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離開王府的範立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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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房出來之後,範立業就知道,若是自己再猶豫,隻怕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原本去往大殿的他,突然一拐,轉頭走向別處。

高守已經好幾日沒有歸家了。

趁著吃飯的機會,他小酌幾口。

隻可惜,這酒不是用來助興的。

舉杯消愁愁更愁。

此刻的他,沒有什麼心情歸家。

更沒什麼心情去讓自己新納的那房小妾領教一下自己騎馬上陣的本事。

職位都保不住了,還騎什麼馬。

在那日寧冱帶領一隊人馬隨二殿下出城迎接新王之後,高守就再提不起什麼心氣兒了。

他可是王府的守衛統領,肩負著王府安危之重任。

可這位新王繼位之後,竟然沒有召見於他。

他連在新王麵前說些誓死效忠的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尋了個機會,見了魏帥一麵,魏帥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

你知道什麼叫一朝天子一朝臣麼?

隨後魏帥意味深得看了他一眼。

高守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

在這幾年,他也積攢了不少家底。

可比起家中那些銀兩,他更喜歡別人叫他一聲「將軍」。

原本按照他的設想,找個機會跟魏帥說一說,給他調動調動,帶些能上場打仗的兵。

可出了這件事之後,就算不是他之過,可他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本錢。

先王對他不錯。

新王……

桌上並沒什麼美味珍饈,不過是一盤熟菜,一碟涼拌青筍,外加一碟佐酒的鹽水黃豆。

那碗白飯被他推在一旁。

單腿支在椅子上,高守抄起酒壺,高高舉起,仰著脖,就這麼直接向口中倒去。

這時,門突然開了。

高守手一抖,酒灑了一下巴,被嗆到的高守一把將酒壺蹾在桌上,站起身來罵道:「哪個不開眼的,嚇了老子……」

推門而入的範立業輕笑道:「高統領倒是好閒情逸致啊!」

將半截話吞入腹中的高守麵色一緊,忙半跪在地說行禮道:「末將高守,見過二殿下。」

範立業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攙扶了一下說道:「高統領客氣了,快快請起!」

高守起身,稍微躬身,半低著頭說道:「二殿下,方才是臣魯莽,還望二殿下看在臣沒讀過幾本書的份上,莫怪於我。」

範立業笑笑,隨口說道:「高統領這是哪裡的話,說起來,未敲門而入,是本世子失禮在先,高統領罵上一句實屬應當。」

高守尷尬地笑了笑。

他知道,眼前這位二殿下,可不是曾經那位二殿下了。

他在王府擔任護衛統領多年,兩位世子的關係,他一清二楚。

[ ]高守想起一句詩。

同是天涯淪落人。

範立業看了眼桌上,驚訝道:「高統領就吃這個?是誰敢如此怠慢?本世子這就去給你討個說法去,誰不知道你高統領肩負著王府安危之重任?」

高守伸手示意道:「殿下請坐!」

隨後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說道:「若非眼下是非常時刻,臣已向王上去負荊請罪了,這個統領,還是讓那能人去做吧!能在王府之中喝上一壺酒,臣已經很滿足了。」

言語之中,盡是蕭索之意。

範立業看向高守說道:「高統領,依本世子看,父王被刺殺一事,本就與你無關,人又不是你放進來的,至於能讓元夕跑了,這其中,又是貓膩頗多,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的。因此,單從這件事本身來看,本世子以為,高統領已經做到了盡忠盡責。」

高守驚訝地看向範立業,麵露激動神色,剛欲行禮,被範立業按住胳膊。

範立業接著說道:「隻可惜啊,眼下本世子人言微輕,卻不能為高統領多說上幾句話了。」

高守麵露感激神色道:「能聽得殿下這般言語,末將也算不枉在王府之內受苦受累這麼多年了。」

隨後小心翼翼說道:「殿下貴為王上胞弟,是人中之龍,言重九鼎……」

範立業看了高守一眼,擺擺手道:「行了,難為你還能說出兩個好詞來,本世子眼下什麼處境,我自己心裡清楚,你也不用出言寬慰於我。」

高守稍微一咧嘴,隨後又將嘴閉上。

這時候笑,可就不大合適了。

雖然他很想笑。

莫名的開心。

有的人總是這樣,眼見他人碗中有兩塊肉,哪怕自己碗中也有一塊兒一模一樣的肉,也會覺得自己的這塊肉不那麼香了。

可若是兩個人的碗都掉在地上,肉大家都吃不成了,肉少的那個心中反而更開心一些。

他人之苦,往往是很多人自己的療傷良藥。

高守搓了搓大腿,看向範立業問道:「不知殿下找我,所為何事?」

範立業看了眼碟中的鹽水黃豆,伸手抓了一粒,輕搓一下,屈指一彈。

他若有元夕那般本事,就不用跑這來找高守了。

眼見範立業將黃豆彈飛,高守心中微動,暗暗嘆了口氣,這位殿下,還真是沒見過人間疾苦。

高守很喜歡吃鹽水黃豆,自小就愛吃。

而這個他很愛吃的小零食,也隻有在秋收之後,他蹲在地裡,滿地找收割後遺落在田地中那一顆顆小豆子。

在他的眼中,這就是一顆顆的幸福。

在田地中撿了半天,也不過是一小捧而已。

別人家的娃兒,這豆子揣回家去,十有八九都被自家娘親給沒收了,很少有人會再用點貴重的鹽巴給自家娃兒把黃豆弄熟。

最多的,不過是除了口上嘉許幾句之外,給自家娃兒十幾顆黃豆,叫他們自家燒著吃了。

燒黃豆也很香,卻沒有鹽水黃豆香。

也隻有他的娘親寵他,將他撿回來的黃豆盡數做成鹽水黃豆,連他爹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家中是有豆子的,可他娘不舍得給他爹吃。

