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晉江文學城獨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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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此人最愛虛名, 此時被夏樞指著鼻子罵,氣的胡子都歪了,怒道:「你、你沒教養!」

夏樞對這些朝堂上的官們, 包括永康帝都是一陣無語。

他已經臉皮夠厚了,但今日一接觸這些當官的,當皇帝、皇子的, 才發現這些人才是真的臉皮厚, 說話冠冕堂皇, 實際上肚子裡全是歪心思。

他氣道:「小爺臘月寒天的跳進冰水裡麵把褚源撈上來,還跟你這個意圖搶褚源的談教養?」

「誰要搶……」周良氣的直抖,隻是剛說了半句,就愣住了:「你說什麼?」

褚源竟然是夏樞救的?

眾人:「!!!」

全場除了褚源外, 無不目瞪口呆!

永康帝更是驚的張著嘴吧, 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你不會是騙人的吧?」元州難以置信地開口, 他看了看沉著臉和阿爹和大哥,根本不願接受這一事實。

「騙你乾什麼?」夏樞對他翻白眼:「我和褚源姻緣天定,老天爺都希望我們在一起。」

燕國公府父子三人一時神色復雜, 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另一個不知該說什麼的是永康帝。

他竟然被愚弄了?

永康帝臉一下子比鍋底還黑,對褚源怒道:「你竟然騙朕?」

褚源神色淡定:「臣從未騙過皇上。」

「你還敢說你沒騙過?」永康帝氣的青筋直冒:「你騙朕說賜婚之前你有心儀之人, 還騙朕重新給你賜婚……」把他完全給套了進去,永康帝從未被人這般戲弄過,氣的恨不得殺人。

「臣沒說謊。」褚源直「視」永康帝,絲毫不懼:「賜婚之前,夏樞確實是臣的心儀之人, 臣也確實向他允諾過婚事。賜婚時,臣不知他就是當年救臣之人,心裡自然不願, 隻是經過慢慢相處才又喜歡上他……」

「你這話漏洞百出,他既然救了你,又是你的心儀之人,你還向他允諾了婚事,為何還說,賜婚的時候,你不知他是當年之人?」元州比永康帝還生氣,怒道:「你說謊。」

永康帝本來氣的想掀桌,可是看著元州憤怒的一幕,心情竟然詭異的好了許多。想到外界關於夏樞和元州的傳言,永康帝心裡微微一動,看著褚源:「你最好能跟朕解釋清楚元州的問題。」

褚源沒有搭理元州,而是直接問永康帝:「皇上可記得臣年前說過感激皇上給臣和夏樞賜婚的話。」

永康帝自然記得,不過不知他又要搞什麼名堂,心中戒備:「怎地?」

「臣沒有說謊,臣當時以及現在的心情都是對皇上無盡的感激。」褚源說罷,轉頭「看」向夏樞,夏樞忙抓住他的手,上前一步,看著他,兩人手牽手,一起麵向永康帝。

褚源道:「當年夏樞為救臣,寒冬臘月跳進冰水裡,臣回到侯府後,有太醫診病,有大量珍貴藥材治病,不過風寒一場,身子幾日便好。夏樞回到家中,隻有村大夫和最便宜的藥材,他高燒不退,一度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退了燒,沒過兩天就又復發高燒,陷入昏迷,幾次三番的高燒昏迷,攪混了他的記憶,最終他熬了幾個月,熬過大病,活了下來,卻也忘了有關臣的記憶。」

褚源「看」向夏樞,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夏樞依賴地蹭了蹭他的手掌,褚源神情一瞬間溫柔下來,他「看」向永康帝,神情恢復先前的冷淡,繼續道:「因為想殺臣的人躲在暗處,臣不知道那人是誰,是否當時就躲在附近看著臣沉屍惠河,臣害怕夏樞救了臣之後,會被連累,所以不敢詢問他的名字和住址,隻叮囑他若是有事,就去京城淮陽侯府找臣。之後臣就先離開了,打算把暗處的人引走,讓他安全回家。隻是後來,他就再無音信。臣私下打探過,卻因不知他姓名、長相、家庭住址,翻遍了京城方圓百裡的戶籍信息,都未將他找出來。若不是皇上賜婚,臣可能這輩子都要錯過他,所以臣的感激是真心的。」

褚源說的話真真假假,可夏樞聽了之後,隻覺得鼻子一陣酸澀,他抿了抿唇,有些小愧疚:「我不該生那麼大的病……」

「是我不該把你丟下,應該把你帶回淮陽侯府。」褚源自從知道他差點兒沒熬過那場大病,後來熬過大病,身子也毀了,心裡真是追悔莫及。

「你都說不知道他的信息,他也忘了記憶,怎麼確定那個救你的人是他?」元州還是不願意相信,他看著夏樞,無比希望過去的事情沒有發生,他沒有為了出一時之氣,將褚源敲暈,扔在露天荒野裡,那樣褚源可能就不會遇上綁匪,也就不會遇上夏樞,叫夏樞生那麼一場大病……

「年前廢後設計的那一場,你記得嗎?」褚源終於「看」向了他。

元州皺起眉,他已經隱約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心裡更難受了:「小樞恢復記憶了?」

