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雛鷹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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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師父問自己指法的名字,元夕瞥了眼師父,

「師父,不過是個彈石子的玩意兒,為啥還要起名字啊?要不叫彈石指?」

山居士笑罵道,

「就算師父沒教過你那些我覺得沒用的詩詞歌賦,你也不至於起一個這麼土氣的名字吧,你不嫌害臊,我還嫌丟人呢!」

瞪了弟子一眼之後,山居士繼續說道,

「你覺得是彈石子的玩意兒,等你下了山可能就是一門驚世駭俗的武學了。既然你用來打過鳥,那就叫驚雀指吧。」

元夕一聽,趕緊向師父道謝,

「驚雀指,驚雀指,師父隨口一說果然比我剛剛費勁心思想過的打鳥,射兔之名強太多了。真是好名字,謝謝師父!我去做飯啦!」

山居士點點頭。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身居深山十三載,是該出山了。看著不遠處忙碌的元夕,山居士輕撚棋子放回罐中。

一指彈出雀飛起,雛鷹離巢鳴驚人。

木炭火紅。

元夕翻轉著穿著野兔山雀的樹枝。獵物被烤得滋滋作響,油脂不斷滴到火炭上,滋的一聲,然後騰起一條條白煙。

佐料已經撒好,是磨得細碎的鹽粒和一些混合著辣椒麵的香料。

眼見烤得差不多了,元夕輕輕撥動火炭,將火分散一些,以免將架子上的食物烤焦。

從小木屋裡拎出一張小方桌,兩個方凳,擺在院中。元夕再從屋內鍋中端出用熱水保溫的熊掌擺在桌上。

當元夕招呼師父吃飯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食物。

兩隻蒸熊掌,一盤被撕扯開的烤野兔,一盤烤山雀。兩副碗筷,一壇酒。

師徒二人對坐,元夕拍開酒壇封泥,給師父碗中倒滿,然後又給自己倒上。山居士先夾了口蒸熊掌放入口中。

點頭之後,山居士用筷子示意自己的弟子趕緊吃,然後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元夕看師父吃得高興,自是歡喜,看到師父示意,他剛要舉筷也嘗一嘗,便見師父又端起酒碗。

元夕趕忙端起酒碗,陪師父一飲而盡。

山居士已試過熊掌,元夕又忙讓師父嘗一嘗自己烤的野兔山雀,自己也大吃特吃起來。

關於吃飯一事,師父於他說過,小小方桌之上,最顯規矩,最看教養。

與自家人吃飯,一桌人盡興就好,各家有各家吃飯的習慣,一地有一地的風俗。莫笑他鄉人粗鄙,莫嘆自家無禮。

但是要記住一點,入鄉隨俗。想要融入一個地方,首先就是要接受那裡。

吃飯如此,做人做事,亦如此。

師徒二人吃飯的規矩並不多,但元夕從小時候的自己先搶好吃的變成師父先動筷,便是他從師父給自己講的書裡學來的。

尊師重道。

今日不算小酌,一壇酒喝光,山居士又叫元夕拿了一壇出來。

這頓,算是元夕的送行酒了。師徒二人朝夕相處十三載,要分別,如山居士這般高人,心中亦有些失落。不過他知道,將來師徒二人必有相見之時。

看著同樣有些醉意的元夕,山居士似乎看到了年少時候的自己。

端碗一飲而盡,

「少年握槊,氣憑陵、酒聖詩豪餘事。」

然後看著元夕,

「少年有少年的誌氣與朝氣,隻管去吧,別辱沒了師父的名號,記住,為師叫霍棄疾。」

山居士從來沒有告訴過元夕他的名字。

「但是,你要記住,在為師允許之前,先不要透露為師的名號。至於你的內功,切不可向人透露分毫。」

元夕飲盡碗中酒,跪地給師父磕了三個響頭。

元夕的內功,師父告訴他,叫高深內功。那就高深內功吧,反正就是個名字而已。

至於劍法,掌法或是拳法,皆沒有名字。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有一個叫元夕的少年,要下山。

元夕背著包裹離開了自己住了十三年的山頭,離開了那個待自己如本鄉人的王李莊,拜別了趙大伯,拜別了師父。

包裹裡有衣物,乾糧,還有臨行前師父給的一些銀錢。師父對他說,這些銀錢是他這幾年打獵攢下的,算不上師父給的。不要覺得這是很多錢,進了城,花不了多久的。

下山不是賞景,而是求生。

至於如何能夠活得更好,那就看他元夕自己了,本事師父都教了,就算是要飯,或是餓死,師父也不會管。

不過山居士自然知曉元夕不會淪落到要飯那種地步,同樣也不會乾出偷盜,拚搶那種賊人勾當。

他在元夕最初學武之時就告訴過他,武德意為何。

元夕腳穿趙大嬸納的布鞋,結實耐磨,沿著官道往青雲鎮走。除了包裹之外,兩張捆好的獸皮異常醒目。

一張熊皮,還有一張虎皮。

虎皮是趙大伯硬塞給他的,他一再推辭,結果在大伯紅了臉,也紅了眼之後就收下了。

大伯還想塞給他一些銀錢的,他堅決不收,大伯便沒有再堅持。

趙大伯告訴元夕,到了平南城,沒有找到謀生的手段之前,可以去雲德武館找他師父,至少可以先找個落腳的地方,那銀錢花點就沒了,能省則省。他還手書了一封信,好讓元夕敲門有據。

到底是少年心性,離愁隻是一瞬,元夕已經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好奇。

路要一步一步走,第一步,去平南城。

沒有駿馬騎,隻能靠雙腿,青雲鎮距王李莊大約八十多裡。元夕的體力與腳力自是不錯的。又不急著趕路,用不著輕功。

多半天的功夫,元夕就到了青雲鎮。趙大伯告訴他,如果不缺銀錢就不著急在青雲鎮把獸皮賣掉,因為價格照著平南城要差了好多。而且元夕打的熊皮與虎皮又很完整,更是那些舞槍弄棒之人喜愛之物。

在青雲鎮元夕不過是把兩個水囊灌滿,捎帶歇歇腳,咬了幾口乾糧就再次趕路了。

平南城距青雲鎮有三百多裡的路程,中間隔著吳桐鎮和慶陽鎮。按照趙大伯所說,三四天差不多就能到。

天色轉黑後,元夕還在路上。他也不會去找村莊借宿。路邊有小溪,他在溪旁找一平整處,鋪好熊皮和虎皮,坐在上麵休息。

露宿野外對他來說並無任何不適之感,跟在山裡也沒什麼差別。

枕著雙臂,看著天上繁星,元夕有些想師父了。

一旁篝火漸低,無需在添柴。聽著鳥叫蟲鳴,蛙聲鼓鼓,走了一天的元夕進入了夢鄉。

翌日,天剛破曉,元夕便已醒來。盤膝而作,運轉內息,練起了他的高深內功。其實他的內功已經無需再這樣打坐修煉了。師父對他說過,必須經歷過大戰,他的內功方可再有所突破。

逆境,是人本能潛力迸發的可能。

至於他的內功能不能再有所突破,山居士是不在意的,畢竟元夕的功力高低本就不是他所關注的事情。教他武功,讓其能自保就好了,況且以元夕現在的功力,一般人還是不能奈他如何的。

練功完畢,繼續啟程。

走了約麼兩個時辰,有幾人騎馬迎麵跑來。元夕立身,往路邊多站了站,以免被塵土所嗆。

正當他背身以袖掩麵躲馬之時,這幾人卻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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