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微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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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考場,除去最低分何廖星外,其餘人單科最高分都還沒過及格線,穩了,是什麼意思?放棄掙紮?

「噢不用。」何廖星繼續撿回剛才思緒,「謝謝。」

小平頭仍然不甘心:「真不用啊?」

何廖星對他笑了下,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考試前十五分鍾,預備鈴響起,監考老師夾著試卷走進考場。

一個老師開始宣讀考場紀律,另外一個老師在黑板上用粉筆寫上考試科目和時間。

隨著考試鈴聲響起,正式開考。

卷子發下來後,何廖星迅速瀏覽了一遍卷麵,寫好姓名,考號,貼好條形碼。

然後他看向詩詞填空,杜甫的《登高》,李商隱的《錦瑟》,還好,這些他全都背過。

語文這門科目需要積累,需要有語感,還需要會分點答題,其實不適合打快攻,何廖星在十天時間裡重點背了說明文散文的解題技巧,又解構了幾篇議論文,差不多知道寫作思路和結構。

他專心寫著題目,不知不覺間,時間溜得很快,而全程他連頭都沒抬過。

考完語文後,下午考數學。

上午語文考得異常順利,下午的數學對於何廖星而言更是如魚得水。

考試進行到一半時,年級主任伸手敲了敲門,麵色凝重地把兩個監考老師叫出去說話。

沒過一會兒,老師走進來,拍了拍巴掌:「現在,所有人,把筆放下,起立!」

眾人不明所以,茫然地張頭四顧,但還是一個個站起來,教室裡響起大片椅子拉開的聲音。

從教室外又湧進來三個老師,加上那兩位監考老師,總共五個人。

五個老師穿插進各個考生間,拿起卷子開始查看。

何廖星看著這幾個進來的老師,也停下筆,站起來。

教室裡一片靜默,沒人敢吱聲,死寂得可怕。

一個女oga老師順著查卷子查到了何廖星,她兩根手指夾起卷子,快速掃了眼上麵做的題目,旋即嘲諷地一掀唇角:「你自己做的?」

何廖星平靜地回道:「是的。」

老師嗬了聲,伸手把卷子刷地一下蓋到桌上,冷聲道:「你們這個考場是我見過最道德敗壞的學生,不,你們簡直是群蛀蟲。」

何廖星皺了下眉。

所有卷子檢查完畢,老師們走到講台上,那個檢查何廖星卷子的女oga老師麵無表情開口道:「有人舉報你們這個考場裡有人提前偷到考試試卷,經過我們檢查,發現你們語文卷子正確率高得不正常,而數學正確率也遠超你們平時水準,大部分人答案和標答一模一樣。」

「現在,所有人帶上你們考試用具,學校為你們開出了單獨考場,每十個學生跟一個老師。」

「如果在明天考試結束前,那個偷試卷的人還沒主動自首或者被主動告發,那麼你們整個考場的人,全都不無辜,所有人成績全都作廢,外加寫三萬字檢討!」

此話一出,所有人嘩然一片。

-

從來沒有一次考試鬧得如此轟動過,一中校訓是忠、信、篤、敬,平時管理鬆散,自由寬鬆,但是在對待原則性事情上,最嚴苛無情。

他們這個考場考生被老師們領出去後,十個考生一撥,被分成三撥,分別被帶進不同空教室。

其餘考場的人見狀,紛紛朝他們看過來。

一個教室兩個人老師監考,一前一後。

何廖星全程都很茫然,當他準備跟著前麵九個人進去時,查卷的oga女老師在背後喊道:「何廖星!」

何廖星回眸看她:「老師有事?」

女oga老師皺眉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看個垃圾:「你過來,給你的考場需要單獨開。」

何廖星站著沒動:「給我個理由。」

他這人被稱為校霸不是沒有理由的,當他單單這麼站著,透出拒不配合的信息時,整個人氣質無形中發生變化,仿佛那些朝內的刺全都豎開,變成向外,淩厲而尖銳。

女oga老師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校笑話般,嗬了聲:「理由?你好意思問我理由?」

她看向何廖星的眼神裡是滿滿厭惡。

她知道何廖星這人,高一時就是個混世魔王,總跳脫於條條框框之外,非常讓人頭疼,剛上高二不久,又和那種不堪入目的事情沾上關係,還按頭逼著對方上主席台上給他道歉。

她就很想不明白,他一個oga,不老老實實學習生話工作,以後安分生孩子,他這麼囂張乾什麼?

oga永遠都是oga,隻要盡情享受這個社會對他們的優待就好,不必做出格的事情,隻管潔身自好即可。

可他不僅不潔身自好,還又犯事了,他們這個考場有人偷卷子,他這人劣跡斑斑,肯定跟這事脫不了乾係!

