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人鬼書: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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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釋自然知道薑青訴是在護著他,就連鍾留都看出來了,隻是麵對單邪的怒意,鍾留不敢像薑青訴那般站出來。

薑青訴又用雞毛撣子在他身上抽了幾下,沈長釋趴跪著一絲聲音也不敢出,事實上,這麼打也不疼。

死了之後成了鬼魂,就不會感覺痛了,薑青訴用雞毛撣子就算在他身上抽一百下,沈長釋的眉頭都不皺,一切不過是做給單邪看罷了,她先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看單邪如何表示。

薑青訴一連抽了二十多下,單邪才開口:「你不累嗎?」

薑青訴頓了頓,將雞毛撣子扔到了一邊,轉身再看向單邪,單邪的手上端著一杯茶,眼神中的情緒依舊很低,心情沒有半分緩和,不過他也沒再繼續開口說要懲罰沈長釋。

薑青訴伸手揉了揉眉心,知道這事兒算是過去了,如果沈長釋下次再犯錯,她真的護不住。

普通的小錯尚可忍,最多就是一鞭子鎮魂鞭,但薑青訴記得,她剛來十方殿的時候沈長釋也因為某事錯過了幾日李慕容之死,後來被打得雙腿都無法現行,這倒不是**上的疼痛,而是靈魂上的。

薑青訴坐回了位置上,側頭看了一眼單邪,單邪道:「鍾留。」

「在。」鍾留將月要彎下來,目光落在一旁還趴跪著的沈長釋身上,抿了抿嘴,有些害怕。

「雲仙城中轉一圈,問清楚與蘇裘相關的一切。」單邪吩咐了,鍾留立刻應下,然後起身朝外跑,去查關於蘇裘的事兒。

薑青訴看沈長釋還跪著,眼睛有些難受,平日裡她已經將沈長釋當成了朋友,此時又不是在皇宮裡,還弄那一套,總覺得看沈長釋這麼跪下來有些別扭。

薑青訴道:「去後院轉轉吧。」

單邪放下茶杯,朝薑青訴看了一眼,然後起身,薑青訴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鬆了口氣,單邪走了沈長釋就能起身了,免得等會兒黎泰和等人從外頭進來瞧見他這副樣子,該非議了。

單邪路過沈長釋身邊的時候道:「將茶倒了。」

薑青訴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單邪拿在手中的茶杯,就放在桌案上,裡頭還有半杯茶,她沒弄懂這句話的意思,不夠好在,這句話也算是許可沈長釋站起來。

兩人走後,沈長釋才慢慢爬了起來,呼出一口氣,低眸朝手中拿著的陰陽冊看去,伸手揉了揉額角,方才還真是驚險嚇鬼。

他走到桌邊,伸手剛碰到杯子,便覺得手指傳來了劇痛,手一鬆,杯子落在地上打碎,杯中濺出的水花灑落在他的衣服與皮膚上。水花如同大火中迸出的火星,直接將他的衣服燒著,幽藍色的火焰轉瞬即滅,正冒著青煙。

沈長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被濺的水漬,那裡的皮膚猶如被燒壞了般,皮肉分離。

他緊皺的眉頭這個時候才鬆開,好在……感受的不過是皮肉之痛而已,若無常大人當真因為薑青訴的一句話而不罰他,他這幾日恐怕都要在恐懼中心神不寧了。

罰了才好,罰了,便代表這件事情過去,他今後不再追究了。

薑青訴與單邪走到了無事齋的後院,她才幾步上前跟上對方,伸手抓著單邪的袖子道:「你方才為何要生那麼大的氣?」

單邪道:「他做錯了事,我不該生氣嗎?」

薑青訴抿嘴:「不是不該……」隻是已經許久沒見過單邪這般生氣了。

後院被茶樓包裹了一半,在二樓茶樓上依舊可以瞧見院子裡的風景,不過此時兩人都沒朝樓上走去,而是順著樓下長廊慢慢走。

單邪朝薑青訴看過去,說:「私交歸私交,公事歸公事。」

薑青訴愣了愣,點頭:「我知曉的。」

單邪當了成千上萬年的黑無常,即便從未與他人產生過與她這般感情,也不代表可以為她廢除地府長久以來的秩序,薑青訴也不喜歡將個人感情帶入到平日的公事之中,尤其是在吃了虧之後。

「這個案子,單大人準備親自辦?」薑青訴問。

單邪輕輕地嗯了一聲:「如果你去,恐怕會有危險。」

薑青訴腳下一頓,抿嘴笑了笑:「有危險不是還有單大人護著嗎?」

單邪走到長廊盡頭的方亭內,亭子很小,隻夠兩人在其中下棋,此時正是正午,太陽當頭照下,坐在亭子裡剛好遮了光,還能瞧見院中的假山與花鳥。

單邪坐在了亭內小桌旁的一個石凳上道:「這世間並非所有的事我都能控製,往往有些意外是無可避免的。」

自喜歡一個人起,明白了這種心境,就更容易患得患失了。普通的案子,單邪一眼便能看穿,知曉其中危險程度,由薑青訴一人去辦倒也沒關係,但有的案子,連他都沒有頭緒,就更不能讓一個才當白無常二十幾年的薑青訴去涉險了。

薑青訴明白他的意思,也知自己的能力有限,有時貴在自知,不添亂就算是幫忙了。

她走到桌子另一邊坐下道:「我方才就很奇怪,一個人的魂魄如何會突然消失?若在被燒死之前他還是活著的,那魂魄必然在身上,從生到死不過才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周圍甚至連個捉鬼的道人都沒有,誰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奪走他的魂魄?」

「你想一想,如何奪?」單邪看向她。

薑青訴抿嘴:「除非,是他身上的那團火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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