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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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傻!」立夏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膊,「真給囡囡玩了?」

小寒朝他胳膊上一巴掌,「是你真傻。那東西我能拿給你侄女玩嗎?」

「囡囡還不記事,啥都不懂,你說那是氣球,她長大了,就算有點印象,也不會往歪了想。」立夏道,「三個抽屜我全找過了,都沒有,快說被你藏哪兒去了。」

小寒擦擦笑出來的眼淚,指著衣櫃,「在那裡麵。等我通過戲劇學院初試那天你才能用。」

「為啥?」立夏不解。

小寒:「怕你耍賴,不讓我去拍電影。」

「……你,心眼真多。」立夏咬牙切齒道。

小寒:「我奶奶說,到城裡要長點心,不能和在村裡一樣。」

立夏忍不住翻個白眼,「就別提你奶奶了,我現在想起她就頭痛。」

「她想起你就心疼。」小寒道,「心疼她的錢。五六十塊,她得攢多少雞蛋才能賣這麼多啊。」

立夏張嘴想說很快,掐指一算得三兩年,把話咽回去就掀開被子鑽進去,「咱倆在一塊睡這麼久了,要是被二哥知道咱們還沒在一起,他能笑死我。」

「你不講,我不說,沒人會知道。」餓久一點,隻吃一口肉也會終生難忘。小寒瞥他一眼,繼續說,「你娶我就是為了乾那事?」

立夏:「我,我當然不是。可你是我媳婦啊。」

「媳婦的用處隻有乾那事?」小寒又問。

立夏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

「那現在是睡覺還是提我背書?」小寒問。

立夏當然想摟著媳婦睡覺,可他總有種感覺,小寒今年若是考不上,他明年這時候也甭想吃到肉,「背書。沒聽爸說,你不能本末倒置。」

小寒白他一眼,從枕頭下翻出課本。

翌日早上,小寒聽到鍾響,睜開眼就問立夏,「幾點了?」

「六點。」冬天黑的早,小寒昨晚背兩個小時書,他倆準備睡覺的時候才十點,以至於今天還沒到六點,立夏就醒了,「早上做啥吃?我去做,你看書。」

昨天傍晚立夏他二叔一家回來,小寒見到人才知道夏明義為什麼那樣說。立夏的二叔高高壯壯,他二嬸也是,立夏的兩個堂妹都有一米七,人挺瘦,但小寒見她倆走路生風,乾活利索,就猜到倆人飯量不小。

小寒昨晚做三盆燉菜,切三碟豬蹄凍,擔心不夠吃又煮一盆菠菜雞蛋湯。然而,最後還是被全部吃光,包括菠菜湯。

蔡紅英和小寒一起收拾碗筷的時候就沒忍住,小聲嘀咕二嬸一家真能吃。

小寒當時想附和,隨後一想,不是的。大概人多吃飯熱鬧,夏民主比之前多吃了半塊饅頭。她為啥記得這麼清?因為上次吃雞,小寒問夏民主要不要饅頭,夏民主說他吃一個就飽了。連他都吃多了,其他肯定和他一樣,除了每天八分飽的小寒。不過這話小寒沒說,而是笑笑說,偶爾一次,又不是天天這樣吃。

