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鏡中花水中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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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黃沙,旌旗獵獵。

子陽城南門城牆頭之上,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隻因城門之上坐著兩個人。

兩個正在喝酒的人。

一個是原本應該是他們的將軍,卻突然自稱為王的寧冱。

另一人則是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讓他們噤若寒蟬,不是他們已改口稱呼為王的寧冱,而是那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就是這位老者,初到城牆之上時,就親手殺了三名千夫長。

理由很簡單,這三名千夫長沒有對他行禮。

甄北宇動手的時候,寧冱甚至連阻攔一下都來不及,這三人便命喪當場。

這三名千夫長是他親自提任命的,原本是要當做心腹來培養的。

寧冱想起了那個死在自己掌下的範建功,便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隻要自己能坐穩這個王位,想讓誰當千夫長,那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寧冱相信,有這位師伯在,他想做什麼似乎都可以。

至於自己將來會不會變成甄北宇的傀儡,在寧冱看來,根本不重要。

他甄北宇武功再高,早晚也會老死。

王府裡的護衛原本就是他寧冱的人,子陽城內的護城軍,也是他寧冱的人,所以當範建功的屍體被拖王府埋了之後,就好像一顆小石子被丟在了湖中,隻濺起了一點水花,便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子陽城還是那座子陽城。

在得知寧冱突然弒君篡位之後,馬逸超二話不說,迅速帶人離開了子陽城。

寧冱畢恭畢敬地給甄北宇倒了一杯酒,問道:「師伯,弟子有一事不解,為何要放任馬逸超離去?以我的功力,將其留下乃輕而易舉之事,畢竟他麾下還有五千人馬,況且近涼城還是他馬逸超的地盤,若是我能得他相助……」

殺了範建功之後寧冱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攏馬逸超。

可甄北宇不發話,他就不敢離開王府,錯失了留下馬逸超的時機。

他知道,隻要馬逸超選擇離開了子陽城,那麼說明在馬逸超心中,寧可去追隨那個範老二,也不願承認他寧冱是巴州之主。

甄北宇端起酒杯,看了寧冱一眼。

寧冱打了個哆嗦,沒有繼續說下去。

甄北宇的眼神越來越嚇人了。

輕哼一聲之後,甄北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對寧冱說道:「有老夫在此,像馬逸超那等貨色,你又何必在意?」

將手中酒杯遞向寧冱,甄北宇繼續說道:「等老夫將他們一網打盡之後,這些小嘍囉,豈不是隨你差遣?」

寧冱邊斟酒邊陪笑道:「師伯說得是,是我多慮了。」

按照甄北宇的說法,他會親自出手,將呂一平一夥人盡數擊殺,到那時候,他寧冱稱王巴州豈不是易如反掌。

至於雲上城那邊,現在的他可不急著動手。

有甄北宇在,一個魏天罡又算得了什麼?

武功到了甄北宇這種程度,已不是靠人數就能為之抗衡的了。

於千萬人中取人性命,對於甄北宇而言,不過是他願意不願意的事兒而已。

寧冱甚至開始幻想著有朝一日,甄北宇能將他帶到洛月城去,然後問他一句同樣的話。

以雙手將酒杯送到甄北宇身前,寧冱又問道:「師伯,呂一平他們真的會來麼?」

甄北宇再次一飲而盡後,輕笑了一聲說道:「你且放心好了,知道老夫在此,他們定然會來的。」

寧冱沉思了片刻之後問道:「我明白了,師伯您之所以放馬逸超出城,其實就是要他去向呂一平通風報信。」

說完之後,他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問道:「師伯,我師父他究竟是何人給打死的,您可知……」

甄北宇又看了寧冱一眼。

殺了範建功之後,寧冱就將子陽城的形勢告訴了甄北宇。

他可不想身下這張椅子還沒焐熱,就被人給趕下來。

而眼下能讓他在這張椅子上坐穩的人,就是將他推到這張座位上的甄北宇。

當他向甄北宇說起賈南風之死的時候,身為賈南風師兄的甄北宇竟然沒有絲毫悲戚之意,甚至連一點憤怒都沒有。

甄北宇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知道了,隨後便告訴他,安心坐在這張王座之上,呂一平那邊,由他來負責就是了。

伸手擋住寧冱的手,甄北宇自己抓起了酒壺,就著壺口就那麼直接對飲起來。

寧冱招了招手,又命人再拿來幾壺酒。

伸手一抹下巴,甄北宇大呼痛快,將酒壺敦在桌上,他忽然大笑起來。

寧冱不明所以,也不敢說些什麼,隻好在一旁乾坐著,隻盼呂一平等人早些出現。

一陣大笑過後,甄北宇看向寧冱低聲說道:「我要是告訴你,賈師弟是死了在我的手上,你信麼?」

不敢看向甄北宇的眼睛,寧冱乾笑道:「師伯說笑了,我師父他與您老人家情同手足,一定是呂一平那邊用了些陰謀詭計,才會蒙此劫難。」

寧冱他的確是這般認為的,因為他想不出一個甄北宇對賈南風出手的理由。

況且甄北宇此舉,對他而言,無異於自斷手臂。

甄北宇笑了兩聲,對寧冱說道:「呂一平倒不是用了什麼陰謀詭計,他那邊的確是來了位能人,功力不淺,你師父的死,與那人的出現關係甚大。」

寧冱一愣,驚道:「是誰?」

賈南風的功力有多深厚,寧冱自然知道,就算那元夕是位天縱英才,在賈南風麵前也隻能甘拜下風。

甄北宇冷笑一聲說道:「玄一門的人!」

「玄一門的人?某非是元夕的師父來了?」

甄北宇看了寧冱一眼,「你倒是不笨!」

「我師父他老人家曾試探過元夕的武功,因此我知道元夕的功力與玄一門同出一脈,隻是不知道在天虞山那位教他武功的究竟是玄一門的哪一位。」

隨後他麵露憂色,看向甄北宇說道:「師伯,玄一門為何會插手巴州之事?若是元夕的師父來了,您……」

寧冱的話沒有問下去,因為他怕性情已經變得很是古怪的甄北宇一掌將自己給拍死。

既然甄北宇知道賈南風死於誰人之手,那他一定是與那人交過手了,可賈南風卻依然命喪那人之手,寧冱心中難免不會有些焦慮。

萬一自己也步了師父的後塵呢?

甄北宇果然麵露不悅之色。

眼見甄北宇麵色有些陰鷙,寧冱咬了咬牙剛欲再次開口,勸說一下甄北宇,卻聽甄北宇冷哼一聲說道:「小子,是不是覺得老夫打不過那個姓霍的?」

原來元夕的師父姓霍!

寧冱在心中思忖道,隨後他猛然一愣,想起一個人來。

不可能的,肯定不會是那位,那位也不可能出現在巴州。

眼見寧冱不說話,甄北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沒見識的東西!」

寧冱嚇得一激靈,連忙賠笑道:「師伯還請息怒,適才師侄我聽聞您說起元夕的師父姓霍,便想到了那位國師大人,因此才會一時失神,卻不知元夕的師父與那位國師大人是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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