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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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滿一個月之後,我終於得以出院了!

蝸蝸仍舊不肯我抱,一抱就哭,哭得眼淚鼻涕全都出來,眉眼紅彤彤的,可惱又可憐,金蠡兩隻手都提著大行李袋,所以隻能由李琪琪抱著率先出了門。

我牽著小硯硯的手,落寞的走在最後,胡安醫生跟在我的身旁,用生硬的普通話叮囑我不必恪守羊城坐月子的奇怪風俗,什麼忌吹風啊,忌洗澡啊,忌出汗啦,都是沒有科學根據的……

胡安醫生學習語言的能力很強,我認識他快一個月了,普通話的咬字一天比一天標準,現在已經說的得有模有樣了,就連羊城的白話,他也能用磕磕巴巴的語調說上幾句了。

我連連點頭,他可能沒有弄清楚什麼是坐月子,我的坐月子,早已經在住院期間度過了。

因為沒有奇奇怪怪的忌這忌那,胡安醫生以為我回去休養,就得遵守產後的陳規陋習。

我難以和他說清楚,畢竟生小孩與產後調養的事,我身為男兒身,的確羞以提及。

回到闊別已久的家裡,我居然有恍然如夢的感覺。

院子裡的花樹一如從前那樣熱鬧,隻是在我跌倒的地方,金蠡叫人刨開了水泥地,騰出了一塊空地,不知從哪兒移植來了一棵梧桐樹,梧桐樹還很小,主杆跟成人拇指的粗細差不多,約莫兩尺來高,十幾片碧綠的葉子綴在上麵,頂端還冒著新芽兒,倒是鬱鬱蔥蔥,隱藏著蓬勃的生機。

這是羊城人的習俗,家裡一旦有寶寶出生了,就會在附近種上一棵樹,寄予了期盼與祝福。

江淮沼的女兒江畔月出生時,院子裡就種了一棵金絲楠木,因為金絲楠木寓意是富貴、平安,其實出生在江家這種大戶人家的小孩,隻要不自甘墮落,想要榮華富貴,一生順遂,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梧桐樹,則象征著祥瑞的意思,它是傳說中的神鳥鳳凰棲息的神樹,據說種好了梧桐樹,鳳凰就會飛下來安家落戶,護佑住宅安寧,主人飛黃騰達。

可我知道金蠡的用意,鳳和凰,一雄一雌,雌雄同時落戶在這裡,不正是和我同樣體質的蝸蝸麼?

我一直以為金蠡沒有歧視畸形的雙性人,是因為肖夙辰。

或許我想錯了,在他的眼裡,雙性人也是正常人,也是祥瑞神獸想好好護佑的人。

「琪琪小姐,」一個五十開外的女人捧著一盆清水,從裡屋走了出來,笑著對抱著蝸蝸的李琪琪道:「囝囝第一次回家,按照習俗,囝囝是要親自給樹澆澆水的,那樣樹兒跟娃兒就能一起健健康康成長了。」

這個女人就是李琪琪家的保姆李阿姨,因為我跟蝸蝸的體質特殊,生怕請來的月嫂嘴疏,把蝸蝸的身體秘密張揚了出去,屆時,不懷好意的人就會大做文章,旁人譏諷、獵奇、同情的目光,更會緊跟蝸蝸一輩子,我不願這種事發生,更不敢想象這事要是發生了,我會做出怎樣應激的事情出來。

沒有被傷害過的人,永遠理解不了痛到絕望的爆發是怎樣的決絕!

