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番外【六】小舅舅(1 / 2)
說到尚家的二少爺尚雲清,恐怕絕大多數人腦海中跳出的第一印象都不會特別好:
遊手好閒,花心、沒正行,乃至……以訛傳訛的荒淫無度。
不過真要細細數起來,似乎優點也不少:
長得好看,有錢,紳士,溫柔體貼,多才多藝。
他是無數少女、貴婦的夢中情人,同時卻也是無數男人們提起來就恨不得食肉寢皮的對象。
雖說尚雲清從不主動招惹有夫之婦,可到底他帥氣多金、魅力無限,多得是深閨怨婦飛蛾撲火,不顧一切,隻求頃刻放縱。
因此一旦這位尚先生出沒,方圓十裡存在的女性的親眷們都要警鈴大作,沒準兒一不留神,就要被綠了。
時間一長,尚雲清就上了望燕台各大家長以及男人們的黑名單,再後來,這黑名單就漸漸擴展到大江南北……
然而這難不倒尚先生,他本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生活中一時半會兒沒有女人,照樣有的消遣。
旅行、探險、□□,他頻繁出沒在各大娛樂場所,揮金如土,今天富可敵國,明天卻又可以瞬間窮無立錐之地……
他的生活充斥著金錢的味道,精彩紛呈令人眼花繚亂。
從國內玩兒到國外,上天入地,似乎摘出來的單獨的每一天都足夠寫一本厚厚的小說。
然後他又從國外玩兒回國內。
回國的第一天,尚先生開了一場盛大的arty,無數人趨之若鶩,拚了命的想搞到一張邀請函。
許多寂寞已久的女士也踴躍的前往美容院、發廊、高級定製的服裝店,努力將自己收拾的美艷動人……
在宴會上,風度翩翩的尚雲清問候了無數記得不記得的美麗女士,在她們或幽怨或亢奮的眼神中神色自如。然後,他就被人撞了。
非常俗套的相遇方式:
年輕漂亮、楚楚可憐的女孩兒一身侍者打扮,手中擱著幾杯酒水的托盤就這麼一不小心潑在了主人身上,將那一身不知價值幾何的行頭毀的徹底。
現場所有女士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看向她的眼神中便充滿了赤果果的仇恨和嫉妒:
竟然被這個丫頭搶了先!
更有幾位正暗中計算路線,排演姿勢的女士隻恨得咬碎銀牙,被迫中斷計劃。
一時間,這些原本互看不順的鶯鶯燕燕竟空前團結起來,她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那臭丫頭片子是哪裡冒出來的,忒不要臉!
尚雲清笑了,他覺得很有趣。
老實說,在像他這種前半輩子都用來吃喝玩樂、燈紅酒綠的人花花公子麵前,基本上沒什麼陰謀詭計存活的空間。
什麼花招他們沒見過?什麼把戲他們沒經歷過?
每天光是千方百計想撲上來的美女就多到數不清,既有清純可人的少女,也有妖冶浪盪的少婦,隻要他們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帶重樣兒的。
隻是大約是遠離故土太久了,長期在外大魚大肉的尚雲清竟也有點懷念故鄉的清粥小菜,他意外的起了點遊戲的興致。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放著自己身上肆意流淌的酒液不管,反而彎下月要去,將那個惹了禍的女孩兒輕輕扶起,極盡溫柔的問:「有沒有受傷?」
周圍幾乎是完全沒有時間差的響起了抽冷氣和磨牙的聲音。
如此低級下流又沒有技術含量的手段,竟然也能得逞?
那姑娘似乎被嚇傻了,隻是呆呆的看著他,然後就被尚雲清整個托著拽了起來。
她也不過二十歲上下年紀,鵝蛋臉,丹鳳眼,長相十分清純,再配上此刻微微泛紅的眼眶和局促不安的表情,當真有幾分清秀小佳人的模樣。
她緊張的將自己的雙手關節攥到泛白,喃喃道:「我,我沒有錢。」
不僅僅是賠不起,她非常清楚,這樣一套西裝光是一次的清洗費用就價格不菲,所以並沒有自取其辱。
尚雲清輕笑一聲,一挑眉:「我不缺錢。」
女孩兒刷的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神十分復雜。
有人窮得要死,可偏偏就有人可以理直氣壯的說這樣的話。
女孩兒接下來的反應讓尚雲清終於有了點真正的興趣:
她既沒有采用老前輩們熱愛的「我弱我有理」式胡攪蠻纏,也沒像某些迂回做派的腦力派勇士那樣發出諸如「交換聯係方式,方便以後分期還款」的大招,而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將玻璃杯的碎片重新放回托盤,轉身就走!
尚雲清微微一愣,本能的抓住她的胳膊,頗有幾分無師自通的惡霸氣質的問道:「就這麼走了?」
對方茫然的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確實賠不起,你也說自己不缺錢,那麼我還杵在那裡乾嘛?」
尚雲清再次愣住,發現這話邏輯緊密,自己竟然無可反駁。
是啊,既然她賠不起,而自己壓根兒也沒想讓她陪,道歉之後不就應該到此結束了麼?
然後尚雲清罕見的不痛快了。
他本以為對方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可照眼下的情況來看,似乎又不大像。
他不喜歡這種事情發展超脫自己掌控的感覺,一點兒也不。
要麼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意外,要麼就是對方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
尚雲清清楚地知道金錢和名望的威力,自然傾向後者。
好多人都說尚二少是陰溝翻船,一輩子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閱人無數的他竟然也栽到一個女人身上,用的還是歷史最悠久、最俗套、最狗血的手段。
難道真是經典難以逾越?
難道真是想換換口味了?
還是,兜兜轉轉,真的碰到了真愛……
噗!眾人紛紛大笑出聲,什麼真愛,別開玩笑了。
尚雲清很容易就查到了蘇悅的背景,隻要他想,甚至可以往上追溯到祖宗十八代。
那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蘇悅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師,家中隻有蘇悅一個孩子……
他開始像無數小說和偶像劇中描寫的那樣,對那個叫蘇悅的大三女孩兒展開攻勢。
每天一束的玫瑰花,每天校門外的等候,每天、每天的邀請……
一開始,那女孩兒十分惶恐,甚至有些害怕,見了他就跑,簡直比見鬼的反應還大。
尚雲清鬱悶之餘,幾位損友卻也在他耳邊不住的拆台:
「老弟,別傻了,都是套路。」
「就是,不過是欲拒還迎而已,難不成你還沒見過?」
「差不多得了啊,你還真打算讓外麵的人看笑話啊?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稀罕麻雀變鳳凰的情節!」
然而尚雲清都置若罔聞。他就像是世上最耐心的馴獸師,極盡溫柔的釋放著各種手法,安靜的等待著獵物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