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返校（1 / 2）
翻過年來, 秦莊也十八歲了。
在他快要離開家的前一晚，一家人坐著吃飯時。奶奶開口了。
「莊兒啊，之前有媒人登咱們家的門, 你看, 等你考完回來要不要見見。」
奶奶一開口, 娘也上陣了，「對啊, 就見見, 先相看著。娘看隔壁張林家的孩子都一歲了，小娃子每天扶著人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 看的人眼饞的很啊。」
「是啊, 什麼時候讓奶奶也抱上重孫啊？」
秦莊聽著家人的催促，看著她們熱情的雙眼，直接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她們想要自己像周圍人一樣，順順當當的結婚生子。而這個時代，也容不下不婚的士子。
不說自家縣裡的人, 就是學院裡見過的人, 結了婚的是大多數。也有一部分想著先考上舉人, 再待價而沽。但歸根到底, 他們都是要結婚的。
黃覺這樣每天嘻嘻哈哈的人, 都已經訂婚了。就等著他什麼時候考上舉人, 在什麼時候正式成婚了。
「我, 我想等考上舉人之後再看。」秦莊躊躇著，現在他既想考上舉人，又不想考上了。
「哎，行行行。」娘一看他鬆口，高興的一迭聲的答應下來。
「沒考上也沒關係, 可以娶上媳婦在接著考啊。」奶奶想讓秦莊放寬心，「咱家能供得起你。」
秦莊隻能點點頭，又解釋自己之前賣的試題冊也挺賺錢的，不用家裡這麼辛苦的供著了。
「行了，」秦父喝了口酒，打斷秦莊的推辭，「你還沒成家呢，不算成人呢。還得聽著家裡的。你自己掙的那些錢就先攢著，等你婚後過日子使。」
這些話題就告一段落。
「明天就走了，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頓，吃的飽飽的再走。」奶奶又變成心疼孫子的老人了。
待到第二日，秦莊又大包小包的上路了。
坐著搖搖晃晃的馬車，秦莊也搖晃到了府學的門口。
門口也有不少的學子背著大包，拎著小包的進去。秦莊慢慢隱沒在了進府學的人潮裡。
穿過一號院裡忙著收拾打掃的眾人，秦莊推開自己的宿舍門。
不出意外，自己是第一個到的，先把東西隨意的放在空空的床板上，然後拎著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又往外走。
從府學大門出來，往北麵的廣陽街走去。這條路已經走了很多次了，這是秦莊在府城走的最熟悉的一條路。
輕車熟路的到了菱園門口。
「扣扣扣，」輕敲大門。
熟悉的門房開門出來，一看到是秦莊就先笑了三分。「秦公子來了。」接著就側身要引秦莊進來。
「今天就不進去了，」秦莊搖著手後退一步，「我今天就是來送東西，等會兒還要回去呢。」說著就將手裡拎著的東西遞給門房。
「這是我家裡醃的臘肉，給祝菱送一些嘗嘗。」說完就轉身告辭了。
不提門房是如何轉達的，秦莊已經走回宿舍院子了。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依舊空盪的宿舍，沒想到，甄子明已經在彎著月要打掃宿舍了。
「你已經開始了。」秦莊打了聲招呼，也拿出了抹布，又拿了一個盆，去水池處接了一盆水回來。
把抹布泡進去，弄濕，又擰乾。
甄子明打完招呼，本來還想著秦莊拿盆出去乾嘛。看到他的動作後，「我怎麼沒想到。」這是發現這樣就不用一趟趟的跑到水池處了。
秦莊抬頭笑了兩聲，就繼續彎月要擦著兩人的桌子和床板。
把灰都擦淨，才把原本卷起來的鋪蓋鋪開。
等一切都收拾乾淨，倆人又把抹布和木盆涮洗乾淨，搭到門口的架子上。這才坐到椅子上，休息起來。
「哎，」甄子明歇了會兒，開口，「再過一個月咱們就要考試了，你感覺學的差不多了嗎？」
秦莊詫異於舍友竟然問這個問題，「怎麼這麼問？顯得你現在心裡很虛啊。」
「還真的，確實有點空落落的，」甄子明笑了一下，又收斂，「感覺怎麼就兩年多了，這麼快就要去參加鄉試了。」
「你難道不想趕緊考試，然後考上？」秦莊反問一句，又安慰，「再說，就你這成績，怎麼也得考上的，你這是擔心什麼？」
「哎，跟你說不通了，」甄子明沒了談話的興致，不想跟這個太現實務實的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