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2)
陸潺潺是被痛醒的。
他驚醒的時候,一瞬間懵得不知道身在何處,下一秒就被胃部撕裂般的劇痛拉回現實。
他才知道原來痛到一定程度是連喊都喊不出來的,他隻能條件反射般地全身繃緊,將手死死抵進上腹,以求能夠壓抑這種疼痛。
陸潺潺大腦一片混沌,冷汗直往外冒,好長一段時間,他除了痛什麼都感覺都不到。
就在他快把自己胃捅穿了的時候,那股滅頂的劇痛才稍稍退去,變成痙攣般的抽痛。
陸潺潺的意識這才逐漸回籠,發現自己正極度僵硬地躺在江逾林身邊,借著窗外微弱的燈光,勉強能看清屋裡的陳設和江逾林的側臉。
江逾林就連睡姿都是很端正的,放鬆舒適地平躺著。
陸潺潺悄悄鬆了口氣,幸好江逾林沒像睡著前那麼摟著他,不然他還真不一定能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陸潺潺摁著胃,異常緩慢地將自己挪到床邊,蜷起身子側臥著,一手用力抵住胃,一手死死攀住床沿,繼續忍痛。
此刻的痛雖然不像剛開始那樣嚴重到讓人意識模糊,卻一陣一陣地揪著疼,牽扯出強烈的反胃感。
陸潺潺拚命吞咽試圖壓下嘔意,卻並沒有多大作用,他不得不咬牙撐坐起來,忍著痛下床,倉促地往洗手間沖。
一到洗手間,他就趴在洗手台上將完全沒消化掉的晚飯吐了精光。
陸潺潺晚上吃得本來就少,吐過一輪後,隻能不斷地嘔出些酸水。
即便痛得人都不怎麼清醒了,陸潺潺也知道再這麼吐下去怕是不行,但強烈的反胃乾嘔不是光靠意誌可以控製的。
劇烈的嘔吐將稍微平息了一點的胃痛又帶了出來,甚至比任何一次都要厲害。
無形中,好像有把又細又尖銳的小刀對著他胃上的某一點狠狠紮了下去,陸潺潺渾痙攣般地一顫,月要一疊又嘔出了些什麼東西。
這一下讓他眼前黑了幾秒,撐住洗手台的手瘋狂顫抖,卻沒有倒下,仿佛是他最後一絲毅力。
等到又出現一些朦朧的視線後,陸潺潺費力抬手,擦了擦眼前的汗。
模模糊糊間,他看到洗手池雪白的瓷磚上出現了一些血絲,被水流稀釋後化成淺淺的分紅色消失在下水道。
完了。
陸潺潺腦子裡轟地一聲。
完了完了。
他按著胃,脫力地跌坐到地上。
這時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陸潺潺循著聲音望過去,江逾林正站在門前,其實他已經不太看得清了,但還是下意識朝那人伸出手。
下一秒,他就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江逾林身上很暖,貼在他冷冰冰汗涔涔的皮膚上,刺激得陸潺潺輕輕一抖,更加往他懷裡縮。
陸潺潺聞到江逾林身上熟悉的薄荷味,忽然想到他晚上也用了江逾林的沐浴乳,他身上本來應該和江逾林一個味道的。
可他現在渾身是汗,還吐了,估計一點都聞不出來,陸潺潺人不怎麼清醒,思緒雜亂,想到這些卻莫名其妙覺得很委屈。
他下意識揪住江逾林月匈前的衣料,一張嘴就帶了哭腔,「好痛……」
江逾林好像說了什麼話,可他一個字也聽不清,隻能本能地喊痛。
·
江逾林抱著陸潺潺走出洗手間的時候,背都濕了。
他很輕地把陸潺潺抱到床上,陸潺潺穿著他的短袖短褲,領口也大褲腿也大,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虛弱得可怕。
江逾林找了件長外套將他整個人裹住,陸潺潺意識模糊,手卻還是死死摁著胃。
江逾林輕輕撥開他的手,陸潺潺就渾身一顫,喉間溢出痛苦的呻|吟。
「不痛不痛,」江逾林順著他的背安撫,慢慢掀開身上的短袖,「讓我看看好不好?」
卷到上腹時,觸目驚心的一片青紫直接撞進江逾林眼裡。
陸潺潺在鬼屋被撞到的地方起了巴掌大一塊的青紫,中間有個指甲蓋大小的圓點最嚴重,泛出很深的血絲。
江逾林手都抖了,僵在原地好幾秒才克製住慌亂的呼吸,把陸潺潺裹進外套裡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