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宮內再失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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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若蘭坐在蘭若殿中暗自傷神。

想不到此去相國府,身為袁氏兒媳的她卻連袁世信的麵都未曾得見。

司馬若蘭知道,是袁世信不願見她。

袁世信命人給她留了一句口信。

若她想回揚州,他不會攔著,但要司馬若蘭記得,她是袁家的兒媳。

從相國府出來之後,司馬若蘭就打定主意,再不回揚州。

就算是死,她也姓司馬。

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兒子。

這時有個婢女推門匆匆而入,榮姑姑瞪了她一眼,嗬斥道:「乾什麼慌慌張張的?沒見殿下眼下正心煩呢麼?」

司馬若蘭對榮姑姑擺擺手,看向跪在身前的小婢女輕聲問道:「什麼事?」

那婢女低聲道:「殿下,太後那邊派人傳來口信,說是太後舊疾復發,您要不要過去探望一下?」

司馬若蘭忽得站起身來,看向榮姑姑說道:「姑姑,快幫本宮更衣,這是怎麼回事兒?早上才探望過她老人家,那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發舊疾了呢。」

榮姑姑低聲勸道:「殿下莫急,應該是小疾,況且一直有太醫在太後那邊候著,應該無事的。」

說話間幫司馬若蘭將外衣披上。

司馬若蘭扌莫了扌莫頭發說道:「頭發就這樣吧,什麼也不用戴了!」

穿戴好之後,她看向榮姑姑說道:「姑姑,走吧!」

說完匆匆向外走去。

榮姑姑快步跟在司馬若蘭身後,一同走出蘭若殿。

走到半路,卻見司馬文德在宮矩人的陪同下同樣向著太後寢宮方向走來。

她止住了腳步。

司馬文德同樣見到了行色匆匆的司馬若蘭。

他腳步一頓。

那日在蘭若殿與司馬若蘭翻臉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探望一下他的姑姑。

雖然眼下的他,終日無事可做。

那個叫陳方早在那夜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司馬文德眼下最有意思的事,就是逗那個叫牛蛋蛋的小太監。

好在宮矩人看牛蛋蛋年幼的份上,並未把這個小胖子調離司馬文德的身邊。

閒來無事的司馬文德教牛蛋蛋識字,練字。

還要教牛蛋蛋下圍棋。

牛蛋蛋看著橫豎交錯的棋盤,一撇嘴,跪在地上就開始哭。

邊哭邊說道:「他們也沒說當太監還要學下棋啊,不是會伺候人就成了麼?」

司馬文德便蹲在一旁笑。

這個小胖子,倒是愛哭。

捂著眼睛哭的牛蛋蛋悄悄地將手指露出一條縫來,悄悄看向司馬文德。

伺候了這位皇帝好幾天後,他才發現,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原來是個脾氣這麼好的一個人。

是誰說伴君如伴虎來著?

司馬文德從未對他發過火,甚至連大聲訓斥都未曾有過。

就算他把字寫得歪歪扭扭的,滴墨弄汙了紙張,這位陛下依然麵帶笑容,告訴他,不要緊的,慢慢寫就是了。

還時常因為他弄花了臉而開懷大笑。

陛下還讓他用禦用臉盆洗臉。

用過之後,他覺得這水與他用過的洗臉水也沒什麼兩樣。

就算臉盆是金子做得又怎樣?裡麵裝得不還是水麼?

反正在牛蛋蛋看來,皇帝陛下就是那種比有錢的大老爺更有錢的大老爺。

被人伺候的人,都是老爺。

司馬文德見這個小太監偷偷瞄他,便故意板著臉說道:「哭什麼哭?必須學,不學朕讓侯貂寺安排你刷馬桶去!」

哪料牛蛋蛋將手從胖乎乎的臉蛋上拿下,瞪大眼睛說道:「陛下,您說的可是真的?君無戲言哦!」

司馬文德啼笑皆非地看向牛蛋蛋,一巴掌輕輕拍向牛蛋蛋頭上問道:「你這個小太監,朕問你,為何寧願去刷馬桶,也不願跟朕學棋呢?」

牛蛋蛋縮著脖子一躲,司馬文德的巴掌便落了空。

眼見陛下沒有動怒,他吐了吐舌頭說道:「陛下,其實我也不是願意娶刷馬桶,刷馬桶怪臭的,可我是真的學不來圍棋的,我一看這棋盤就眼暈。」

司馬文德搖搖頭道:「朕教你下棋,不是為了別的,不過是為了多一個消遣解悶的法子罷了。既然你覺得學之無趣,反而因此心生不快,那就失去了朕的本意,沒甚意思,不教了,不教了!」

牛蛋蛋眼見司馬文德有些意興闌珊,眨眨眼說道:「陛下,小人在家鄉時候常與小夥伴們玩兒一種簡單的棋子遊戲,您要是有興趣,我來教你玩兒啊?」

司馬文德一聽,便來了興致,看向牛蛋蛋說道:「怎麼玩兒,快來教教朕!」

牛蛋蛋看了眼棋盤,想了想,起身走到書桌旁,抓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九宮格,鼓著腮幫子吹了吹,待墨跡稍乾,便拎著紙小跑到司馬文德身旁,將之鋪在棋盤上。

