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靜女其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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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了夥計找回來的零錢,二人向著城北方向走去。

飯後不宜多運動,二人不過是緩步慢行,走了大半個時辰,來到了城北的白沙湖。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元夕沒想到城中竟有如此美景之地,對麵湖旁傍有小山,山不高,可見山頂有供人歇腳的四角行亭。

湖中有三兩隻小舟,停在山陰處的湖心之中,應是有人泛舟於湖上遊玩賞景。

有那老舟子橫杆在船頭靜坐垂釣。

此時正值晌午,遊人不多。

二人沿湖邊樹下閒逛,元夕不時左顧右盼,看看有什麼人在附近。

心中暗道,這留信人莫不是腦子不好用,湖邊這麼大,他上哪兒能找去?可是對方約自己來見,難不成見過自己?

見元夕四下張望,成是非便問道,

「元大哥,你可是想找人?」

元夕從懷中掏出那封信來,遞給成是非說道,

「早間有人送來這封信,莫名其妙地約我來湖邊見麵,我本不想來著,又想看看到底是誰,便過來瞧瞧,之前沒與你說,你別介意哈。」

成是非看著這字跡,覺得這字寫得很別扭,似是故意寫得如此,不叫人認出筆跡來。

元大哥什麼時候告訴他他並不介意,反正元大哥願意自己跟來,便是對自己的信任,不過這信的確古怪,為何連個落款都不留,成是非忽然想起父親與自己說過的話。

難道元大哥真的有什麼秘密麼?可看元大哥的樣子,他好似也不太知曉相約之人是誰。

「元大哥,這信來得好生古怪,連個落款都沒有,鬼知道是誰相約呢?咱倆再逛逛,要是沒人出現的話,咱倆還是回吧!」

元夕也就是好奇是誰約自己見麵,見不見的無所謂,二人繼續在湖邊溜達,溜達一圈之後,也無人與他倆搭話。

元夕覺得時刻也差不多,既然無人,便與成是非往回走。

而此時成是非心中可還存了個小猜想,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對方才不便現身呢?

而往回走的時候,二人還碰見了一個熟人,呂一平的近衛,鄭叔遠。

成是非與鄭叔遠是相熟的,便打了個招呼,元夕不過是曾經與鄭叔遠打了個照麵,並未理會。

這鄭叔遠恰恰是跟蹤元夕而來。

上次李二生三人追蹤那麼容易被元夕發現,是以吳仲與鄭叔遠二人才親自輪番帶人盯梢。

武館的門口依然有他們的人,不過見到元夕與成是非出來之後,他們便稟報在附近茶樓裡喝茶的鄭叔遠,稟報一下二人所去方向。

當二人坐在餛飩攤吃餛飩的時候,鄭叔遠不過是遠看了一眼,便叫人在此盯著,他便找個地方繼續等。

而當元夕二人離開餛飩攤子的時候,鄭叔遠便來到攤子,隨便兩句話便問出了那二人要去城北白沙湖的消息。

鄭叔遠與成是非打了聲招呼便繼續向前走去。

元夕二人往武館方向回去。

鄭叔遠在心中盤算一下,從時間上來看,二人在湖邊花費的時間並不多,他仔細查看湖邊附近,是否有什麼可疑的人出沒。

他繞了一圈也沒什麼發現。

湖心一座小舟中,呂關雎坐在小船艙裡,透過半遮的小窗,她看向湖邊。

她今天依然是男子裝束,這樣行事比較方便。

湖邊空地不少,來人較少,正適合在此練拳。

自打她上次練拳被父親看過之後,與她說過那番言語,她便覺得自己掌法突破還是差一了個契機。

另外,不知為何,那個少年的身影總是常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平白無故總想起個男人,這叫她暗地裡臉紅。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想要在那個叫元夕的身上找到掌法突破的關鍵點,畢竟他的身手確實不錯,於是她便想見一見那個元夕,請他與自己再過過招,自己找找感覺。

雲德武館她是不會去的,她便想了個法子,用左手寫了封信,約他來湖邊見麵,為了避免尷尬,她先在湖中小舟裡等候。

至於那封信,能送到元夕手中,可是經過了好幾個人的手。

她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竹青把信交到城主兒子董相林手上,竹青吃驚地看著自家小姐,怎麼還給城主公子送信了呢?小姐可是與自己說過,就是她敢嫁,那姓董的都不敢娶她。

竹青是見過董公子的,也許是城主公子身份的緣故,竹青覺得是他個好男人。

在竹青的詞匯世界裡,好男人,代表著很多男人,因為她也不知道如何用其他詞來形容了。

記得她學了一個詞,叫風流,還被小姐笑話了半天。

小姐笑話的不是她,而是她把風流一詞剛好用在了董公子身上。

董相林收到女魔的信,手都抖了,心想這魔頭不會嫁不出去又惦記到自己頭上了吧。

拆開之後,發現裡麵是一張紙和另外一封信。

紙上寫著,

「替我把這封信交到雲德武館的元夕手上,記住,別讓旁人知道,不然有你好看。」

心說姑奶奶,就這點小事,豈能難倒我董相林?

