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大禹國·他都知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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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驚了魂,慌裡慌張的從他懷中出來,顫著聲手不知往哪放的著急問道:「三哥,你流血了、你怎麼流血了……傷在哪裡,是不是特別嚴重……三哥,我去叫太醫、我這就去……來人、來……」

不等我話說完,男人有力的健臂就再次往我身上一圈,將我攏回了懷抱中——

「不怕。三哥沒事,隻是傷痛之處太容易牽動到了些。辰兒,別動,讓三哥好好抱一會兒。」他臂上用力收緊了我將好轉的羸弱身軀,滿懷蓮香漸漸掩下了那透出衣衫的幾絲生血氣息,下頜抵在我的額頭上,嘆息著後悔道:「我不該瞞著你,我本想待身子稍稍好了些,就來宮中看望你。隻是這幾日身上的傷遲遲未痊愈,刑部的案子又很是棘手,我思紂再三,還是決定再等等……若早知這一等,會讓你我之間生了誤會,會害的辰兒,險些喪命,三哥定不會選擇這樣做……辰兒,三哥想你好,三哥心疼辰兒。」

「三哥。」我靠在他的懷抱裡矯情的濕潤了眼角,心疼的用廣袖幫他遮住月要上的血跡,吸吸鼻子,將臉蛋埋進他月匈前沉重的玄色衣衫裡:「你沒丟下我就好,你別走,怎樣都好……」

「笨姑娘。本侯,已經被你牢牢鎖在心裡了,還能往哪裡走?」他摟著我耐心哄著:「化霖這幾日是常出現在侯府,隻不過她是來協助刑部辦案的,刑部有一樁案子,案發之前她曾去過現場。

為了盡早查明真相,本侯同刑部尚書特允她插手此案,幫忙做個證人。她沒在侯府留宿過,本侯更沒碰過她一根毫毛,前兩日她倒是殷勤的端了兩碗雞湯給本侯,她曉得本侯身上有傷,在北悅的時候便曉得。而本侯彼時不想同她多費口舌,便將雞湯留了下去……不過本侯並未碰過她送的東西,雞湯後來給墨風與硯北分了。本侯的這些話,辰兒若不信,隨時都可去尋硯北與墨風驗證。」

「三哥的話,還需要什麼驗證……」我咬唇,埋頭在他懷中小聲嘀咕:「三哥若真不想要涼娍了,便不會來宮中守著辰兒的宮門,等了這麼多天了……辰兒不生三哥的氣,辰兒隻是見不得三哥對旁的女子好,愛上了旁的姑娘。三哥,辰兒喜歡你,是真心喜歡……三哥,我怕失去你。」

「怎會?」他萬分溺愛的揉著我腦袋,再溫存的往我眉心口勿了一下,儒雅深情道:「此生能得辰兒共結良緣,是我的福氣,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三哥……」我感動的在他懷中嗚咽了下。

他握住我的肩膀,揉了揉,沉聲往下說道:「還記不記得,我曾同你說過,我並非是對你一見鍾情,而是在你未曾見過我時,我就已經在心裡,悄悄惦記你了?」

我眼皮沉重的埋頭在他月匈膛處:「嗯。」噘嘴小心翼翼的摟著他月要,當心著他的傷口,「我那時想追根究底,可你卻說,等你回京了,再告訴我。如今三哥已經回京了,是不是可以告訴辰兒答案了?」

他隱隱泛白的俊容上添了幾分柔情,有了幾分笑意:「嗯,能告訴辰兒了。」捋了捋我肩後長發,他低頭,靠近我的耳:「小時候的那個夢……我也做過。」

我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詫異的從三哥溫暖染香的懷抱裡探頭出來,昂起一雙酸痛的朦朧眸眼癡癡瞧他:「三哥、你說什麼?什麼夢……」

三哥眼中攢了一池浸了春光的笑意,屈指往我腦瓜子上寵溺的敲了一下,挑明道:「應該就是你做過的那個,花燈節,十裡煙花,舞龍舞獅,你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花裙子,拉著我的手,偏要同我討糖葫蘆……我說,縈兒,等我。你拿著糖葫蘆甜甜的沖我笑,點頭回答的有模有樣。你喚我,神仙哥哥。」

這麼一說,我的心,瞬間便亂了。

「上元燈火,煙花滿目,風鈴聲響,神仙臨凡。玄衣錦袍,是謫仙也。」我呆呆的凝望著他,哽了嗓音,艱難的道出了那半句隔世的諾言:「前世相思,今生必還。」

他溫柔至極的默默與我手掌相合,十指相扣,啟唇,徐徐道出了後半截:「桃花深處,終再相見。」

桃花深處,終再相見……

是他。

我喜極而泣的流著眼淚,傻兮兮的望著他笑:「神仙哥哥,真的是你……」

他心疼的垂首口勿去了我眼角的淚珠,深情款款道:「是我。辰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神仙哥哥……」

「記得那年上元,京中桐花開的甚好,紫瑩瑩的一片,簌簌而落,像花雪一般。夢中的我,順著命運的指引,在花澤的盡頭,找到了一個頂漂亮的小丫頭,小丫頭穿著一身淺紫色粗布裙子,挽著兩個包子髻,蹲在桐花樹下撿桐花。