豆子,做成豆腐,可比乾吃鹽水黃豆顯得多多了,就連那做豆腐剩的豆腐渣,也可以烙成香噴噴的餅子。

就算他後來發跡了,可一些深入骨子中的東西,他始終沒有改掉。

比如,他從不浪費糧食。

就算見到別人浪費糧食,他的心中也有種莫名的難受之感。

他的部下,沒人敢剩飯。

伸手抓了一把黃豆在掌心,他一粒一粒地吃著,等著對麵的範立業說話。

範立業看向高守說道:「高統領,你是魏帥一手提拔起來的吧!」

高守沖一側拱拱手說道:「殿下說得不錯,幸得魏帥提攜,才有我高守今日之風光,魏帥之恩,我沒齒不忘。」

範立業笑道:「高統領倒是條知恩圖報的漢子。」

高守看了範立業一眼,沒有說話。

瞧不起誰呢?

眼見高守麵露不喜神色,範立業輕笑一下,隨後說道:「高統領莫怪,今日本世子前來找你,是有要事相商,事關魏帥,因此我才出言試探,如此看來,魏帥果然沒有看錯人。」

「哦?殿下這是小瞧我了不是,卻不知殿下有何事需要我高守要做的?」

高守拍拍月匈口說道:「殿下,說句大不敬的話,在高某心中,您才更像先王一些。」

範立業搖搖頭道:「以後可不能說這種話了,叫有心人聽了去,隻怕會給人穿小鞋的。」

高守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怕殿下笑話,我已做好了被王上掃地出門的打算了。」

範立業擺擺手道:「高統領,本世子不是笑話你,這掃地出門用在你身上可不合適。」

高守嚼著黃豆,抓起酒壺灌了一口,抬起衣袖蹭蹭嘴頭說道:「就不跟殿下客氣了,我這酒也不是什麼好酒。我這人吶,就跟這壺中的酒一樣,沒酒的時候,能喝,可若是有了好酒,也就成了破爛貨了,若何不會被咱們那位新王給掃地出門呢?」

範立業見高守吃黃豆吃得香,也忍不住捏了幾粒放入口中。

細細嚼了幾口,隻覺得鹹淡適中,豆香味兒十足,便忍不住說道:「高統領,這碟豆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兒。」

高守看了範立業一眼,輕笑道:「殿下是佳餚吃的多了,這個,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範立業微微搖頭道:「高統領此言差矣,想必以高統領如今的身份,餐桌上所擺之餚,也差不了多少吧?」

高守輕聲道:「末將窮苦出身,口味兒改不掉了。」

範立業指尖輕敲盤邊,慢慢說道:「如高統領所說,這好與不好更多的是在於合適與不合適,父王與魏帥欣賞你,在他們眼中,你高守就是一名合格的統領。可眼下,新王繼位,就算沒有他寧冱,高統領,你一樣還是會被換掉的。」

高守再灌一口酒,長嘆一口氣說道:「正是此理,殿下是說道我心坎裡去了,隻可惜,我辜負了魏帥的厚愛。」

範立業嘆了口氣道:「不隻是你,隻怕魏帥也要遭受橫禍了?」

聽範立業這麼一說,高守麵露凝重神色,看了眼門口,低聲說道:「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魏帥身為兵馬大元,在巴州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誰又能動得了他?」

範立業向高守那邊探了探身子,招了招手。

高守附耳過去,隻聽範立業在其耳邊低聲說道:「除了咱們那位新王,還能有誰?」

高守瞪著眼看向範立業。

麵帶疑惑,他試探著問道:「殿下的意思,是王上要把魏帥給換了?」

範立業低聲說道:「可不止換了那麼簡單。」

高守愣住了。

在他心中,魏天罡是他最後的退路,就算這個統領乾不成了,以後尋個機會,去求一求魏帥,興許還能有條出路,畢竟當年來王府當這個統領,就是魏帥給舉薦的。

可若魏帥也倒了,他可就真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眼神微動,他將信將疑道:「殿下莫不是在此危言聳聽,嚇唬我高某人呢吧!」

範立業輕哼一聲說道:「本世子有這個閒心?」

眼見範立業不悅,高守訕笑道:「殿下,不是我高守信不過您,這無憑無據的,您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如何能相信的了?」

範立業深吸一口氣道:「高統領,本世子前來找你,就是為此事而來。」

眼見範立業神色肅穆,高守覺得他不像在說假話,便問道:「殿下,高某想不通,您來找我,我又能做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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