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嶽父大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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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來子陽城,呂一平輕裝簡從,隻帶元夕一人。

聽得有人敲門,元夕開門一看,是一位麵生之人。

門外之人對元夕微微行禮道:「請問閣下可是元夕元統領?在下奉呂將軍之命,請元統領隨我去王府,這是呂將軍的令牌。」

元夕接過令牌,確認無誤之後欲將令牌歸還,那人搖頭道:「元統領,呂將軍有言,令牌交由元統領保管即可。」

元夕點點頭,將呂一平的令牌別入月要間,又掏出自己的月要牌遞了過去說道:「這位大人,這是元某月要牌,還請查驗。」

那人一愣,隨即接過令牌看了看又交還回去,低聲說道:「元統領有心了,小的不過是王府內的一個內侍,不是什麼大人,在下名叫葉北,元統領稱呼我為小葉子就行。」

說完,他對元夕做了個請的手勢。

元夕對其笑笑說道:「那就有勞葉北兄弟帶路了。」

聽得元夕這般稱呼,微微躬身的葉北身形一顫,隨即恢復正常,輕聲說道:「元統領,咱們走吧!」

說完便在前麵帶路。

葉北十歲入王府,淨身之後,這兄弟二字再未聽過,如今聽得元夕這般稱呼於他,葉北心中卻是百般滋味。

元夕覺察出葉北的異樣,他同樣覺察出這位名叫葉北之人似乎與他有些不同。

元夕沒見過宦官,所以他不知道葉北身上已經沒了男人最寶貴的東西。

出了驛館,葉北站在一輛馬車前對元夕說道:「元統領請上車!」

元夕點點頭道:「葉北兄弟先請!」

葉北麵皮微動,低聲說道:「在下要駕車,元統領還請上車。」

元夕眼皮微閉,上了馬車。

「元統領還請坐穩了,咱們走了!」

元夕「嗯」了一聲,心中想著方才葉北的神色變化。

隻是想了一會兒,他也未想明白自己方才之言有何不妥之處,就不再費腦子想了,還是想某位姑娘要緊。

聽說呂一平要帶元夕去子陽城,呂關雎其實很想跟著來,隻是任憑她如何撒嬌,呂一平都當沒看見,而且下了死命令,在他回來之前,呂關雎不許出去胡鬧。

呂關雎噘著嘴應著,心中卻已經盤算著要出去找誰去玩兒了。

不過在呂一平與元夕走了之後,呂關雎卻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又拿起了針線,與呂夫人繼續學習刺繡女工之術。

隻因呂一平笑著對她說了句,關關啊,爹爹活了這麼多年,才聽說有對鴨這種鳥兒,倒是長了見識了。

元夕從懷中掏出繡著「對鴨」的荷包,輕嗅一下,淡淡清香入鼻。

荷包內的香草是呂關雎親自為他挑選的,這味道他很喜歡,雖說不及天虞山上草木香那般清新自然,但是他依舊喜歡。

因為是她送給他的。

但元夕最喜歡聞的,還是呂關雎身上的味道。

手握荷包,元夕怔怔出神。

當知道荷包中裝的是香草的時候,他先聞了聞自己的荷包,隨後轉頭問向呂關雎,「關關,你身上也有這種裝著香料的荷包麼?」

呂關雎笑顏如花回問道:「自然有呀!怎麼?你也要送我一個?」

元夕抓抓頭道:「要說縫縫補補衣服,我還能做,這刺繡一事,我可不在行。」

呂關雎小口微張,驚訝道:「你竟然會縫補衣裳?」

元夕隨口說道:「這不很正常麼?」

呂關雎腦海中浮現出元夕手捏著繡花針翹著蘭花指的樣子,便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元夕不明所以,怎麼就笑得這麼開心了呢?

呂關雎邊笑邊說道:「元大哥,你可是男人啊,這男人捏繡花針,不好笑麼?」

元夕輕笑了一下說道:「你覺得好笑就笑吧,那時候山上就我和師父,我又調皮,天天在山中跑,衣服難免被樹枝什麼的劃破,總去山下麻煩趙大嬸也不好,我就學著自己縫補衣服了。」