褚源道:「為救洵兒,小樞又經歷了一場生死,醒來之後,他記起了曾經的記憶。」

元州嘴巴張了張,再也說不出話來。

夏樞經歷的兩場生死之劫,他們燕國公府都逃不了乾係。

一次是他,一次是元宵……

明明是淮陽侯府為給褚源謀劃篡位,勾結異族、殺他二叔、毒他阿娘、搶他小弟,他們不對褚家人以及褚源這個吃盡元家人血饅頭的背地裡下毒手,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寬容,可是,怎麼會兜兜轉轉,讓小弟承擔了一切……

元州突然就很迷茫,不知道這麼些年來的恨意是否還有堅持的意義。

永康帝眼皮微垂,將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全部納入眼中。

他沉吟半晌,看向褚源:「這麼看來,你和夏樞倒也真是天注定的緣分。」

殿中大部分人今晚上本是打著看笑話的心思,看褚源和夏樞這一對類淮陽候及其夫人的小夫妻,如何被皇上玩弄於股掌之中。

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也是眾人沒有預料的。

不過瞧這小夫妻跌宕起伏的經歷以及仿佛上天都給安排好的姻緣,心中還是不免生出一些感嘆。

「皇上。」除了公務,一向不喜摻和閒事的大理寺卿韓延站了出來,說道:「安王及夏樞乃佳偶天合,冊封夏樞為安王妃怕是上天的意思。」

永康帝見孤家寡人、冷情冷性的韓延都出來說話,心道可能真的是天意。

他一直以來都迷信怪力亂神,此時經褚源一番解釋,又見韓延出麵說話,心中已基本認定天意叫夏樞做褚源的王妃。

就像他認為自己是真龍天子,燕國公府的小雙兒該是他天命的皇後一樣,他認為天命不可違,隻有遵從老天的意思,他的皇位才能長長久久,穩若磐石。

想定之後,永康帝倒也沒有繼續為難:「既然夏樞是你的心儀之人,你又堅持他做你的安王妃,那朕就準了。隻是……」

他表情一肅:「夏樞為你傷了身子,子嗣艱難,朕也不是不講情麵之人,非得要他為皇室誕下子嗣,延續血脈。你把這個八個美人兒全部納了。」

他指著殿上跪著的八人:「朕不要求你給她們位份,隻要求她們盡快為皇室開枝散葉,朕能早日抱上侄孫。至於生下的子嗣,就全抱到夏樞膝下撫養,也免得他膝下無子。」

從最開始的不願冊封夏樞為安王妃,到勉強願意冊封他,但必須同時冊封其他人,瓜分安王妃的權力,再到現在的讓夏樞做獨一份的安王妃,不強製要求冊封其他人,永康帝明麵上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大家都以為褚源得償所願,事情就要揭過去的時候,褚源卻仍是堅持道:「皇上,臣隻要夏樞一個,其他人請恕臣概不能受。」

「父皇為了滿足你的心願,一再退讓,你不要得寸進尺。」看了半晚上的戲,大皇子開始煽風點火:「父皇和二弟一片好意,你卻不識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說你是不是心有芥蒂,覺得父皇和二弟是在害你?」

「二弟就不說了,前科累累。但是父皇一直以來對你可謂是恩寵有加,得知你身世之後,更是冊封你親王爵位,你怎麼能如此行白眼之事,將他視作仇人一般?」大皇子義憤填膺。

二皇子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就黑了,狠狠地瞪著他那狼心狗肺,見機就說他壞話的大哥。

隻是永康帝自想起廢後,心中就對二皇子起了無名火,也不在意大皇子言語中對二皇子的不悌之意,而是接著大皇子的話,一副認同,又被褚源傷了心的模樣:「朕已經盡力滿足你的願望,冊封夏樞為安王妃,你還想要朕怎樣?」

他道:「你爹娘早早的就不在了,你不把朕當親人,朕也就認了,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夏樞不能生,這是事實,你不能為了他一個雙兒,連父母都不孝了。」

他手指指著殿中之人:「你不信問問在場的各位,若是他們家中有一位像你這樣為了個雙兒,忤逆不孝爹娘的兒子,他們會不會氣的打斷他的腿,把他逐出家門?」

不孝在李朝可是大罪,永康帝話一出來,殿中嘩地一聲就炸了。

二皇子見大皇子已在永康帝那裡表現過一回,怕自己被比下去,忙大聲道:「若是兒臣有這麼一個不孝順的兒子,打他一出生就會把他掐死,塞回娘胎裡去。」

說完,還送了褚源一個陰惻惻的笑。

皇子們都開口了,皇子的擁躉們也不能落後。

「若是不能傳宗接代,要了有何用?」

「為了一個雙兒,斷絕親情血脈,如此不忠不孝,簡直枉為人子。」

「荒唐,一個雙兒,還有爹娘祖宗重要?」

「娶一個不下蛋的雙兒,連孩子都不要,怎麼對得起爹娘?」

……

大殿上,女人和雙兒們閉口不吭聲,男人們紛紛開火,一副不生兒子,不能傳宗接代就不配活著的模樣。

夏樞抿了抿唇,有些心酸難受,也有些慌亂無措,他垂著頭,沒有吭聲。

雖然他和褚源還沒圓房,但他的身體自己知道,日常都是冰冰涼涼的,原本身為雙兒就不易有嗣,他身體受寒,大病兩次,底子毀了,就算以後圓房,也很大可能不會懷孕生崽。

夏樞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叫褚源隻和他在一起,斷子絕孫,受人唾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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