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心腹下人,安排一番之後,這信最後由一個小乞兒送到了武館。

董相林想起坊間傳聞,又想到呂女魔這麼費盡心思送出的那封信,還不讓別人知曉,便覺得自己定是可以脫離苦海了。

要知道,爹爹前一陣子還問過他,覺得呂關雎怎麼樣,當時他差點給他爹跪下了。

董士賢是讀書人,也是不喜女子習武,他是怕那呂一平找上門來,自己不好推辭罷了。

兒子這般,他也明白,兩家這門親事,至少在他們董府,意見是一致的。

呂關雎沒想到成是非能跟來,便沒有現身,她可不想讓那個小子見到是自己約元夕見的麵。

而後鄭叔遠的出現,讓呂關雎更是一驚,怎麼他還來這了呢?難道是來找自己的?她慶幸自己機智,在湖中心等待。

待鄭叔遠也離開之後,她才讓老舟子向岸邊劃去。

人是約上了,卻沒見到,呂關雎心有不甘,回家的路上盤算著還是得再約一次。

微風起,楊柳飄,湖水皺,人獨立。

靜女其姝,俟我於湖邊。

——————————

聞言盧士隱驚呼而起,看著衛龍,隨後俯身過去,低聲問道,

「將軍,此事可是大事,當真如此?」

衛龍點點頭,然後對著驚起的盧士隱說道,

「魯王遇刺一事,現在人盡皆知,便是我全力封鎖消息也無濟於事,因為散發消息之人,便是行刺魯王的那個組織。」

盧士隱一驚,眉頭緊皺,思忖片刻問道,

「什麼組織?將軍可查到了些什麼?他們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衛龍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刺殺魯王之人,是王都中的一個小太監,這小太監入宮近十年,為人機靈懂事,受內務總管賞識,提拔為魯王身邊近侍,在魯王身邊服侍了三年,誰會想到他突然出手。」

盧士隱有些疑惑,然後又怒道,

「那陳貂寺是乾什麼吃的?他底下的人捅了天大的簍子,他難辭其咎。」

衛龍看著氣得胡須發抖的盧士隱,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老家夥,都一把年紀了,氣性還那麼大,事情都過去了,他陳貂寺是否失職先另當別論,如今最是讓人擔憂的,便是江湖上這個突然出現的組織,割鹿樓。」

「割鹿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唯勝者得鹿而刈之,這個江湖組織,以割鹿為名,難不成有稱霸天下之心?可這豈不是癡心妄想?」

衛龍長嘆道,

「如今大晉王朝名存實亡,各地諸侯王各自為政,自然有人想趁此機會,取代司馬氏,成為天下共主,便是魯王,也曾經問與我,青州是否有此機會。」

盧士隱曾是衛龍府上清客,衛龍多次問政於他,所以言語之中對其並不避諱。

盧士隱沒有說話,等著衛將軍繼續說下去。

衛龍也已年過半百,他直了直月要,然後說道,

「老了老了啊,這坐著坐著,背就彎了。」

伸手錘了錘背,他繼續說道,

「要說這天下兵馬,當屬涼、雍、冀三州最強,因為這三州一直在抵禦外敵,戰事不斷。所以當新君登基之後,各州雖心懷鬼胎,卻並未有人真的敢先做那出頭之鳥,便是那西涼王上官青雲也不過是發了道檄文,並未敢真的發兵出征。魯王問之於我,我便答之,王上若有此心,屬下在所不辭。」

盧士隱點了點頭,說道,

「將軍有心了,老夫雖是讀書人,可也讀過那《六韜》、《三略》。打仗不是兒戲,我青州之治尚且不夠,又豈有吞並天下之能,若是強行為之,塗炭的還不是我青州萬民,衛將軍身為魯王親舅舅,能為青州子民考慮,是黎民之福。」

衛龍笑道,

「你說話還是這般不客氣啊,不過你說得不錯,老夫這把年紀了,便是聊發少年狂,有那心,卻也無力。咱們青州,相安無事多年,更多的是仕子才俊,像老夫這般莽夫又有幾人?四大世家隨便出些人來,口誅筆伐,老夫便被口水淹死了。」

聽聞衛龍提及自己是個莽夫,盧士隱麵色有些尷尬,他開口說道,

「老朽雖然出身盧氏,可那四大家族做派我亦看之不慣,我青州之治是成也世家,敗也世家。」

衛龍笑道,

「好一句成也世家,敗也世家。」

盧士隱繼續問道,

「那王上如今情況如何?將軍上山是要把大牆帶走?」

衛龍伸手一招,柴門外等候的衛伯走了過來,俯身聽命。

「去蓬萊閣把大牆少爺請來,說我來了,另外告知崔掌門一聲,大牆少爺我就帶下山去了,此情我衛龍領了,之後還有麻煩他蓬萊閣的地方。」

衛伯領命離去。

衛龍繼續說道,

「你曾出言罵過陳貂寺,說其是無根之人,卻被王上如此親近,你卻不知,那陳貂寺是王上身邊第一護衛。除卻王上就寢其在王上周圍百丈開外守護,一直都在暗中保護王上的安危。這次那小太監趁著給王上奉茶之際,突然出手,陳貂寺雖及時出手阻止,但因王上近在咫尺,還是被那小太監所傷。」

盧士隱急切問道,

「那小太監可曾供出些什麼?」

衛龍搖了搖頭,說道,

「那小太監口中含有毒包,事發之後,咬毒自盡了,不過是在死之前大罵王上,說其無道,害其家破人亡。」

衛龍起身,背著手看著遠山,繼續說道,

「之後便有傳聞,王上被刺,是那割鹿樓所為。」

盧士隱跟著起身,站在一旁問道,

「難道就沒查出些什麼?」

衛龍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倒是我失職了,卻並未查出些什麼有用的信息來,好在如今徐州內亂,我隻需防著冀州一二便可,不然內憂外患,我可就有些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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