小丫頭的身影很嬌小,桐花落時,小丫頭似快要與漫天花雪融為了一體……我走過去,牽起小丫頭的手,小丫頭明眸善睞的問我,你是誰?又說,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我哄著小丫頭去長街上看煙花,小丫頭在我身邊拍著手,又蹦又跳。小丫頭纏著我去街上買糖葫蘆,買花燈,小丫頭圍著我,歡歡喜喜的跳了很久。桐花花燈在小丫頭手裡的光芒愈發強烈時,小丫頭轉瞬間,似長大了許多。

她會任性的牽著我手,拉我一起去遊湖,會伏在我懷裡,踮腳將唇湊在我臉畔,故意哈著氣欺負我,她還會在花下跳舞,翩若驚鴻,拂袖似仙,我為她輕描眉心花鈿,她羞的滿麵通紅。

我同她許下了來日再相見,我娶她的諾言,她紅著臉答應,我走時,她還哭了鼻子,扯著我的袖角,沖我吼:神仙哥哥,你若食言,我會生氣的,會生你一輩子的氣。

醒來後,我雖清楚那隻是個離奇的美夢,隻是個夢而已,可愈發長大,那女子的容顏,便愈發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三年前,我又夢見了那個丫頭,又夢見了那個已然長大的女子。

彼時她淚眼盈盈的站在我眼前,咬著牙,哽咽問我為何不要她,問我為何離開多年後,再歸去,卻如同換了一個人。問我,少時言語,當真隻是戲言麼?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絕望,我瞧著她,心疼入骨,我想抱抱她,給她擦眼淚,可我卻觸碰不到她,她同我哭訴完很多我不記得發生過的事情後,便轉身隨風飄走了。我伸手去抓她,卻抓不住……

夢裡那個惹人心疼的小女子,亦是口口聲聲,喚著我三哥。我曾試圖拿著畫像在世間尋找這麼一個人,可天下之大,所到之處,所遇之人,無一見過她。

直到去年上元大宴,酒過三巡,為了躲避那些老酒鬼的設計,我謊稱吃醉了,想出來透透氣,帶著墨風硯北離了席,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處新蓋的宮苑內……那宮苑,名喚春帝宮,說來也奇怪,宮苑門口竟無守衛,我以為是什麼用來設宴觀舞的表演之所,又被苑中景致吸引,便不請自入的邁了進去。

後來,我在臨水的花台子上,見到了一名可以操縱法術的姑娘,無數紫色流螢在她袖角穿梭,她小展本領,便是滿池盛開的紫蓮花。我看見了她的麵容,與深深嵌刻於記憶裡的那張嬌俏容顏,一模一樣。

我望著她,望的呆了。我站在花影重疊裡,看著她巧笑嫣然,看著她與宮女一起餵鯉魚,還聽見,她與宮女笑語調侃陛下的上元大宴上,來了多少花瓶美男,多少缺根筋,多少凶悍人物。

最後的最後,我看見有太監向她恭敬行禮,聽見那太監凝聲尊稱她為:帝女殿下。

彼時我才猛然醒悟,原來我心心念念的小妹妹,遠在天邊,近,便在眼前皇宮。

原來我所苦尋之人,就是涼州那位句句話不離口的小妹。

原來,我曾與她之間的距離,那麼近,不過是,寺廟紅磚,一牆之隔罷了。

你可知,曉得你就是涼娍帝女以後,我有多麼開心,又有多麼後悔。後悔當年涼州去翻牆時,我隻在牆根給他做人肉凳子,隻在牆外安分的等待他回來,卻從未也陪他一起翻過那道牆,去看看裡麵的風景,見見裡麵的人……

你是帝女,我是侯爺。我那時才頭一次發覺,這安南侯的身份,原來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能配得上一國帝女。

吏部的張鶴在朝中明言想要求娶涼娍帝女,我下朝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將他埋臭水溝裡,讓他在水溝裡泡了一天一夜。

刑部的許先海諫言陛下,要把你送去璃國和親,本侯就幫了他的小夫人一把,助他的小夫人成功與馬奴私通,還被他逮了個正著,氣的他當場暈了過去。

還有那討你糕點的混賬東西,本侯設局讓他在賭坊輸光了家產,他如今應還欠著賭坊的債呢。」

「張鶴被人丟臭水溝,許大人被小夫人的醜聞氣的病倒在床,上不了朝,還有那個煩死人的討厭鬼被賭坊夥計打成熊臉,原來都不是巧合……」我伏在三哥懷中噎了下,傻傻的盯著三哥看,「原來小時候的那個夢,你我都在其中。」

他親近的與我貼的更緊些:「還有,你說的前世,你說的那些書信……書信上是何內容,我已記得不甚清楚了,但,我記得,書信我都一封不漏的找回來了,信上言語,字字泣血。我捏著那些書信,到處尋你,卻再也找不到你……上輩子,也許真的是我負了你,辰兒,我這輩子,是來向你賠罪,是來補償你了。」

「三哥,別胡說,你從沒有負過我。」我撲在他懷中,軟言軟語道:「咱們這輩子,好好在一起就是了。三哥,不管什麼前世也好,來生也罷,今生你我都是從頭再來,重新開始。」與他十指相扣,緊緊攥住,「這輩子,咱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可好,再也不要吵架鬧別扭了可好?」

三哥頷首,溫情應允:「好,都依你。辰兒,你要記得,九霄花不落,我心不改,我會娶你,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迎你過門……你終究,會是我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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