呂關雎才想起來,自己這位看起來卓爾不凡的元大哥從小到大身邊可沒什麼下人。

想到這,她便再笑不出來,輕輕說道:「你師父對你也太嚴厲了吧,我記得你說過,你師父可不缺銀子,何必讓你過這麼苦的日子?」

提起師父,元夕心中有些惆悵,他嘆了口氣道:「師父對我已經很好了,他有他的道理,而我自然也很相信他的道理。」

呂關雎見元夕神色黯然,知道他是想念師父了,便往元夕身前微微湊了湊,輕聲說道:「元大哥,你還有我,將來我陪你一起去找師父。」

元夕看了看麵色已染上一抹紅暈的呂關雎,心中一暖,手臂抬起,卻又悄然放下。

師父雖然沒教過他如何談情說愛,卻告訴過他什麼是「發乎情,止乎禮。」

他鼻翼微動,開口說道:「關關,你把你的荷包給我看看可好?」

呂關雎不知元夕何意,從月要間掏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說道:「我這個是從布莊買來的,可沒我送你的那隻好看的。」

元夕笑而不語,接過荷包細細聞了聞,皺了皺眉,復聞一遍,然後搖了搖頭,把香囊遞了回去。

呂關雎見狀說道:「元大哥,這男女不同,所佩戴荷包中的香料也不同,所以我這個荷包的香氣和你那個是不同的。」

元夕笑了笑說道:「我聞的不是這個!」

呂關雎繡眉微皺,想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拿起荷包自己聞了聞,又抬起自己胳膊聞了聞,疑惑道:「沒有什麼其他味道啊!」

元夕點點頭道:「有一絲,但因為荷包中香料的原因,這絲味道被掩蓋住了,不仔細聞是聞不出來的。」

呂關雎又聞了聞,還是未聞出什麼味道,好奇道:「元大哥,你究竟在聞什麼啊?」

元夕輕輕蹭了蹭鼻尖,笑著說道:「你的味道啊!」

「我?啊!」

呂關雎一聽,雙手捂住臉,背過身去嬌羞道:「元大哥,你,想不到你也這般輕浮!」

「啊?我,什麼?什麼輕浮?」呂關雎轉過頭來輕哼一聲說道:「說,你還聞過誰?」

元夕被呂關雎問得一愣,隨口答道:「我自小鼻子好使,所以對氣味兒比較敏感,這山上的各種野獸的氣味兒都逃不過我的鼻子。」

呂關雎一瞪眼,怒道:「你,元大哥,你太壞了,人家不理你了!」

元夕嘆了口氣,這關關什麼都好,就是愛生氣,自己還不知道怎麼惹到了她。

上前一步,他終於鼓起勇氣,輕扶呂關雎雙肩,微微低頭,呂關雎的發絲清晰可見,那股熟悉的體香不斷地撩撥他的鼻子。

又轉過身去背對元夕的呂關雎嬌軀微顫一下,卻沒有掙脫,而是在心中嘀咕,若是元大哥做出僭越之舉,自己到底要不要給他一掌呢?

可是自己也打不過他呀,難道就這麼……

自己這般是不是太輕浮了?元大哥會不會看不起自己?

呂關雎胡思亂想的事沒有發生,輕扶她雙肩的元夕隻是低頭輕聲對她說道:「在初見你的那一刻,我就記下你的味道了,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人生幸好有初見。

手中香囊沒有呂關雎的味道,卻不耽誤元夕想她,思她,念她。

「元統領,快到王府了,還請移步下車,按照規矩,以大人的官職不可直接乘車到王府門前。」

好夢又被葉北給打斷了,元夕收起香囊,起身下了馬車,對著葉北拱了拱手說道:「有勞了!」

葉北笑著微微躬身還了一禮說道:「職責所在,元統領客氣了!」

元夕想了想此前與葉北對話,卻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何以此人先前心中似乎有些波動,便開口問道:「葉北兄弟,此前我可有什麼出言不妥之處?還忘兄弟告知一二!」

葉北見元夕目光堂堂正正,並無任何羞辱之意,便苦笑一下說道:「是小的小人之心了,元統領並無什麼不妥之處。不過元統領直呼我名即可,叫我小葉子也行,這兄弟二字還是不要再提了,小的不配。」

元夕不解道:「在我眼中,葉北兄弟與我一般,又何來不配一說?為何你還因此不喜?難道王府規矩如此森嚴,連相互之間的稱呼也要分出個三六九等麼?」

葉北嘆了口氣道:「元統領,這以下呼上以敬稱,理所當然。卻不是王府規矩森嚴。不過在下那句不配卻不是此意,難道元統領真的不知?」

「知道什麼?」

「在下是個閹人,如何當得起元統領兄弟二字?」

元夕愣了一下,隨後對葉北拱手道:「元夕無意冒犯,言語有失,還望見諒。」

葉北沒想到元夕還給自己賠禮,連連擺手道:「元統領,這可使不得,這是折煞小人了,我都淨身十年了,早就習慣了!」

元夕輕聲說道:「在我眼中,你我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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