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烏雲遮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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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王看了一眼霍棄疾,點了點頭道:「若是十幾年前你留在我涼州,本王未必沒有一爭天下之心。」

霍棄疾笑道:「王上若是有心,現在也不晚。」

西涼王搖了搖頭走了。

霍棄疾明白西涼王的意思。

上官子陌說道:「霍大哥,我現在就回去收拾,還有你的藥,我安排人給備好,路上還是得繼續喝的。」

霍棄疾笑著點點頭道:「那有勞了!」

上官子陌甜甜一笑說道:「霍大哥再這般客氣,我可就管你叫大叔了,是不是呀?小雲旗!」

邢雲旗看著笑眯眯地上官子陌,掰著手指頭說道:「我雖然沒怎麼讀過書,但是我知道一句話,叫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我師父就是我的父親輩兒的,仙女姐姐,你讓我管你叫姐姐,那你就是和我一輩兒的,所以,按照我們家鄉的說法來看,仙女兒姐姐,你確實應該管師父叫叔叔呀。」

看著認認真真在那掰手指的小光頭,上官子陌咯咯笑道:「霍大叔,嘻嘻,小雲旗,你說得對哦!」

邢雲旗皺著眉想了一下,又一拍自己小光頭,在那嘀嘀咕咕說道:「哎呀,哎呀,不對的,不對的,是小雲旗該被罵,是我錯了,老天爺大王是師父的長輩,又是郡主大老爺的爹爹,郡主大老爺管師父叫大哥才是,是小雲旗錯了,按照家鄉的叫法,我應該管郡主大老爺叫姑姑。」

說完他看向上官子陌,咧嘴一笑,脆生生叫道:「姑姑好!」

上官子陌瞪了一眼邢雲旗,沒有說話,鼓著腮幫子跑開了。

隻是跑了幾步又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她沒有回頭,快步離開了。

邢雲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茫然地看著師父,低聲問道:「師父,我是又說錯話了麼?」

霍棄疾摟著他光溜溜的後腦勺,離開桌子,邊走邊說道:「沒有,我們小雲旗說的話最對了。」

邢雲旗嘟著嘴說道:「師父,你又取笑我了,師父,那你去釋空門講道理去,帶上我好不好?」

霍棄疾說道:「好的!」

邢雲旗又問道:「師父,老天爺大王說的拳頭又是什麼?誰會有那麼大的拳頭啊?」

霍棄疾看了看小弟子,輕聲說道:「像我們有五根手指一樣,攥起來就是一個拳頭。你口中的老天爺大王是咱們涼州的王,你說他是老天爺,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這種說法也很正確,那麼在咱們涼州,他有一種拳頭便是最大,這叫做權力。孩子,你現在不用想這麼多,有師父在,有多大的拳頭,都不會落在你的身上。」

邢雲旗咧嘴笑道:「師父,這句話我聽懂了!」

霍棄疾笑道:「走吧!」

過了午時,西涼城侍衛統領率二百鐵騎離開西涼城。

隨行的,還有一輛馬車。

公孫日月想不明白,堂堂男子漢,竟然不騎馬,還與郡主共乘一輛馬車,若不是郡主沒有反對,他早就把他給揪下來了。

隻是他不知曉,坐在馬車裡的霍棄疾,也想找一匹馬騎在身上。

這大白天的,太陽可真圓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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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畫子還是去了殘花巷。

殘花巷不是青樓,但確實是風月場所。

花無百日紅,總有新人換舊人。

人老珠黃時,那些靠賣肉為生的風塵女子終究不能在娼館中養老。

欲找個老實人嫁了吧,可便是貼上自己辛苦積攢下來的銀錢當嫁妝,也少有人願意當這老實人。

便有人買個小院子,繼續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漸漸的,一條小巷子便都住滿了這些不再是鮮花一樣的女子。

殘花巷因此而得名。

沒想到,這裡的生意,竟然出奇的好。

雖然每次銀錢不如之前那般多,可喜歡偷偷過來偷腥的男人們可是越來越多。

闞畫子沒有空手去,還背上了他的竹箱,不過同福客棧的客房他卻沒有退。

他是為畫而來,也是為了長見識而來。

一日之內,他光顧了四家小院子。

離開了殘花巷的時候,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老姑娘們,會得可真多,當真學到了不少。

背著竹箱的他又回到了客棧。

無客的時候,殘花巷的老姑娘們就湊在一起嗑瓜子,聊閒天。

聊著聊著便聊到了一個奇怪的客人,進院一個時辰,什麼都不做,卻在那裡畫畫,還讓老娘擺出各種姿勢,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兒上,老娘保準騎到他的身上,讓他束手就擒。