順手拿起棋罐壓住兩端,他說道:「陛下,我們都是在土地上隨便畫的,咱這地麵畫不動,就隻好畫紙上了。」

司馬文德看了眼牛蛋蛋畫的九宮格,揉了揉他的頭說道:「不錯,這格子畫得還算方正,看來你握筆已經頗有力度了。」

牛蛋蛋吐了吐舌頭,笑嘻嘻說道:「陛下,您就湊合著玩兒吧!」

司馬文德笑著點點頭道:「好,來,你來告訴朕,要如何落子!」

牛蛋蛋從自己身前的棋罐抓出一幾顆黑子放在手心,然後瞥了眼還未動手的司馬文德。

司馬文德看懂了牛蛋蛋的眼神,他輕笑一下,也抓了幾顆白子在手中。

牛蛋蛋低頭笑了一下,對司馬文德說道:「陛下,我先教您,那我就先下了哈!」

說完便將手中黑子放在九宮格正中央,接著對司馬文德說道:「陛下,這個特別簡單,我一說您就明白了,隻要誰先將三顆子連成一線,就算是誰贏。」

司馬文德聽明白牛蛋蛋所說,隨手將手中那顆白子放在一角格中。

二人下了幾次之後,牛蛋蛋便將手中的黑子放入棋罐之中,噘著嘴說道:「陛下,我還是練字去吧!」

心中卻是在嘀咕,還說不會,騙誰呢?

連個小太監都騙,哼!

連輸好幾盤的他,實在是不想再下了。

司馬文德眼見牛蛋蛋沒了興致,便笑道:「你去練字吧,朕自己打打譜。」

牛蛋蛋明白「打譜」是何意,卻不明白打譜有什麼樂趣。

禦書房的書案有些高,牛蛋蛋每次練字的時候都是跪在禦座之上練習寫字的。

牛蛋蛋沒覺得有什麼,隻是覺得就這麼跪著有些不舒服。

倒是宮矩人見到之後嗬斥了他幾句,被司馬文德攔下。

反正眼前這位還是陛下,既然他不覺得有什麼,宮矩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司馬文德自己打譜也是無趣,便想起了牛蛋蛋教給他的那個簡單的對弈遊戲。

三子一線,九宮格,若是放在棋盤中呢?

下了一會兒之後,司馬文德便搖搖頭,這三子一線太過容易。

如此簡單,便失去了趣味性。

他便嘗試了一下四子、五子、六子。

最後覺得,還是五子最為合適。

因為六子幾無可能,而四子同樣也很容易完成。

隻有五子,既需要動腦,卻不是太過費腦。

想到這,他便招呼牛蛋蛋過來,將他新研究出來的這個玩兒法教給牛蛋蛋。

牛蛋蛋一聽,覺得也是不難,便躍躍欲試。

為了不讓牛蛋蛋心生挫敗感,司馬文德多采取堵的方式。

可到最後,被他繞蒙了的牛蛋蛋依然輸了。

不過即便是輸了,牛蛋蛋也是滿臉興奮,對司馬文德說道:「陛下,這是什麼棋啊?挺好玩兒的!」

司馬文德笑笑說道:「是朕剛想到的,還未曾起名字,不如現在就想一個好了。」

牛蛋蛋伸手抓了抓頭說道:「既然是要五子連成一線,要不就叫五子棋好了。」

司馬文德想了想說道:「五子棋,五子棋,卻是太庸俗了些,畢竟是朕研究出來的玩兒法,叫這麼個普通的名字,可是有損朕之威名的。」

想了想,他說道:「依朕看,就叫五行棋吧!」

「五行棋?嗯~」

牛蛋蛋想了一會兒,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好名字,那就叫五行棋!」

司馬文德突然沒了興致,站起身來對牛蛋蛋說道:「你先練字去吧,今日朕不想下棋了。」

不過自那日起,司馬文德無事的時候,總會拉著牛蛋蛋玩上幾局五行棋。

今日他剛與牛蛋蛋把棋盤擺好,宮矩人就告訴他,太後有恙,他便趕快動身,與宮矩人匆匆向太後寢宮走去。

他已經有兩日沒去太後寢宮請安了。

不為別的,就是怕太後看出什麼馬腳出來。

一直照顧太後的老貂寺被宮矩人給換了,太後還曾問過他是怎麼回事。

突然換個年輕的太監在身邊伺候著,太後很是不習慣。

司馬文德便昧著良心告訴太後,照顧她多年的這位貂寺已經被袁世信收買了,他不得已才換了人。

太後一陣猛咳之後,拍著床邊大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哀家這輩子可曾虧欠過他,他乾的那些事兒,哪次不是哀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氣得咳出幾口黃痰之後,太後便低聲問向司馬文德:「德兒,你父王還沒動手麼?那日你們不聽哀家的,任憑那袁秉德將袁承誌帶出宮去,要不然,咱們還能主動些。對了,國師那裡又是怎麼說的?你這孩子,什麼也不跟祖母說。」

袁承誌在宮中的時候,太後的確對司馬相樂提過將袁承誌羈押在宮中,以此要挾袁世信。

司馬相樂沒有采納太後的建議。

不是他顧及司馬若蘭,而是他知道,既然袁世信能放心袁承誌入宮,定然留有後手。

況且他的人,是留著對付袁世信的。

司馬文德拍了拍太後的手背說道:「祖母,父王說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袁世信入網了,孩兒去見過國師了,國師說了,會保我平安的,您也知道,國師大人可是位高手的。」

太後點點頭,拍拍司馬文德的手背說道:「給你父王帶句話,行事要小心些,若能除掉奸相最好,若是不成……」

太後緊緊地攥了攥司馬文德的手說道:「德兒,若是能走,記得把你父王也帶走。」

那日離開太後寢宮之後,司馬文德就再也沒去探望過太後。

眼見司馬若蘭在前等他,司馬文德麵露怒容,一絲停頓的意思都沒有,重哼一聲,直接從司馬若蘭身前走過。

倒是宮矩人停下對司馬若蘭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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