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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泉邊喝酸奶的何廖星已經喝到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去開個酸奶品鑒會,他端起不知道第多少杯酸奶,才喝兩口,他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裴宿看了看空掉的酸奶盒子,又看看何廖星:「……星星,你打算一直待在這兒喝酸奶?」
「沒。」何廖星打了個小小奶嗝,問道,「你爸媽現在要見我了嗎?」
裴宿聲音溫和:「對。我剛才去跟他倆聊了下,他們看見你了,跟我說第一眼看你就覺得喜歡。」
說著他把何廖星手上的酸奶拿下,放一邊,然後牽過他手,朝旋轉樓梯下的茶水樓走。
何廖星忐忑地問:「你爸媽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平時喜歡什麼?」
「我爸平時不喜歡說話,一般事情他不管,家裡起決定作用的是我媽,我媽很溫柔。」裴宿給他打鎮定劑,「你放心,他們都很尊重我的喜好。」
短短兩句話時間,兩人來到茶水樓門前。
這是個單獨隔出來的小房間,鏤空雕花大門,透過雕花空隙往裡看,是幾扇寫意屏風,屏風裡影影綽綽坐了兩道人影。
那後麵坐著的就是裴宿父母了,是與裴宿血濃於水的人。
何廖星心跳如擂鼓,手心直冒虛汗。
裴宿伸手推開雕花木門,空中有淺淺幽香浮動。
繞過屏風,兩人走到裴宿父母麵前。
裴宿開口跟父母介紹:「爸媽,他是何廖星。」
何廖星露出得體微笑,張嘴喊道:「伯父好,伯母……」
一抬眸看見檀香桌後麵坐著的人時,何廖星呆了兩秒,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等等,什麼情況?為什麼兩次見麵的阿姨會坐在桌子後麵?
為什麼裴宿會喊她媽???
看著少年瞪圓眼睛,滿臉錯愕,像是隻受驚的兔子,優雅端坐的秦亦笑意盈盈:「小朋友,咱們又見麵啦。」
一個又字,惹得其餘二人紛紛看向何廖星,又看向秦亦。
何廖星此時仿若被驚雷劈過,之前跟秦亦見麵說過的無數虎狼之辭盡數往外冒,一句又一句,直把他整個人劈得外焦裡嫩。
指責對方父母不同意是不講道理,不知羞恥說要開展地下情,口出狂言要私奔,就在之前,他還跟對方說等待自己的是腥風血雨…………
難怪他等不到裴宿時,她也等不到她兒子,難怪她說下次有機會見麵,難怪在說到她是裴宿父母朋友時,她笑著沒說話,那時他以為是默認的意思,可沒想到……!
天吶,他真傻,真的!
這一瞬,何廖星羞得隻想找條縫鑽進去,他還見什麼父母,他所有底子裡子全都暴露在對方麵前了!
何廖星倉皇,無助,弱弱地喊:「……阿,阿姨……?」
「怎麼不叫伯母了?」秦亦微微笑著,「我更喜歡聽你叫我伯母。」
何廖星根本沒臉看她:「……伯母。」
裴宿遲疑道:「你們見過?」
電光火石間,他想起昨晚何廖星說過,見到個聊天聊得很開心的阿姨,也記性不好,記錯兒子考試時間。
……這麼巧?
秦亦頷首:「見過兩回。」
裴聲之前就猜測他倆可能見過,這會兒聽見也不稀奇,何廖星離他近,他終於有機會好好打量他。
不同於他之前提過的妖精,勾人,少年烏發雪膚,坐姿規矩端正,倒瞧著有點乖巧。
裴聲並不是個簡單能被皮相迷惑的人,他將茶盞往桌上一放,剛想扮白臉,沉下臉嚇一嚇對方,手卻被秦亦按住了。
秦亦柔和地對何廖星笑:「孩子,過來。」
何廖星從巨大沖擊中稍微緩過來點,在經歷了錯愕,不可思議,尷尬,羞恥,自閉種種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後,他在短時間內平復下來,仿佛有種反正再也不能更丟人了的心理,倒是一點都不緊張了。
他木然地挪過去,在秦亦身邊坐下。
秦亦凝視著何廖星:「你喜歡裴宿?」
何廖星點點頭,誠懇道:「我喜歡他,我會好好對他,人的一生很長,我想跟他一起度過。」
秦亦笑了起來:「聽說我不同意你們就會私奔?」
何廖星臉頰騰地一下燒著了,窘迫得說不出話。
「會覺得來見我們,能影響到你一生,我相信你對裴宿的感情。」秦亦慢條斯理拿出來一個鑲碎鑽的寶石盒,「不必私奔,光明正大去做你們想做的吧,我祝福你們。」
她把寶石盒推到何廖星麵前,伸手揭開,裡麵安靜躺了塊玉佩,她笑著道:「這是裴宿出生時我們給他買的一對玉中其中一半,我收了十七年,等以後他結婚時送給對方,現在也是時候該拿出來了。」
何廖星怔怔地看著寶石盒裡散發溫潤光澤的玉佩。
這個玉佩,分量很重。
秦亦聲音和煦得像是微風:「你說你倆的感情是海麵上的巨輪,那無論以後是順境還是逆境,快樂或憂愁,我祝你們安好無恙,勇敢向前,乘風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