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半妖結: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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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許久的沈長釋對麵做坐著個陰氣沉沉的黑無常,他怕,所已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明顯,半垂著頭,隔一會兒再朝對麵看過去。

直至他看見街道另一頭黑無常背後的方向奔跑過來的薑青訴,於是眼眸一亮,沈長釋閉著嘴說不出話,再朝單邪看過去,單邪顯然察覺到薑青訴的靠近了,眼眸微沉,放在桌案上的手緊了緊。

薑青訴一路跑到了客棧,走到桌邊端起單邪麵前的茶抬起來喝了一口還沒等氣喘過來,立刻就問:「單大人這算是什麼意思?」

沈長釋一聽這口氣不對,不是來和好的,這是來吵架的,於是端著凳子挪到一邊,心裡迫切地希望此時鍾留能在,別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怕。

單邪放在桌麵上的手漸漸鬆開,結界再度布下,沈長釋猛地抬頭朝四周看過去,這回好了,沒人知道他們倆吵架,除了自己……

單邪慢慢抬頭朝薑青訴看過去:「白大人這麼問是何意?」

「你知道阿武陣法的用處,不早與我說,是為了看我如何對待此事,中間我猶疑兩次,你又勸我公證,既要公證,你怎麼不給我公證?藏著掖著,也算個男人?!」薑青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這一拍將沈長釋的魂都差點兒給拍散了。

單邪道:「我是有考驗你之意,我知你在處理與自己毫無乾係的案子上能夠秉持公道,按規矩辦事,可我不確定你在麵對與你相關之人,甚至對方是個孩子時,是否也能做到無私。」

「所以你就瞞著不說?」薑青訴見對方承認,心中不悅。

「事實證明,白大人做不到無私。」單邪嘴唇微微一動:「我亦做不到。」

薑青訴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做不到無私,麵對故人無從下手,我亦做不到無私,任由你一路錯下去最後再給予懲罰,所以我不乾涉事件,卻幾次三番用言語左右你的想法。」單邪慢慢站起來,他身形高大,站時薑青訴立刻要改為抬頭看他。

「起初在陰陽冊上我見曲小荷之名,便有意不管,若白大人當真能秉公處理,便說明你已與人間劃開,真正成為地府、十方殿的白無常,足夠資格長長久久留在我身邊辦事。」單邪輕輕吐出一口氣:「你不忍、猶疑,失了我對你的信任,即便如此,我還想一再為你破例,白大人……不,薑青訴,你究竟能明白我幾分苦心?」

薑青訴徹底怔在原地,她原以為單邪知曉阿武的陣法用意,此番行為是要看她出醜,不信任她,等著她最後失敗,再加以數落,加上一句:你不夠格。

所以她羞愧,她難過,她憤怒,羞愧自己之前對他動心,主動親口勿,難過自己果然不夠狠心,猶豫不決,憤怒自己的一腔熱情換得對方靜坐看戲。

到頭來,反倒是錯怪了單邪的一片苦心?

「那……那你……」薑青訴的腦子嗡嗡直響,她看著單邪的眼,心口發悶,卻又不斷狂跳:「那你任由阿武的陣法奏效,不管他用人間陣法換命改生死簿,又是為何?」

他既有自己黑無常的底線,這麼多年從未破過例,更想薑青訴也與他一樣,隻一心一意為地府辦事,又為何要打破這個底線,以阿武的魂魄,換曲小荷一命?

「因為你氣我。」單邪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轉過身去背對著薑青訴,他眉心微皺,眼中已有悔意,他不該答應阿武,可私心一旦長出,又如何能輕易收住。

「我本想帶你去地府,卻不想被你帶到了人間。」單邪說完這話,一揮衣袖,周圍的結界散了,便說明他不想再談此事。

薑青訴徹底懵了,她楞在原地,隻傻傻地看著單邪的背影,直至客棧外頭有人急匆匆地闖入,這一處的安靜才被打破。

鍾留喘著氣,最後幾乎是趴跪在了薑青訴的跟前,他一口水都來不及喝,指著一旁已經呆若木雞的沈長釋道:「沈、沈哥,給我一杯水。」

沈長釋沒回神,還沉靜在方才結界裡,這兩位大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架中,那對話中的信息量……

鍾留見沈長釋沒有舉動,於是自己手腳並用爬到桌邊倒了杯水,喝下之後順了口氣才往凳子上一坐,抬頭看向薑青訴,嘆了口氣:「白大人,我可沒遲吧?」

薑青訴愣了愣:「遲什麼?」

「您不是給我一日,讓我查清楚嗎?」鍾留伸手拍了拍心口道:「我找到駱昂了,十個時辰沒閉眼,也沒歇著,終於找到他才將阿武的事兒問清楚了。那阿武原是他從青樓裡買來的,本想養在身邊養肥了宰了補道行壽命的,誰知道讓阿武給跑了,他將阿武養在身邊十年,阿武的那點兒本事,恐怕都是跟著他學的。」

