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探帥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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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冱單跪在地上,低著頭,靜靜地等待範建功開口。

書房內沒有其他人。

看了眼寧冱,範建功淡淡說道:「寧冱,你先起來吧,坐!」

「謝王上!」

寧冱謝恩之後,找了張椅子坐下。

範建功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寧冱,輕笑了一下,沒有提及方才寧冱所述之事,而是問道:「寧冱,本王問你,你加入青雲宗,是為了什麼?」

寧冱看向範建功,目光略微放低,低聲說道:「回王上的話,我去青雲宗,是為了學到一身本事。」

範建功眼皮微抬,喝了口茶,緩緩說道:「那你覺得自己學的如何?可是藝有所成了?」

寧冱猶豫了片刻,不知範建功此話何意,便小心翼翼答道:「王上,能被宗門選做嫡傳弟子,足以證明我的資質尚可,再加之勤學苦練十數年,我不敢說自己已躋身頂尖高手行列,可也算是小有所成吧!」

範建功笑了一下說道:「好一個小有所成!本王且問你,尊師賈先生那等身手,可是算作頂尖高手了?」

寧冱點頭說道:「家師定然是位頂尖高手,青雲宗是我巴州第一宗門,天下九大宗門之一。師父身為青雲宗副掌門,自然位列天下高手行列。」

「哦?」

範建功靠在椅背上,再問道:「那元夕呢?可否算作高手了?」

聽範建功問起元夕,寧冱沉吟片刻說道:「王上,我曾與元夕切磋過,此人,的確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我自認不及於他。」

範建功點了點頭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寧冱低頭道:「王上,民間有句老話,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我寧冱不是怕死,可也知道不知分寸的自告奮勇,也許會壞了大事。」

範建功向前探身,看向寧冱問道:「既然如此,本王如何放心將自身安危交給你來保護?」

寧冱沉聲說道:「王上,按照馮副帥的部署,王府內外已布下層層防護,就算他元夕敢來,也定然闖不進來,王上還請放心。」

說完,他站起身來對範建功躬身說道:「王上,先王之所以能突遭此難,不是因為王府護衛不利,而是因為我們輕信對方造成的,不然的話,斷然不會發生這種事。」

範建功點點頭說道:「本王心中明白,不然的話,他高守還能安穩的繼續擔任他的統領麼?」

其實範建功心中早就存了換掉高守的心思,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手中並無可使用之人,因此才讓高守繼續擔任王府護衛統領一職。

諸事多變,範建功在欣喜之餘,更多的是焦頭爛額。

一朝天子一朝臣,

可他範建功,自己幾乎沒有任何班底。

範建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依賴馮淵。

他記性很好。

他記得馮淵對他說話的語氣。

這不是一個臣子該有的語氣。

範建功有些後悔,他終於想通了先王為何給他安排去軍中供職。

這是給他一個籠絡人心的機會。

隻可惜。

範建功想起了魏天罡。

從心底而言,他自然不希望這位巴州兵馬統帥有什麼問題,畢竟關於魏天罡的一切,都隻是個猜測。

範建功看了眼寧冱問道:「你認為高守此人如何?」

寧冱心中微動,略加思索道:「王上,我以為高統領此人對王上忠心耿耿,盡職盡責,隻是……」

「隻是什麼?」

範建功眼神微動。

寧冱站起身來,對範建功一拱手道:「王上,我寧冱不過一介草民,眼下小人雖說與高統領共擔保護王上重任,可高統領畢竟有官職在身,可不是我一個白丁可以胡言亂語的。」

範建功在心底笑了一下。

麵帶笑意,他說道:「在本王麵前,你無需這般。」

眼見範建功隻字不提給自己官職一事,寧冱心底一橫,開口說道:「王上,這王府護衛統領畢竟是要職,若是太平盛世,以高統領那般身手,震懾一下小蟊賊還是綽綽有餘的,可如今這天下,暗流湧動,難免不會有人用些下作手段來加害於王上。就算是眼下這件事了,難保將來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說到這,寧冱躬身道:「王上,家師身為青雲宗副掌門,定然不會一直在王府之中,因此小人鬥膽建議王上,多籠絡一些江湖人士,來保護王上的安危。」

寧冱是什麼心思,範建功一清二楚。

可他不願就這麼輕易的給其一官半職。

有些東西,得到的太容易了,就不那麼值錢了。

可聽寧冱說起籠絡江湖人士,卻讓他心中一動。

古有公子孟嘗君,門客三千,他身位巴州之主,何不效仿一二呢?