李琪琪很體諒我的困境,就將在她家服務了將近三十年的保姆借給了我,就是眼前這個李阿姨。

「這樣的嗎?」李琪琪俏皮地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她才新婚不久,還沒有接觸過與初生兒相關的事情,卻在努力學習和掌握,為不久的將來做準備,於是轉身對我笑道,「戚戚,那你抱著這小東西,陪他給小樹澆上第一滴水!」

我趕忙接過了蝸蝸,意外的,小家夥居然沒有哭鬧。

金蠡放下行李,大步走了過來。

盆裡的水是溫的,我和金蠡把蝸蝸的一隻戴著銀鐲的小手浸濕,放在小梧桐樹的上方,輕輕抖了抖,一串水珠兒從小家夥的手裡跳落,滴到了碧綠的葉子上,勝利完成了儀式。

屋裡早就擺滿了一桌豐盛的菜餚,是李阿姨做的,色香味俱全,小硯硯讒讒地嗅著鼻子,一邊咽著唾沫,一邊爬山了椅子,目光卻落在我的臉上,一副想偷吃,卻又怕我責罵的神色。

我最近忽略小硯硯的地方太多了,心裡很是愧疚,趕忙將蝸蝸送到金蠡的懷裡,抱著小硯硯坐好,夾了一塊帶著熱氣香噴噴的紅燒肉,吹了幾下,才將讓小家夥垂涎的肉餵進他的嘴裡,笑著問:「好吃嗎?」

小硯硯大口的咀嚼著嘴裡的肉,眉開眼笑地點著頭,含含糊糊的說道:「好吃,好好吃!」

李阿姨做的飯菜果然好吃,大夥兒都贊不絕口,就連最初一直嚷著要給我物色幾個保姆的戚三翰喝了一口李阿姨煲的湯,就再也沒有提另找保姆的事了。

送走了李琪琪夫妻和戚三翰,我慌忙尋出平板,心裡還惦記著住院前接的畫稿單。

沒成想,平板黑乎乎的,一點電都沒有了。

這也難怪,畢竟我都住院整整一個月了!

我給平板插上電源,金蠡不知跟誰在通話,對方似乎講了一大段話,他眉目肅冷的聽著,沒有說一句話,大概又有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吧。

我把目光移到跟前,小硯硯正蹲在嬰兒推車前,目不轉睛的盯著車內的蝸蝸,自從知道了蝸蝸是親人,會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之後,他就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還愛喝奶的小小孩抱有極大的興趣,常常跑到蝸蝸的跟前,拿著自己心愛的玩具和他分享,或者把蝸蝸當成了自己最忠誠的聽眾,絮絮不止的跟他說今天見了誰,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玩了什麼……

蝸蝸隻安靜的喝著奶粉,心滿意足的眯著眼,似乎昏昏欲睡,又仿佛神遊太空,壓根不聽小硯硯的瑣事,每每這個時候,小硯硯就會捏一捏他肉肉的臉,或者肉肉的手,肉肉的腳,然後又捏捏自己的,似乎在提醒他,身為聽眾是不可以分神的。

現在也是這樣,小硯硯高高興興的和蝸蝸分享李阿姨煲的湯有多好喝,可蝸蝸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這會兒正乾勁十足的自力更生,兩隻手抱著奶瓶,大口大口「咕嚕咕嚕」的喝著,喝得有滋有味,仿佛奶瓶裡裝的是仙露瓊漿。

「有這麼好喝嗎?」小硯硯十分奇怪,在他的認知裡,奶粉太淡了,沒有橙汁香,也沒有可樂甜,純牛奶都比它好喝,怎麼蝸蝸卻吃得這麼歡?

他懷疑蝸蝸嘴裡喝的奶粉跟他喝的不一樣,忍不住掰過蝸蝸抱著的奶瓶,就著奶嘴嘬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皺著眉頭,困惑的說:「不好喝哦……」馬上把奶嘴還給了蝸蝸。

我不禁失笑。

可當看到蝸蝸竟然對小硯硯翻了個白眼時,又笑不出來了。

我敢確定,那真的是個很明顯的大白眼!

對比兩年前的小硯硯,我有時候真的懷疑蝸蝸是看得懂眼前發生什麼事的……

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我甩了甩頭,連忙驅趕這麼不切實際的念頭。

金蠡正好結束了通話,眉宇間霜寒未消,他半蹲在我的身旁,親了我的臉頰一口,知會似的說:「我出去一下。」

我點點頭,家裡有李阿姨幫著忙,我又有照顧小孩的經驗,金蠡在不在都沒多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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