薑青訴眨了眨眼睛,朝單邪看了一眼,道:「哦……」

「哦?」鍾留朝沈長釋看去,有些不解,又回頭來問:「哦的意思是……您要如何處置阿武啊?」

薑青訴對他道:「一切都結束了。」

鍾留問:「那我跑這一趟……」

「你殺了駱昂嗎?」薑青訴扯開話題。

鍾留搖頭:「沒殺成,我力氣不足,讓他跑了,又問到這些話,趕著回來告訴您呢。」

薑青訴伸手抓了抓頭發,沒再出聲,鍾留越發得不明白了,於是走到沈長釋身邊,跟他擠著一條凳子問:「沈哥,我不在這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案子怎麼就結了?曲小荷的魂魄收到了?」

沈長釋沒開口說話,鍾留戳了一下他的嘴角,發現他嘴巴張不開,就知道是被無常大人給封了。

薑青訴也瞧見了,方才的尷尬氣氛,她又聽單邪的一番表心意,心裡不是滋味兒,她本來是受氣的那個,不知為何,現在感覺反倒成了她欺負人了。

薑青訴為了緩解這氣氛,主動與單邪說話:「你……你封沈嘴啦?」

嘖,這找的是什麼話?

要道歉便道歉,自己做的不夠,還怪別人隱瞞,最後還是自己受罪,現在想要找個由頭緩和關係,居然還找的這麼生硬。

結果單邪單指一揮,將沈長釋嘴上的封印給解了,轉身朝客棧外頭走去,薑青訴瞧見了,一時進退兩難,抬了抬腳又猶豫不決,直至對方在視線中消失,才忍不住跟了過去。

鍾留見兩人古怪,於是問沈長釋:「無常大人和白大人又怎麼了?」

沈長釋一怔,對著鍾留道:「無常大人居然知道白大人的名字。」

「這有什麼稀奇的?白大人是大昭女相,之前聽戲的時候不還有人貶她來著的嗎?走在路上隨便拉一個人恐怕都知道呢。」

沈長釋搖頭,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不!你不明白!無常大人從來都沒記得過歷任白大人的名字,上一任白大人跟了他兩百多年,他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

鍾留不解:「這……代表什麼?」

沈長釋伸手撫著心口:「乖乖,這是要變天啊……」

薑青訴跟著單邪一路往外走,她既想跟上,又不敢跟上。

這個時辰,鎮子裡已經沒什麼人了,街道隻有幾家門前掛著還未燃盡的燭燈,燭燈外頭罩著燈罩,光芒暗淡。

直至單邪走到一處停下,薑青訴才止了腳步。

「白大人跟著我做什麼?」單邪回頭問她,眉心微皺,顯然不悅。

薑青訴伸手勾著衣擺一角道:「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這不是她想說的話!

見單邪臉色更加不悅,薑青訴嘖了一聲,聲音放低,微微垂眸道:「我來求和。」

單邪沒說話,薑青訴小心翼翼地朝對方看了一眼,她嘆了口氣還是上前幾步,等走到對方跟前了才說:「我心思轉得快,總覺得自己不會猜錯,這次是我沖動了,我當著阿武和沈的麵與你爭吵給你難堪,是我不對。」

單邪臉色稍微好了些:「你不怪我隱瞞你?刻意試探?」

「你這句也是試探。」薑青訴扯了扯嘴角:「試探我究竟有幾分真心來求和,有幾分是不得已而為之。」

被薑青訴戳穿,單邪閉口不談。

薑青訴道:「你總是這樣,什麼都藏起來,藏在心裡讓人看不穿。不過我這個人也欠試探,自從到了十方殿,我越發容易心軟,在你身旁見到了形形色色人間事,就越擇不開。我知道阿武與曲小荷之間我沒處理好,若是以前的白大人,必然會受罰,現在單大人想罰我,我也無話可說,是我自己私心重,是我的錯。」

「如何罰你?打入地獄?」單邪問。

薑青訴一聽地獄,肩膀抖了抖,那地方她堅持去過幾次,後來再也不願意去了,於是她伸手抓了抓臉朝對方看過去,有些為難:「打入地獄未免也太重了些?不然您用鎮魂鞭隨便意思意思,抽個半鞭子什麼的?」

「憑什麼?」單邪麵色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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