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半妖結: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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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青訴覺得奇怪,曲小荷的父親上個月就已經跟著曲昌在京都的午門斬首了,照理來說不可能前天還與曲小荷說過話,並且朝廷說曲小荷是從曲家逃跑出來的,為曲家現如今唯一的子嗣了,又怎麼可能有出來玩兒一說。

這犬妖從昨日相見到現在都沒開口說過話,顯然是不會說了,那是誰誆騙曲小荷的?

薑青訴倒不會傻到將一切都揭穿,曲小荷正是天真年齡,讓她知道一大家子全都死了,對她的打擊必然很大,騙也就騙這一時半會兒了,等到了晚間她魂魄離體,到時候再哄她去地府也可。

薑青訴微微一笑:「好啊,姨姨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好呀好呀!爺爺見到姨姨,一定會很開心!」曲小荷伸手抓著阿武的衣服:「我們帶姨姨一起回家!」

阿武微微皺眉,顯然有些不樂意,不過薑青訴這邊有四個人,且隨便一個都讓他夠嗆,普通人來了他尚且還能以妖術對抗,但這幾位顯然不是普通人,也隻有順從。

阿武沒有反對,抱著曲小荷走在了前頭,薑青訴既然決定要帶曲小荷回陰間,就不能讓這個丫頭離開自己的視線,反正隻一個白日,他們就算是騎馬也未必能趕到京都,更別說是走路了。

幾人順著小溪離開了山丘,一路往北方行駛。

薑青訴與單邪並排走,沈長釋和鍾留在前頭打鬧,阿武和曲小荷走在了中間。

薑青訴的視線沒從曲小荷的身上挪開過,小女孩兒趴在了阿武的背上,身上罩著黑袍子,手上拿著一截狗尾巴草正在往阿武的耳朵裡戳,惹得阿武搖頭縮著肩膀她就笑。

咯咯如銅鈴般的笑聲從前方傳來,薑青訴順手也在路邊上扯了幾根草,拿在手上隨意把玩,對著單邪道:「你覺不覺得這個阿武有些古怪?」

單邪的視線朝薑青訴靈活玩兒草的手指看過去,問:「什麼地方怪了?」

「早上他決定往北走還情有可原,京都在正北方,不過從一個多時辰前他的方向就變了,漸漸改成了往西,現下正是西北方,從這條路得繞好大一個彎子才能去到京都,瞧他這模樣,顯然是不打算去京都了。」薑青訴道。

單邪問:「他去不去京都重要嗎?」

薑青訴立刻就打算說重要,畢竟若不去京都,她也就不用跟著擔心,也不必怕在京都碰上什麼熟人,若是以前同朝為官的大人瞧見了她,搞不好以為自己瞧見了鬼。

不過這話她沒說出來,她又不是傻,昨日不過是一個曲昌就讓單邪心情不悅了,若來個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同僚們,那她現在的同僚,身邊這位黑無常單大人,恐怕臉就要黑慘了。

薑青訴抿嘴笑了笑,將手上的東西遞到單邪跟前:「喏!送給你!」

單邪朝她手心看了一眼,居然是一隻青草編成的蝴蝶,蝴蝶兩扇翅膀左右張開,身體纖細,薑青訴沒弄草在蝴蝶的背心串成線,翅膀邊緣也是拿手撕的,稍微有些不規整,但整體看上去已然算是栩栩如生。

單邪將蝴蝶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薑青訴見他對這個感興趣,於是問:「怎麼?要不要我教你?」

單邪垂下手,蝴蝶藏在手中,手又藏在了袖子裡,他道:「不必。」

「那等這隻枯萎了,我便再送你一隻哈。」薑青訴笑眯眯地說。

單邪問她:「幾日會枯?」

「這草至多保持三五日,三五日之後,綠色褪去,成了枯黃,邊角毛躁,再等久一些,形狀也會發生改變。」薑青訴雙手環月匈,深吸一口氣,道:「這還是我特地找路邊賣草編蟲的奶奶學的手藝。」

單邪的眉心微皺,眼神中閃過些許不悅,問:「特地為誰學的?」

「我妹妹。」薑青訴道:「她從小身體就不好,喜歡花兒,她住的院子裡到處都是花兒,到了夏天各種蟲子都有,蛐蛐兒、螳螂、蝴蝶、她都不怕,一日我在外頭瞧見有賣草蟲的,便買了個回來送她。她很喜歡,掛在了門上,還天真地說這樣草蟲就不會死了,我怕她見到枯萎的草蟲傷心,便去學了這手藝,三五日後編個新的換上去,你知道嗎?直至我家出事,乃至她死的時候,她都還以為草編的蟲子永遠都是綠色的,不會死。」

薑青訴說道這兒,微微垂著眼眸:「她死的時候隻有十三歲,來了月事不過半年,因已可為人婦,不再是小姑娘,所以被拉去做了官妓,三個月後不堪折辱,身體破損,病死在床上了,我聽人說她死時是衣不蔽體,裹著草席便隨便埋了的。」

薑家發生的變故,如五雷轟頂,直接將一個大家族給打得支離破碎,除了她一個人,誰也不剩。

那些過往,薑青訴很少去想,她不是沒痛過,隻是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痛了,現在再提,隻留下一些傷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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