另外一個也說道,可不是嘛,離開你那裡轉頭就來我這了,我還以為他在你那完事了,感情是什麼也沒做啊。

另外兩個也說了,當真是個怪人,到我們這裡也是這般,莫不是他有了毛病,不能行事,想靠這個辦法尋點樂子吧。

倒是可惜了,那位客人不給咱們瞧一瞧他到底畫出了些什麼。

幾人說來說去便對這個客人沒了興趣,轉頭又說起哪位客人當真了不得,老娘差點又起飛了。

闞畫子進了自己的上房,囑咐夥計打點水上來,他先給自己倒了一口溫茶解解渴。

夥計把水送來之後,一臉疑惑的關門離去,他還是頭一次見上房的客人要打冷水送過來的。

不過這位客人的臉,倒是黑得很。

闞畫子用雙手往臉上潑了幾下,又把頭埋在盆中,感受著陣陣涼意。

如此幾下之後,他拿起麵巾擦了擦臉。

若是這時夥計見到他,便會發現自己打來的這盆冷水有美白之功效,這位臉很黑的客人,現在麵色竟然變白了些。

走到書案前,心已經徹底平靜下來的闞畫子掏出書箱中的幾卷小紙。

紙是他裁的,畢竟這種畫不適宜畫在大張紙上麵。

好看是好看,隻是不好大張旗鼓給旁人看。

憑著闞畫子的畫技,畫中的女子竟然比殘花巷中的女子年輕上二十幾歲,若是她們看見,定會驚呼,這不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麼。

闞畫子對自己這些畫作很是滿意,拿這個給康撿娘當見麵禮應該不錯。

想起康撿娘,闞畫子微微一笑,都徐娘半老了,竟然把安雲歌這小子給吃到嘴了,也是挺有本事的。

安雲歌這小子,長得確實很好看,嗓子也好,還撫得一手好琴,要不然此前也不會派他來這雅館當頭牌。

幸好是頭牌,還是在雅館,不然還真容易出了岔子。

安雲歌是那書生的弟子,可惜那書生喜歡采花,這位弟子他倒是沒怎麼管過。

不過安雲歌這手撫琴絕技卻是寧書生親傳。

安雲歌自幼便喜歡著女裝,他本是跟隨一名男伶人學唱戲的,不知從哪裡被書生帶了回來,教他撫琴。

那書生不知道又去哪裡了,換了安雲歌,還是姓柳的意思。

康撿娘和柳飄飄師出同門,不過柳飄飄是小姐,康撿娘卻落了個侍女的身份。

康撿娘不服氣也沒有辦法,終究是因為她天生不是學藝的料,無法繼承師父衣缽。

闞畫子想起初識康撿娘的時候,她也是位楚楚可人的姑娘。

歲月如刀,姑娘成了老鴇。

闞畫子把手中的艷圖收好,又拿起自己進入客棧時畫的那兩幅畫,欣賞了一番,看來這個計劃要自己親自動手才是。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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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掛天空,星河粲然。

篝火旁,元夕與張仲謙在看著羊皮地圖。

張仲謙憂心忡忡地說道:「元少俠,咱們已經離開武陵城地界,再往前行五十裡就該到了黑風嶺的勢力範圍之內,按照我們的行進速度,在明日夜間,根本無法到達下一個鎮子落腳,至少要走上三天方可。」

元夕看向四周,對張仲謙說道:「張公子,再是擔憂也是無用,從明日開始,叮囑一行人武器不要離手,另外告訴大家不要怕熱,把之前備好的藤甲穿在身上,以防對方先以弓箭射傷咱們。」

這藤甲其實是用藤條編製的,張家做的是布匹買賣,這藤甲還是他們張家發明的,但是軍中嫌這個藤甲穿起來行動不便,實用性不大,便沒采用張家這個成本比較低一些的製甲。

張家沒有賺到錢,這些製甲便留給自己家用了,以防萬一。

如今這個萬一恐怕就變成了一一了。

元夕繼續說道:「來時我觀察了一下黑風嶺的地勢,有一段路恐怕是對方最易埋伏之地,一側為山,山中有密林,途經此處之時,我們一定要在馬車另一側通行,要記住給馬匹也套上些護甲之類的,不然馬匹被射死了,我們的貨可就帶不走了。」

張仲謙點點頭道:「這個我已經準備好了,是特質的牛皮,很硬,一般的弓箭射不穿,普通刀劍砍幾下也砍不壞。」

元夕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張仲謙與元夕二人又商議一番便去休息,下半夜是他二人輪值守夜。

元夕躺在地上,卻沒有合眼,望著天上。

一大塊兒烏雲飄來,月便被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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