女oga踩著細高跟,手指在空中點著,說話時的唾沫恨不能飛濺到別人臉上:「你們考場裡,你卷子正確率最高!你是什麼成績我不清楚?倒數第一,能做出這種卷子?你當所有人都是瞎子?」

她臉上明晃晃,隻差沒寫上「你這種垃圾抄也不知道抄高明點?」。

站在她麵前的少年頓了下,反倒揚著唇角徐徐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空有弧度,毫無情感。

他慢條斯理往前懟近一步,聲音平靜:「差生就不配發奮圖強麼?是差生就活該被釘恥辱柱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話語氣雖然平靜,但莫名就有種壓迫感,讓人沒辦法理直氣壯直視他。

他們站在長廊裡,不少其他考場學生從窗戶往這邊看過來。

就連跟著女oga老師一起隔離學生的監考老師都走了出來,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喊了聲:「陳夜老師……」

憑什麼?憑什麼她一個老師還要被學生壓一頭?

陳夜怒氣值飆升:「偷卷子抄的人也配提發奮圖強?!」

「偷卷子?」何廖星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話似的,但臉上的笑卻慢慢收了起來,眼神溫度逐漸變冷,「空口汙蔑學生?你證據呢?」

何廖星明明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沒說任何挑釁的話,他甚至非常講道理,從容而優雅,但卻襯得陳夜異常像個跳梁小醜,仿佛火花濺到導火索,刺啦引爆——

陳夜尖酸刻薄地嗬斥:「你做的卷子不就是最好證據?高一考了一整年倒數第一,每科成績全都是個位數,這種人不是腦癱就是蠢貨!你抄成那樣你心裡沒點逼數?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跟我嚷嚷?!」

仿佛無盡火苗全都竄湧上來,灼燒得人五髒六腑生疼一片。

原來氣到極致,身體會像是灌鉛般,一片麻木。

這段時間熬的夜,寫滿的無數草稿紙,所作出的努力,就這麼輕而易舉被否認,被看輕。

喉頭仿佛都能嘗到絲絲血腥味。

掌心被掐破,滲出點點血痕,少年淡嘲道:「汙蔑學生,隨口辱罵,個人偏見根深蒂固,你知道為人師表這四個字怎麼寫麼?就你,也配做老師?」

「我要證據,不要主觀臆斷。」何廖星死死攥著掌心,極力按捺下所有情緒,他直直看向陳夜,聲冷如冰,「否則——老子不服。」

這是第一次有人敢指著鼻子罵她,陳夜眼睛氣到充血,暴怒之下,她想也不想抬起手,狠狠朝他扇過去!

但那一巴掌卻沒有落下,而是被匆匆趕過來的李春華伸手截住了。

李春華手腕被打出大片紅痕,疼得她嘶了聲。

何廖星眼神一下子就變了:「老師!」

他看著李春華手腕,那紅痕不斷在他眼前放大,鋪滿,如同倒灌岩漿,灼傷他整個人。

那股強行被按下的暴戾再也忍不住,嘶吼著沖破牢籠——

但卻被李春華拉住了。

李春華把何廖星拉到自己身後,她還不如何廖星高,身體明明很孱弱,但此刻卻像是隻護著雞仔的雞媽媽,勇敢為自己孩子撐開保護傘。

「陳老師,何廖星會不會偷卷子我比你清楚,他成績怎麼樣我心裡有數。」李春華從容不迫地道,「他是我們班學生,不勞你管教。」

陳夜眼神釘在何廖星身上,冷冷地嗬了聲:「李老師真是會教學生,能教出這麼優秀的人,都敢當眾頂撞老師。」

「何廖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學生之一。」李春華微微一笑,與陳夜猙獰麵色形成鮮明對比,「他從來不頂撞老師,血口噴人的東西,怎麼能被稱為老師呢?」

這簡直是直白赤裸地罵她!

陳夜怒不可遏:「你!」

「何廖星是我的學生,他如果真犯了錯,那是我教導無方,我願意承擔責任。」李春華驀然拔高聲音,整條走廊,所有考場的人全都能聽得見。

她盯著陳夜,一字一頓道:「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他如果真偷卷子,真的抄了,從今天起,我願意被從教師隊伍中除名,十年工齡清零,但是如果他沒抄,我要求你——親自給他道歉,給其他所有無辜學生道歉!」

明明是那麼孱弱的聲音,卻有股力量,每一個字穿過考生和其他老師的耳朵,擲地有聲。

……玩這麼大?

陳夜臉色終於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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