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碎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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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凝聚了賈南風的畢生功力。

賈南風沒想到元夕會如此托大,敢拿自己不擅長的長槍與自己生死較量。

是初生牛犢不畏虎,還是眼高手低,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既然如此,擒得元夕一事,又何須師兄親自動手?

這一劍是不可能要了元夕性命的,可不出意外的話,元夕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賈南風原本就沒打算要了元夕的性命。

這一劍,去勢極快,快到連呂一平這等高手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好在元夕的反應要比呂一平快上不少。

元夕從未這般興奮過。

那種久違的壓迫感,隻有當年師父山居士給他餵招的時候才會有。

元夕何嘗不知道長槍是自己的弱項?他敢如此對敵,自然不是輕敵之舉,從小在天虞山長大的他,自然知曉猛虎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況且賈南風可不是兔子。

那他為何還執意用長槍與賈南風交戰呢?

答案就在此刻分曉。

步步敗退的元夕雙手舉槍就要迎上賈南風的利劍。

這正是賈南風所想見到的。

不出意外的話,元夕手中的那杆長槍會被他手中的長劍攔月要切斷,然後他的劍會砍中元夕。

範建功給他的這柄劍,雖說不及目前藏於玄一門的天助劍,可也是削鐵如泥的利刃,加之他將畢生內力傾注在此劍之上,如此若還斬不斷元夕手中那杆長槍,那他賈南風還是自刎好了。

為免一劍將元夕擊斃,賈南風出手之時還稍微偏離了元夕的頭顱幾分。

元夕手中長槍果然斷做兩截。

隨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賈南風雙目一縮,意外果然出現了。

在他長劍就要觸及元夕長槍的那一瞬間,元夕手中的長槍突然斷做兩截,卻非他砍斷的。

有人或許疑問,這豈不是比他將長槍砍斷更好?他的長劍豈不是可以更快的砍中元夕?

但賈南風不會生出這樣的疑問。

因為元夕已經給了他答案。

元夕之所以喜歡魏天罡送給他的這杆長槍,除了此槍材質不俗之外,主要就是因為此槍可從中分開,如此,他的手中就會有兩件兵器。

雙手握住兩截槍身,元夕大喝一聲,雙臂運功交錯一砸,隨後身子後仰,右腳一抬,已踢向賈南風的小腹。

一聲巨響之後,卻是賈南風手中的長劍斷做三截。

劍尖擦著身子向後仰的元夕頭皮飛過,而中間那截劍身彈向空中。

賈南風心中大恨,暗罵此子狡猾,竟然會如此藏拙。

手持已斷做小半截的長劍,賈南風左手一張拍出,腳尖點地,人已直掠而起,躲過元夕踢過來的那一腳。

騰空之後,賈南風大袖一卷,將飛在空中一小節劍身卷住,發力一甩,那截劍身便向著身下的元夕激射而去。

元夕一手以半截長槍擊地,撐住向後倒下的身子,另一隻手揮舞槍身將之擊飛,隨後橫向翻轉幾個跟頭之後,雙手持槍站定,盯著同樣站定的賈南風。

「不乘勝追擊,可非明智之舉啊~」

看了眼手中隻剩下小半截的斷劍,賈南風將之隨手扔在地上問道:「還打麼?」

幾丈外的元夕冷笑道:「賈老頭,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麼麼?」

賈南風眼皮一抬,「就算你我對敵,你也該喚我一聲賈先生才是,你師父就是這麼教你禮數的?」

元夕輕嗤一聲道:「劍斷了,你腦子也不好使了麼?在我元夕眼中,你除了敵人之外,什麼都不是。想要我元夕禮敬你?做夢去吧!」

說完以手中半截長槍作劍向著赤手空拳的賈南風沖殺過去,邊跑邊說道:「打就打,話怎麼恁多?」

賈南風似乎一直在提防元夕出手,眼見其身形一動,他就向後飛掠回去,口中笑道:「元夕,別白費力氣了,老夫此番出戰,就是要告訴你,這平南城,隻怕你待不下去了,還是早早做打算吧,哈哈哈哈~」

二人身法差不多,賈南風又是做好了回撤的準備,元夕追了十多丈之後,就聽見呂一平在身後高喝,「元夕,窮寇莫追,小心有詐,快回來~」

向不遠處瞟了一眼,元夕再追出幾丈之遠,一個猛剎,從地上拾起一物,轉頭沖著賈南風喊道:「姓賈的,你掉東西嘍~」

說完便向回飛掠。

上前接應而來的呂一平拾起被賈南風丟在地上的半截斷劍,警惕地盯著前方,以防對方突然殺他個措手不及。

城頭上,呂關雎拍拍月匈口,輕舒一口,咬著嘴唇,盯著城外那兩個她生命之中最至關重要的男人。

範立業沉聲喝道:「好,元夕打得好,賈南風竟然能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當真是揚我平南城之威。」

同樣一直關心元夕安危的成是非緊緊地攥了攥拳頭,見過元夕與賈南風交手之後,他才知道曾經的荊州之行在元夕眼中,是如何的小兒科。

石一刀與元夕算是君子切磋,而袁來袁去兄弟二人被分開之後就是銀樣鑞槍頭,最為厲害的佘睥龍也選擇了不戰而退。

雖然荊州之行看似凶險,其實都在元夕的掌控之中,若非顧及商隊眾人安危,隻怕元夕連謀劃都無需謀劃。

原本他以為爹爹成雲德就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見過了元夕之後,他才真正的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賈南風突然出戰,其實是出乎馮淵的意料之外的,在他看來,賈南風之所以能來,不過是防著呂一平派元夕悄悄潛入軍中做些暗殺之事,攪得軍中大亂。

