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再見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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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麓書院。

董相林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手中攥著一條絲帕。

血跡早已被董相林悄悄地給洗了,不過上麵還有些許痕跡。

在董相林眼中,這些血痕成為了這條絲帕上另外一道風景,這風景是他,而絲帕所繡的那首詩,便是她。

在那次離開之後,董相林再也沒有踏足過鬆竹館。

柳元卿與許一白二人倒是常去,不能他董大公子訂了親,他們二人跟著受罪,其實董相林之所以不再去鬆竹館,卻是不敢再見柳薇薇。

心中有愧,不如不見。

柳元卿與許一白笑嘻嘻地從外麵走進學堂,看著發呆的董相林,二人對視一眼,許一白上前一按董相林的肩頭,打趣道:「我的董大少爺,是在這裡想那許家小姐呢麼?」

董相林抬手一扒拉許一白的手,沒好氣道:「瞎說些什麼!」

許一白不以為意,眼睛卻看見了董相林手中之物,嘖嘖道:「一個大男人,拿著一條絲帕,也不嫌害臊。」

已經湊過來的柳元卿看著董相林往懷中塞,忙拉住董相林的胳膊說道:「哎~別呀,還是好兄弟不,快掏出來瞧瞧。」

董相林看了二人一眼,一看坳不過二人,索性掏出絲帕扔到桌上,「看吧,看吧,到底誰不是好兄弟?你倆天天去鬆竹館快活,可曾想過我了?」

見二人伸手要去碰那條絲帕,董相林唰的一下,一手按在絲帕上麵,警惕地說道:「看可以,別碰!」

被董相林的動作嚇了一跳的許柳二人麵麵相覷,就一條絲帕而已,至於麼?

許一白白了董相林一眼,嘁了一聲說道:「我說,相林,我倆不過是看看,還能給看壞了了麼?這鬆竹館是你自己不去,可別怪我倆。」

柳元卿在旁點頭道:「相林,我就不明白了,你不過是訂了親而已,要娶的又不是呂大小姐,你怕個什麼?再說了咱們去的又是雅館,不過是喝喝酒,賞賞風月罷了,也不影響你董相林的名聲啊,那付昕翰自認咱們南麗書院第一青年才俊,不也常帶去喝酒麼?還時不時的留下幾句詩文,你看他現在,不一樣風光得很?」

許一白在旁撇了撇嘴道:「相林,若不是咱腹中文墨真的比不上他,我真想壓一壓他那目中無人的氣焰,什麼第一青年才俊。」

說到這裡,他見董相林怔怔出神,順手一抽,便從董相林手地抽出那條絲帕展看一看,卻是看到了那沒有洗淨的血痕。

「元卿,你快過來瞧瞧!」

不等許一白招呼,柳元卿已經湊了過來,抻著脖子盯著許一白展開的絲帕細細查看了一番,不太確定地看向許一白道:「一白,這~難道是血跡?」

許一白好似經過深思熟慮一番,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應該是了!」

二人對視一眼,柳元卿一拍還在楞神的董相林,「相林,相林,想什麼呢?」

「啊?」

董相林回過神來,看著許一白手中的絲帕,一把奪了過來,哼了一聲說道:「看夠了沒有?」

許一白瞟了柳元卿一眼,見其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問向董相林:「相林,你就是為這事兒苦惱的?」

董相林嘆了口氣道:「那你以為呢?你倆光顧著自己去玩樂,也不理會我,還算什麼朋友。」

柳元卿結結巴巴道:「這,相林,我倆又能做什麼?你這都快我倆一大步了,反正你也定親了,沒事兒的。」

說到這裡,他湊近董相林,一臉賤笑道:「相林,這事兒你做得可夠隱秘的啊,連我倆都不知曉,你是什麼時候私會的許家小姐啊?」

董相林聽得一頭霧水,自己這位未過門的娘子他可沒私會過。

「元卿,你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麼呢?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許一白吃驚道:「相林,你是說這條絲帕不是我堂妹的?」

與董相林訂下親事的正是許一白的堂妹,許思思。

雖說許思思是自己堂妹,可熟知董相林為人的許一白覺得堂妹若是能嫁入董府,也是她的福氣了。

至於這種有違禮法之事,不過是提前幾日罷了,反正二人也已訂了婚事,算不上的。

可若不是自己堂妹,那董相林可就太不是東西了。

董相林看著許一白的眼神,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後來想到許一白與許思思的關係,也就明白了,心中有點愧疚,低聲說道:「這條絲帕是柳薇薇的,就上次她單獨見我之後,我帶回來了。」

聞言,許一白盯著董相林怒道:「董相林,你還是不是人,竟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柳元卿見許一白麵帶慍色,忙勸說道:「一白,柳薇薇不過是一青樓女子,何必動氣?傷了兄弟和氣可不好了。」