現在立夏問小寒早上吃啥,小寒想到昨晚的事也想到菠菜沒了,白菜和蘿卜被她昨晚燉雞了,「你煮點粥,熱幾個饅頭,再切一碟豬蹄凍和一碟豬肝,調醬汁的時候別放蒜。」

「為啥?」立夏問。

小寒:「吃了口臭。要是還有剩餘,給二叔家送一碗。」

「知道了。」立夏出去洗臉刷牙。

夏民主去廚房拿暖瓶倒水洗臉,看到立夏正在切東西,夏民主以為看錯了,揉揉眼,人沒消失,「你會做飯?」

「會啊。」立夏抬頭道,「爸起來了。」

夏民主「嗯」一聲就問,「小寒教的?」

「她?」立夏笑道,「我會做飯的時候她才八歲。」

夏民主明白了,「你在小韓村都是自己做飯?」

「也不是。」立夏道,「大家輪著做。爸,沒青菜了,早上就吃這個吧。」

夏民主笑道:「這個就挺好。」

「那我們再去買一副豬肝?」立夏問

小寒走進來:「豬肝好吃也不能天天吃,畢竟是豬下水。不過豬蹄倒是可以天天燉,隻怕你嫌麻煩。」

「我不嫌麻煩。」立夏笑眯眯道,「關鍵沒木頭了。」

立夏的二嬸樊春梅出來壓水,聽到這句就問,「立夏要什麼木頭?」

「烤豬毛的木頭。」昨晚立夏他二叔問小寒豬蹄上的毛怎麼收拾的那麼乾淨,立夏跟他們說過。隨即對小寒說,「想吃你自己去找木頭。」

樊春梅邊壓水邊說:「我家有木頭,下午下班讓你叔開單位的車拉回來。」

話音一落,小寒樂了,沖立夏眨了眨眼。

立夏瞪她一眼,就問,「二嬸在哪兒弄得木頭?」

立夏他二叔夏民生是食品廠司機,樊春梅說的「家」是單位分給他們的房子,也就是立夏之前提到的筒子樓。

「你叔存的,準備給你兩個妹妹打家具。」樊春梅道,「現在我們廠的小年輕結婚都去家具廠定做,不要自家打的了。」

小寒好奇:「二叔還會做家具?」

「他會。」夏民主道,「你二叔年輕時不務正業,見什麼有意思就學什麼,會的東西不少。」

小寒:「二叔能不能幫我打個床頭櫃?」

「床頭櫃?」夏民生走過來問,「多大的?」

小寒比劃一下,「放床兩邊,留著我們來回放書。」

「行,但是得等周日。」夏民生說。

小寒笑道:「沒關係,啥時候都行。」

飯畢,立夏和小寒去買菜。家裡沒木頭,小寒沒敢買豬蹄,就買了一隻公雞,一盆豆腐,半袋蘿卜,半袋白菜和一個冬瓜。

小寒拎著公雞和豆腐,立夏背著菜,倆人回到家,立夏累得癱坐在椅子上就念叨,「爸回來我就叫他給我買輛自行車。」

「爸沒錢。」小寒道,「你找爸票,咱們自己買。」

坐在廊簷下曬太陽的田蓉轉向小寒,「爸沒錢?」

「是呀。」小寒道,「爸和媽吵架那天,爸後來把立夏叫過去給他兩百來塊錢,讓我和立夏去買菜。爸手裡若是有錢,肯定連答應給我們買自行車的錢一並給立夏。即便當時不給,也會給他兩百或三百,不可能連零錢都給我們。」

田蓉眉頭微蹙,「那些錢是媽給爸的?」

「是的。」立夏坐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原先爸身上隻有二十。」

這個二十塊錢田蓉知道,她也知道她公公每個月工資兩百七十七塊。早兩天小寒提到全家人一天用六塊錢,隻花夏民主的工資,每個月還有一百塊錢剩餘。然而,以前張淑華買菜,一個月也就買兩三次雞,照她這個用法,每月頂多用七十七塊錢。

田蓉忍不住問了,「媽把錢存起來了?」

「不知道。」立夏知道,但他考慮到田蓉懷著孩子,怕她知道了生氣,「爸沒講,我也沒好意思問。」

小寒:「大嫂,爸沒給立夏肉票,咱們這邊什麼時候發肉票?」

「每個月月初。」田蓉道,「你的戶口有沒有遷過來?肉票、油票和布票都是按人頭給的。」

小寒:「爸辦的,下次發/票的時候應該有我的。對了,媽和爸離婚了,媽的戶口不在這裡,那是不是沒有媽的票?」

「肯定沒有。」立夏道。

小寒瞥一眼田蓉,見她眉頭緊皺,扯了扯嘴角,故意問立夏,「那媽的戶口在哪兒?」

「在她娘家,還能在哪兒。」立夏道。

小寒挑了挑眉,「這麼說來媽的票是給姥姥的?」

「這還用問?」立夏白了她一眼,「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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