沉吟片刻,範建功對寧冱說道:「你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可你也說了,憑他高守那點能耐,也就是個嚇唬人的本事,不說別人,就那個元夕再來,依本王看,就是給他一千人在王府之中守著,他也未必能守得住。」

聽範建功如此評價高守,寧冱心中一喜。

他不露聲色道:「王上,此事也怪不得高統領,畢竟他不是正統門派弟子出身,不過是天生力大罷了。」

範建功嘆了口氣道:「你說得不錯,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本王亦無合適人選來擔此重任。」

寧冱若是再聽不出範建功的話中之意,他也就不用惦記在官場中混了。

躬身行禮,寧冱沉聲道:「若是王上不嫌寧冱武學微末,我願為王上效犬馬之勞。」

「好,好!」

眼見寧冱終於毛遂自薦,範建功輕撫手掌,站起身來對著寧冱笑道:「寧冱,本王一直有心將你留下,不過是怕你青雲宗為難,畢竟你這般優秀弟子,就這麼被本王給要過來,實屬斷人根基之舉。」

寧冱道:「謝王上看得起我,下山之後,家師曾問過我將來作何打算。若我有心留在宗門,恩師一定會盡心培養於我,可若我有廟堂之誌,他亦不會阻攔,還會向王上舉薦我。」

「王上,不是我寧冱狼心狗肺,不念宗門培育之情。若是太平盛世,我寧冱自當選擇留在宗門內,為宗門效力。可如今,我不想白白浪費一身所學。」

範建功走到寧冱身前,把住其胳膊說道:「以後見到本王無需這般多禮,寧冱,本王問你,暫時給你一個護衛副統領一職,你可願意?」

雖然寧冱很想直接當上統領一職,可他明白,這個副字摘下去很容易。

他需要一個表現的機會,一個展露自己本事的機會。

跪身在地,寧冱說道:「微臣願意!」

範建功一手把住寧冱胳膊,佯怒道:「你看看,本王剛說過,不用這般多禮,你這就給忘了?」

寧冱站起身來,躬身站立在一側。

範建功繼續說道:「眼下換了高守不太合適,你也知道,他是魏帥的人,如果現在就給他換了,魏帥難免不會多心。」

寧冱低聲道:「王上放心,臣明白。」

範建功點點頭道:「此外,本王任命你為副統領之後,想必高守也能猜出本王的心思,若本王猜得不錯,高守會主動來找寡人的。」

寧冱想了想問道:「王上,臣要不要去馮副帥哪裡……」

範建功擺擺手說道:「此事莫急,寧冱,眼下你該如何還是如何,在本王未正式宣布你為副統領之前,今日之事誰都不要說,包括你的師父,以及馮淵,你可明白寡人之意?」

寧冱眼珠微動,低聲說道:「微臣明白!」

範建功點點頭,側頭看向寧冱說道:「你明白就好!寧冱,機會本王給了,能不能成為本王最信任之人,就看你的表現了!」

寧冱一挺月匈膛道:「王上,微臣定當肝腦塗地,為王上盡忠盡責。」

範建功笑了笑說道:「寧冱,馮淵與呂一平都是你的師兄吧?本王希望,將來的你,不僅僅是本王身前一個小小的護衛統領,而是成為寡人真正的左膀右臂,我巴州之棟梁。」

拍了拍寧冱的肩膀,範建功繼續說道:「寧冱,也不怕告訴你,本王眼裡,裝得可不僅僅是我巴州之地。」

寧冱問道:「王上莫非有逐鹿天下之心?」

範建功瞥了一眼寧冱,反問道:「怎麼?莫非你心中覺得是本王的胃口太大了?」

寧冱笑道:「王上,臣下自然不是這麼認為的,相反,臣以為,這是臣的機會。」

「好一個你的機會!」

範建功輕笑兩聲,對寧冱說道:「不錯,若是本王得了天下,你寧冱隻怕也是一方諸侯了。」

寧冱低頭拱了拱手。

範建功心情突然大好。

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他對寧冱說道:「元夕已進了城,且直奔魏帥府上,此事你怎麼看?」

寧冱立於他身前,躬身說道:「王上,依微臣所見,隻怕與我們所料差不了多少,元夕此番再入子陽城,就是去找魏帥的。」

「難道就不會是去刺殺魏帥麼?」

寧冱輕笑一下說道:「王上,是刺殺還是去報信,我們靜觀便是。」

範建功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寧冱,我聽說小二為了習武,已拜得賈先生為師?」

寧冱點點頭道:「不錯,原本因二殿下身份尊貴,家師不願收其為弟子,不過二殿下一再堅持,加之先王也替二殿下說了幾句話,家師就勉為其難收了二殿下這個弟子,傳授其青雲宗絕學。」

聽得範立業習得青雲宗絕學,範建功雙目微動,問道:「那你可算得上是小二的師兄了?」

寧冱忙低頭說道:「王上,二殿下身份尊貴,臣不敢以師兄自居。」

猶豫了片刻,寧冱試探道:「王上莫非懷疑?」

範建功看了寧冱一眼,沒有說話。

寧冱心中一驚,忙行禮道:「是臣失言,還望王上恕罪!」

範建功擺擺手道:「你先去吧,記得將元夕入城的消息告知馮副帥一聲。」

寧冱行禮告退。

屋內隻剩範建功一人。

拍了拍手掌,有小太監推門而入。

範建功說道:「吩咐下去,晚膳就擺在書房吧,另外把小二也叫過來,與本王共進晚餐!」

————————————————

葉北趴跪在地上,滿眼盡是淚水。

隻有經歷了痛苦之後,人才會流出這麼多淚水來。

此時的葉北,是身上痛,心中苦。

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被人按住的他,連疼得打滾的權利都沒有。

被脫得隻剩下一條褻褲的葉北,身上一共坐了四個小太監,死死地按住他的四肢。

他的身上竟然一道傷痕都沒有。

範建功說得不錯,侯貂寺招呼人的手段,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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