況且賈南風也未告訴他出戰的緣由,隻是告訴他,盯著平南城那邊,若是除了元夕之外的人出戰,他從後策應即可。

當呂一平跳下城頭之後,馮淵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馮淵很想與這位曾經與他多次切磋的同門師弟真正廝殺一場,以生死分出個真正的勝負。

曾經的呂一平與他切磋的時候多多少少會略遜一籌,可他心裡明白,呂一平的這個略遜一籌不過是輸在了官職之上。

隻可惜,呂一平下了城牆之後,卻並未上前出戰。

眼見賈南風落敗向回飛掠,馮淵再也按耐不住,抽出手中長劍向前迎去。

到了賈南風身前之後,馮淵問道:「師叔,方才怎麼回事,您明明一直在占著上風,怎麼就突然?」

賈南風笑了一下,擺擺手說道:「無事,無事,一切皆在我之掌握之中,不過此子的確給了我很多意外,走吧,眼下也不是大舉進攻的時候。」

馮淵盯著已經匯合在一起的元夕與呂一平二人,嘆了口氣,轉身而回。

元夕回頭看了一眼,見那二人並未追殺過來,有些遺憾地對呂一平說道:「呂叔叔,可惜了,他們回去了。」

呂一平一巴掌拍在元夕肩膀上,揚了揚手中小半截斷劍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不愧是霍先生的弟子,連青雲宗的副掌門都敗於你的手上,好,好~」

元夕一手抓著兩截槍身,另一手抓著的,正是被賈南風丟在地上的劍鞘。

他仔細看了幾眼,將劍鞘遞向呂一平問道:「呂叔叔,這個上麵鑲嵌了這麼多亮晶晶之物,是不是挺值錢的?」

呂一平麵露古怪神色,隨後笑道:「嗯,確實很值錢。」

說完將手中小半截短劍插入劍鞘之中,對元夕說道:「走,回去吧,我看今天他們是不會再派人出戰來了,畢竟賈南風落敗而回,對方定然士氣大敗,不是出戰的好時機。」

元夕點點頭,二人就這麼慢慢地向城門方向走去。

城牆頭上,眾將士一陣歡呼,齊聲高喝「元統領~元統領~」

聽得眾人如此高呼,站在城下的元夕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向呂一平說道:「呂叔叔,我也沒做什麼啊,他們這樣,倒是讓我有些愧受了。」

呂一平揚了揚手中的劍說道:「賈南風的劍都讓你給贏回來了,還說沒做什麼麼?」

說完將此劍拋給元夕說道:「拿著吧,這是你的戰利品。」

元夕將劍接在手中,沖著呂一平一笑,提氣縱身一躍,便蹲在了城牆之上,將手中這柄嵌滿珠寶的劍遞給呂關雎笑道:「關關,給,送你了~」

被劍鞘上的珠寶晃得迷眼的呂關雎展顏一笑說道:「元大哥,這是你的戰利品,你還是收起來吧!」

元夕笑嘻嘻說道:「什麼你的我的的,我的不就是你的麼?」

話音剛落,元夕後背便挨了一腳,一個趔趄,從城垛上跳了下來,轉頭看向蹲在他方才蹲著的位置,剛欲張嘴,卻又閉緊了嘴巴。

因為呂一平瞪了他一眼。

瞪完元夕之後,呂一平笑嗬嗬說道:「巧了,我也是瞄著此處落腳的。」

方才眾人親眼見到,他原本是要落在元夕身旁的,隻是元夕說完話之後,他突然來一個轉身,一腳將元夕踢下,自己蹲在那裡。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隻當做什麼也未見到。

呂一平看了眼閉著嘴在那發抖的周伯昌問道:「伯昌啊,你這是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麼?嗯?」

這一聲「嗯?」,卻是加了重音。

周伯昌乾咳兩聲說道:「啟稟將軍,末將無事,無事~」

呂關雎瞪了呂一平一眼,走到元夕身邊,從他手中拿過那柄劍,問道:「元大哥,你沒事兒吧!」

元夕搖搖頭,又瞄了呂一平一眼。

呂一平很想就這麼蹲在城牆頭上多待一會兒,若是能如此喝上一壺酒,那就更美哉了。可以他眼下這般身份,還有年紀,此舉就有些不妥了。

待他從牆頭上跳下來,範立業笑道:「呂將軍,賈南風此舉卻是弄巧成拙了,沒想到啊,元夕兄弟能有如此之功力,竟然能打得他失了兵刃,真是大快人心。」

說完轉頭看向元夕說道:「元夕,好樣的,待我範立業肅清叛逆,重振巴州之後,定會封你一個將軍之職位。」

此時元夕正與呂關雎二人看著那柄作為戰利品的斷劍,好似沒有聽見範立業之言。

正站在元夕身側同樣抻著脖子看這柄劍的成是非見元夕沒有反應,便輕撞了一下元夕的胳膊小聲說道:「元大哥,王上說要封你一個將軍,你還不快謝恩?」

元夕一愣,一臉疑惑地抬頭看向範立業問道:「王上,這就封我做將軍了?」

呂一平忙說道:「元夕,別亂說,你才多大,手底下連個兵都沒有,當什麼將軍?王上是說將來有機會,定然會擢升你做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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