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知了不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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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不比蓬萊閣,規矩要多得多,宋藍玉入府之後便在客房內耐心等候,正想著師叔祖話裡的意思,衛仲敲門而入。

他隨著衛仲來到衛龍的書房,衛仲在門外道:「將軍,宋大俠已經請到。」

衛龍在書房內說道:「請藍玉進來吧。」

衛仲推開門後對著宋藍玉說道:「宋大俠,請!」

宋藍玉說道:「有勞了!」

待宋藍玉進門之後,衛仲關上門,繼續守在書房外。

進門之後,宋藍玉見到正在喝茶的衛龍,雙手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人之禮說道:「宋藍玉見過衛將軍。」

衛龍點了點頭說道:「不必拘禮,坐吧!」

宋藍玉端坐在衛龍對麵。

衛龍放下茶碗,去拿茶壺,宋藍玉見狀忙起身,拎起茶壺給衛龍的茶碗添了些水,衛龍開口道:「別光顧著給老夫添茶,你自己也嘗嘗,我這茶味道不錯。」

宋藍玉給自己倒了一碗茶,坐下等著衛龍開口。

衛龍緩緩開口道:「說起來,我還是你的師叔,別總叫什麼將軍將軍的,顯得生分,還是按照師門的稱呼來吧。」

宋藍玉站起身來對著衛龍行了一禮說道:「是,師叔!」

衛龍擺了擺手說道:「你這孩子,還是這般講禮數。你既是我師侄又是大牆的師兄,對老夫來說不是外人,無需這般客氣。」

宋藍玉點了點頭,坐回座位上。

衛龍繼續說道:「此番叫你下山,主要是要你保護你的小師弟姬大牆,藍玉,你可情願?」

宋藍玉笑道:「師叔,藍玉與小師弟感情深厚,自是願意護著他的周全,不過藍玉不解,小師弟如今人在將軍府,難道還有什麼危險不成?」

衛龍看著宋藍玉,低聲問道:「你可知你小師弟身份?」

宋藍玉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師父有過猜測,隻是不敢明言。」

衛龍點點頭道:「大牆他的確是王世子,而我衛龍,正是他的外公。」

姬大牆是魯王世子一事,崔星河猜得八九不離十,所以他才會如此慎重對待姬大牆,但是他卻從未想到過衛龍會是姬大牆的外公。

而在宋藍玉眼中,姬大牆就隻是那個追著自己身後喊著大師兄的小師弟。

聽聞衛龍將如此隱秘之事告知於自己,宋藍玉有些吃驚,他不知道衛龍為何會這般相信自己。

衛龍看著宋藍玉的神色,除了一些訝異之外,並無其他表現,暗自點頭道:「藍玉,我願意將此事告知於你,是因為大牆信任於你,大牆相信你,我便相信你,更會選擇將大牆的安危托付於你。」

宋藍玉沉聲道:「師叔還請放心,我宋藍玉視小師弟如手足,隻是以小師弟如今的身份,我一個江湖人士護在他的身邊會不會不大合適?」

衛龍擺了擺手說道:「這些你都無需理會,老夫自會安排,你就暫且擔任我近衛軍副統領一職。」

「這……」

宋藍玉沒想到,隻是衛龍一句話,他就在軍中擔任如此要職。

衛龍笑道:「你別多想,老夫可沒強迫你一定在軍中供職,你還不太了解目前的局麵,你小師弟的身份暫且不能公之於眾,而你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身份來保護他,免得有宵小之輩讓大牆受了委屈。」

說完他掏出一塊月要牌遞向宋藍玉。

宋藍玉接過月要牌別入月要中說道:「師叔還請放心,此番藍玉下山,我師父有過交代,一切全憑師叔做主。」

衛龍笑道:「崔師兄倒是收了個好弟子。」

宋藍玉笑了笑說道:「師叔謬贊了。」

衛龍接著說道:「藍玉,師叔也不瞞你,大牆此番下山,老夫準備輔佐他接任王位的,想必魯王遇刺一事你也知曉的吧。」

宋藍玉點點頭道:「聽說是那割鹿樓所為,藍玉此前下山也是打探割鹿樓的消息,卻是無功而返。」

衛龍嘆了口氣說道:「至今為止,老夫也未想通那割鹿樓此舉意欲為何,他割鹿樓又無兵馬,就算是刺殺一州諸侯王成功,有豈會有本事占據一州的天下?」

宋藍玉嘗了口將軍府的茶,果然不錯。

輕輕放下茶碗,他略帶沉吟說道:「師叔,會不會是他州所為?以江湖人的行徑掩蓋其並吞天下的野心?」

衛龍指尖輕敲茶碗,微微頷首道:「極有這種可能,如今天下崩殂,各州各自為政,不再聽從洛月城號令,難保有人不會惦記那張龍椅,不過咱們青州卻並無此心,但求一個自保罷了,我們青州之南的徐州如今大亂,而之北的冀州這些年都一直安分守己,老夫卻是想不出刺殺魯王對哪一州有好處。」

宋藍玉想了想問道:「師叔,有沒有可能是揚州所為?」

衛龍皺了皺眉說道:「要說最有可能並吞天下的,還真就是揚州,畢竟並肩王身為相國,實際上已經掌控豫、揚二州之地,可這十多年來,文德帝卻一直安穩地坐在龍椅之上,並肩王依然對其俯首稱臣,卻是不知為何。」

