒有性生活嘛,難道我的春宮畫得不好?」

她頓時抬頭,緊緊攥拳,兩隻胳膊在半空揮舞,「給我筆,本宮還能畫!」

公主一副掙紮著要起來、卻又起不來的樣子,像剛出生的小奶貓,努力喵喵喵,做出凶狠的表情,外人卻隻覺得可愛。

衛良也是同樣的感受,他覺得這樣的公主可愛極了,好像滾燙黏稠的糖漿,要將他融化。

幽暗瞳孔凝出笑意,他握住她的手臂,近乎誘哄,「臣給您帶桂花糕,好不好?」

低沉暗啞的嗓音落入耳畔,像雨滴敲打房簷,酥酥麻麻的好聽。但半夢半醒中,越長溪隻注意到食物的名字,她頓時想起軟乎乎的糯米,撒上香噴噴的桂花,一口下去又甜又軟。

糾結片刻,還是沒抵住食物的誘惑,她慢吞吞挺直身子,揚起臉,「那親一下再走。」

衛良單手撐住床,將公主罩在身下,另一隻手撥開她鬢邊碎發,含住柔軟的唇,輾轉廝磨。

「我是說親額頭!還沒刷牙呢!」

嘴上碎碎念抱怨,表情卻饜足滿意,像吃飽後窩成一團曬太陽的貓。越長溪被安撫好,乖乖躺回床上,這會兒已經清醒,一雙眼睛水汪汪望著對方,「晚上早點回來,一起吃飯。」

衛良盯著她水潤的唇,心底無聲嘆息。

他昨晚想,這幾日都不該再來公主府。昨夜尚且能用送公主來府邸的借口,今日呢?但這時候,別說公主讓他回來,哪怕要他的命,他也恨不得立即給她。

衛良依言輕口勿她的額頭,眼神溫柔地不像話,低低應道,「好。」

*

破例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衛良每次都想離開,但實際上,他已經連續七天宿在公主府。

流言蜚語很快傳出來。

——太祖過世,公主無人庇佑,被東廠督主幽禁在公主府。

還有人信誓旦旦聲稱,他曾看見,衛良和公主在酒樓雅閣,公主麵色嬌紅,嬌弱地靠在冷厲的東廠督主肩上。

越長溪:「……」果然,哪個年代都有標題黨。那天貪杯喝多了,起身的時候站不穩,衛良扶她一下、順手給她整理裙擺,要不要傳的這麼誇張?不知道還以為他們發生什麼了呢!

況且,她都在雅間了,那人是怎麼看見的,他是那個門板麼?

但總體而言,越長溪不介意這些話,言語傷不到她,更何況。她認為自己正在和衛良談戀愛,小情侶姿態親密一點,是感情好的表現,不丟人嘛。

衛良卻明白,這些流言是專門針對他的。

太祖在時,他與許多人結怨。新帝即位之後,他們認為這是扳倒他的機會,也借此試探新帝的態度。

衛良知道是誰做的,但他……不想阻止。

這幾天,京中子弟總打扮得風流倜儻,有意無意在公主府四周晃盪,目的昭然若揭。

衛良望著桌上有關此事的密信,眼神暗得透不過光,他慢條斯理把密信扔進火盆中,躥起的火焰瞬間將一切化為灰燼,心底的火焰卻愈發高漲。

從前不敢,但此刻,他想在公主身上留下烙印,獨屬於他的烙印。

她是他的,誰都不能覬覦。

……

因為無人乾涉,流言蜚語像風一樣,很快刮進九盛城。

下朝後,越浮光和衛良商量,「衛掌印,你讓皇姐收斂一點,若是禦史彈劾,朕不好做的。」

他是少數知道真相的人。知道衛良和公主的關係,也知道兩人之間,越長溪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守靈那幾天,年輕的帝王親眼看見皇姐不想走路,指使衛良背她。冷厲的東廠督主竟然真的屈膝跪在地上,即便如此,皇姐還嫌棄對方後背太硬,讓衛良軟一點。

越浮光:雖然他很敬重皇姐,但還是想說,這他媽怎麼軟一點?

嗯,登基半個月,越浮光已經從聰慧早熟的朗潤少年,生生被一群煩人的臣子們,逼成暴躁老弟,半個月內罵人的次數比他前十四年都多。

「是。」衛良聲音冷淡,表情疏離如常,但越浮光覺得,對方根本就沒聽進去!

他看著莫名神遊天外的臣子,心緒復雜。

其實,登基之前,越浮光是擔心的。

雖然他和衛良簽訂契約,對方幫他拿到皇位,他許給對方無上榮耀,但越浮光沒有多少底氣。

太祖過世那幾天,他親眼見證衛良以鐵血手腕鎮壓朝堂,與此同時,對方又有多漫不經心、遊刃有餘。

越浮光隱隱意識到,衛良的勢力很大,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嚴密籠罩著朝中官員與皇宮,他那幾日心驚膽戰,生怕衛良翻臉,因為隻要衛良想,能讓任何一個人登上皇位,但他卻隻是眾多皇子中的一個。

越浮光怕自己會變成傀儡,更怕他連傀儡都做不成。他與賢妃商量此事,說出自己的擔憂。

賢妃比他通透,問道,「你為什麼想當皇帝?」

六皇子靠在母親膝邊,他這幾日真的很累,要應付不懷好意的大臣、還要應付虛情假意的關心,好像幼鳥剛剛飛出巢穴,就麵臨永不停歇的疾風和驟雨,壓得他喘不過氣。隻有在母親這裡,他才短暫地不是皇帝,而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他悶悶道,「想讓母親過得好。」他最初的渴望,不過是和母親好好活下去。

賢妃看向東方,那裡是永和宮的方向,她想起永和宮裡的那個笑起來萬物失色的女孩,拍拍兒子的肩膀,「衛掌印也是同樣的心思。」

賢妃在宮裡的時間長,看人透徹,因為有一個兒子,格外小心。衛良是皇帝近臣,皇後想拉攏她,賢妃也想,但她第一眼見到衛良,就知道對方不可能被拉攏。

皇後不能,她也不能。

這個人眼底什麼都沒有,沒有野心,沒有欲望,隻有困頓的沉重。

九盛城的人大多如此,渾渾噩噩活著,向上爬也不是因為夢想,而是不向上,就活不下去。賢妃沒有多想,以為衛良與他們一樣。直到寶寧公主回宮,她看見對方渾暗瞳孔中,猶如閃電劃破長空般的驟亮。

衛良不是沒有心,而是從一開始,他的心就給了別人。

過去是,現在也是。

「況且,」賢妃補充道,「有你皇姐在,衛良什麼都不會做。」

賢妃見識過越長溪的冷厲,說起殺死皇後時,唇邊帶笑、麵不改色。但是,在仇恨以外的事,對方卻是真的菩薩心腸。

寶寧公主將越依依與皇後囚在冷宮,將三皇子放在東廠牢獄中受盡折磨。但與此事無關的四皇子,隻讓對方守皇陵,饒他一命。

四皇子很無辜,但留下他,隻等於留下禍端,賢妃都動了其他心思,唯有越長溪堅持,「禍不及他人,我不能既痛恨皇後,又和她做一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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