董相林不解道:「我不過是從柳薇薇那裡帶回了一條絲帕,你何至於如此?」

許一白冷哼一聲道:「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問你,那柳薇薇你就不管了?」

董相林想起當初柳薇薇之言,麵露慚色,雙手按著頭道:「管?我怎麼管?我又不能娶她,不然你以為我為何不敢去鬆竹館?還不是不敢再見她。」

柳元卿在旁長嘆道:「暴殄天物啊,憑什麼是你?董相林,你這樣對得起薇薇姑娘,對得起你那未過門的妻子,對得起我倆麼?」

許一白在旁冷哼一聲,盯著董相林道:「相林,事已至此,要不你娶了她吧,三妻四妾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之事,但是我可要提醒你,我堂妹必須做正妻。」

「娶她?我不敢啊!」董相林哭喪著臉道。

隨後董相林心念一轉滿眼疑惑地看向二人問道:「你倆見過柳薇薇了?」

柳元卿搖了搖頭道:「見是見過,卻沒有機會單獨見,我說為何上次她單獨見了你之後就再也不單獨見客了呢,原來是等著你的消息。」

許一白隻是冷眼看著董相林,心中越想越氣。

柳元卿雖是心中同樣遺憾,更多的卻是艷羨,實在忍不住了,他悄聲問向董相林:「相林,那個,那個滋味兒怎麼樣?」

董相林皺了皺眉反問道:「什麼滋味兒?你倆沒見過柳薇薇,怎麼知曉她欲嫁人的想法?」

柳元卿嗤笑一聲對著董相林說道:「這不明擺著的麼?你那條絲帕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兒?可別說是磕的。」

說到這,柳元卿眼睛一瞪,看向董相林說道:「相林,該不會是那柳薇薇給你設的圈套?這雅館可是從不接客的,她這般委身於你,隻怕會圖謀不軌!」

許一白一聽,也品嘗出一絲不對的味道,對著董相林說道:「相林,你可曾對她許諾過什麼?」

董相林搖了搖頭道:「沒啊,再說了,元卿,她何曾委身於我了?話可不能亂說。」

柳元卿給了一個我懂得的眼神,笑吟吟說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啊!」

董相林終於明白許一白和柳元卿話中之意,麵色漲得通紅,掏出絲帕對著二人說道:「你倆這腦子裡一天到晚都裝了些什麼?是不是那些圖看多了?這上麵的血跡是我的,我的血,擦完了汙了絲帕,我就順勢給要過來了。」

「你的血?男的也會流血麼?我怎麼不知曉!」

柳元卿一臉驚愕地看向許一白,許一白同樣是不解神色。

董相林嘆了口氣,指著絲帕上繡的詩句說道:「這好好的詩句你倆不看,偏看什麼血跡,那天不知為何,也許是天氣燥熱,我鼻子突然流血,僅此而已。」

「真的?」

「此話當真?」

董相林見二人麵帶懷疑神色,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你們還不了解麼?讓我爹知道了,不得把我腿給打折了!」

許,柳二人尷尬一笑。

尤其是許一白,方才那般生氣,現在有些不好意思,悄聲對著董相林說道:「相林,我倆又弄了幾張好畫,反正你該成婚了,可以拿來觀摩觀摩,聽說咱們平南城來了位畫師,還常去鬆竹館教薇薇姑娘繪畫,我猜啊,這幾幅艷圖一定是出自此人之手。」

董相林麵露好奇之色,悄言說道:「過會兒離開了書院,咱們找個地方去鑒賞獎賞。」

柳元卿卻是趁著董相林不注意又拿起了那條絲帕,還聞了聞,剛好被董相林看到,怒道:「快把鼻子拿開,你惡不惡心人。」

絲帕雖是洗過,卻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柳元卿麵帶陶醉神色,對著許一白說道:「一白,這絲帕真好聞,上麵一定是留有薇薇姑娘的香氣。」

這時董相林已經站起身來去搶絲帕,柳元卿見狀,伸著胳膊遞給了許一白,許一白拿著剛欲聞,見董相林沖著自己撲了過來,便向外跑去,正好撞見好幾個人簇擁著付昕翰走了過來。

付昕翰見狀,冷哼一聲道:「都是聖人子弟,在這學堂中打打鬧鬧,真是有辱斯文。」

許一白最是看不上付昕翰,自小就是個愛告刁狀的主,冷哼一聲道:「這不是付大才子麼,怎麼?又在鬆竹館碰釘子了吧,這次作的又是哪首詩啊,說來讓我鑒賞鑒賞,看看為何薇薇姑娘將你拒之門外。」

付昕翰同樣不喜董相林三人,掃了一眼許一白輕蔑道:「說了好像你能懂似的,男子漢大丈夫,還攥著一條絲帕,當真是斯文掃地,將來可別說本公子與你是一個學堂的,本公子丟不起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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