宋藍玉搖了搖頭說道:「這廟堂之事我知之甚少,不過小師弟既然身為王世子,卻有可能被那割鹿樓中人盯上。」

衛龍點點頭,隨後問道:「你功力如何?可有將本門內功練到極致?」

宋藍玉不說話,拿起碗蓋,幷指一劃,碗蓋裂成兩半,斷口處齊如刀割。

「讓師叔見笑了!」

衛龍拿過碗蓋,仔細看了看,笑著說道:「不錯,不錯,藍玉啊,你這雙手,可稱得上靈犀二字,隻怕你的縹緲錄也快大成了吧,老夫說句實話,我那三名義子的本事,都不如你。」

宋藍玉倒是很好奇,如今衛龍的功力究竟如何。

謙遜的笑了一下,宋藍玉說道:「本門武功博大精深,藍玉不過是粗通皮毛而已。」

衛龍笑笑道:「你不必自謙,在老夫看來,用不上幾年,崔師兄隻怕都不是你的敵手了,我們蓬萊閣的武功不同於其他門派,隻練指法,卻不練兵刃,雖說意在專精二字,可若是敵人手執神兵利刃,我們終究是吃虧,除非這靈犀指法大成,指如神兵,可擋萬兵,藍玉,如今你的指法離大成可不遠了。」

宋藍玉苦笑道:「師叔,可這最後一步,卻是最難練成的,我師父練了一生,終究是差了一點。」

衛龍點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你勝在年輕,勤加練習就是了。」

隨後衛龍感嘆道:「老夫不是習武的胚子,當年你師叔祖傾囊相授,我雖說也算勤勉,終究是功夫不到家,再後來身居廟堂,這武學也就荒廢了,不過咱們蓬萊閣的內功倒是有延年益壽之功效,老夫這身子骨還算硬朗。」

宋藍玉笑道:「師叔為我青州安危勞神費心,是我青州子民之福。」

衛龍搖了搖頭道:「你也不用這麼捧著老夫,老夫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罷了。」

宋藍玉正色道:「師叔,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這兩句話說起來簡單,可很多人卻未必真的能做得到,就拿那位廢帝來說,若是他不荒廢朝政,又豈會有被廢的那一天?」

衛龍嘆道:「老夫倒是對國師向往得很,一國之君,說換就給換了,藍玉,你說國師此舉究竟是對,還是錯?」

宋藍玉喝了口茶道:「藍玉可不敢妄言。」

衛龍搖搖頭說道:「無妨,隨便說說罷了,便是那販夫走卒也會私下聊上幾句朝政,難不成還怕老夫去參你一個妄議朝政之罪不成?」

宋藍玉低頭片刻,隨後抬頭說道:「師叔說笑了,那藍玉就胡亂說上幾句。」

他正了正身,雙手擱於雙膝之上,麵向衛龍緩緩開口:「若按照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國師此舉,當屬大逆不道之行為,有違君臣之道,其罪當誅,我記得涼州那位西涼王發出的清君側檄文就有這麼一條。」

衛龍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繼續說下去,說說你的看法。」

宋藍玉繼續說道:「在我眼中,國師此舉大快人心,藍玉同樣對國師敬佩不已,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國師為何甘願護著他司馬一族?既然國師可以廢了司馬相樂,為何還推一個小娃兒去當那天下之主?」

衛龍反問道:「不然呢?」

宋藍玉沒有說話,他懂衛龍的話中之意。

司馬氏雖然盡失人心,可畢竟是皇族,國師此舉雖是不妥,卻依然是忠於皇族的,所以這文武百官才沒有將矛頭指向霍星緯。

宋藍玉感慨道:「國師深謀遠慮,這天下若是改了姓氏,隻怕這太平日子就到頭了。」

衛龍端起茶碗,小呷一口,淡淡說道:「依老夫看,這天下大亂是遲早的事,國師此舉,不過是將這個大亂推遲幾年罷了。」

「師叔的意思是,司馬氏氣數已盡?」

衛龍點點頭道:「大勢所趨,國師這般安排,倒是給了一些人準備的時間。」

嘆了口氣,衛龍說道:「藍玉,師叔願意與你說這些,其實是源自於師叔的一個想法。」

宋藍玉也很好奇,為何衛龍堂堂青州兵馬統帥,願意與他一個江湖人士談及家國大事,即使他宋藍玉是衛龍的師侄,卻也不太適合聊這些。

給衛龍添了些茶,他問道:「師叔,什麼想法?」

衛龍笑了笑,對他說道:「你師父所想的太難了,要我青州齊氏成為天下之主太難,不說別人,就是咱們青州四大姓氏都不會同意的。」

宋藍玉知道他師父崔星河的想法,這玄一門能成為九大派之首,就是因為有皇族的支持,他師父想趁著這天下大勢,成為第二個玄一門。

宋藍玉點了點頭。

衛龍繼續說道:「藍玉,我青州雖無逐鹿天下之心,可這自保之力還是要有的,也不是誰想來分一杯羹咱們就得割下一塊肉拱手想讓,沒有這樣的道理。藍玉,既然崔師兄不願遠離廟堂,那我就給咱們蓬萊閣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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