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們很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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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瑜回到家裡的時候, 就看到江景翔跟隔壁鄰居白三嬸的兒子白大苗飛奔著出去,一副急切的樣子。

「你們這是要去哪?」她問了一句。

江景翔邊跑邊回答:「姐姐,哥哥和別人去掏蜜蜂窩了, 有蜂蜜可以吃了, 我要去看看!」

一聽到這個, 江景瑜就起了興趣:「在哪裡,我也去。」

聽到她也去, 江景翔和小夥伴的腳步沒有停頓,還是往前沖,江景瑜跟在後麵,然後來到了一處她沒有來過的山裡, 在前麵山坡有一棵樹上吊著一個蜜蜂窩。

但是這個蜜蜂窩已經隻剩下一點點殘骸,其餘的已經被人割走了。

江景瑜看了看痕跡, 「不是這裡吧,這已經被割了有段時間了。」

就連那些蜜蜂都不在,也不知道是被廢棄還是說那一窩蜜蜂已經都被煙熏死了。

江景翔呆了一下, 反復在周圍查看:「哥哥明明說是這裡的!」

那要麼他說錯,要麼撒謊,江景瑜傾向於江景騰撒謊了, 這蜜蜂凶, 可不是小孩子可以湊熱鬧的,所以說了個別的地方岔開。

江景翔也想到了這個,有些沮喪「哥哥是不是沒說對啊。」

把他哄到了這裡,那哥哥是在哪裡?

江景瑜這個時候也不著急了, 剛剛也是看著這裡沒有蜜蜂才會這樣帶著他們過來,要是真的惹怒了蜂群,就是不帶毒的, 那尾巴尖也不是好惹的。

說起來這事,本來江景騰也沒有告訴誰,隻是他在準備東西煙熏蜜蜂巢的時候被白大苗給看到了。

然後這個小夥伴就眼巴巴的過來找江景翔了,想要一起去看熱鬧,如果能夠分到一塊蜂蜜就更好了。

甜甜的蜂蜜誰不喜歡呢?

江景瑜扌莫了扌莫江景翔的小腦袋:「行了,回去吧。」

回去等了一會兒,江景騰用蕉葉包了半個蜂巢回來,這個蜂巢不大,他的同伴一起去,兩人一人一半,分到手差不多半斤的樣子。

江景瑜拿出一個空罐子出來:「我已經清洗乾淨了,水也擦乾了。」蜂蜜可以直接往裡麵裝。

江景騰:「還有些蜂蛹,我沒要。」不多,不夠一盆菜的,還不如都給小夥伴讓他泡酒。

江景瑜掂量了一下這個蜂巢,臉上帶笑:「也可以沖泡一陣蜂蜜水喝了。」

她看了又看,這是野生蜂蜜,純野生!

在後世想要遇到這樣的可不容易。

看到了眼巴巴的江景翔和白大苗,江景騰愣了一下,然後給白大苗掰了一塊,用蕉葉包好:「這個給你,這事不能說出去的,明白吧?」

他一副鄭重的語氣叮囑小朋友:「能不能保守秘密就看你的了!」

白大苗使命感爆發:「保證完成任務!」

等到白大苗歡喜的離開了,江元同就提著個茶壺過來:「今天大家都泡一碗喝了甜甜嘴。」這件事情到底有別人知道,所以他們家也沒有節省。

有什麼好東西就先吃到嘴裡,這樣就跑不掉了。

他們家七口人,每個人泡一碗蜂蜜水喝了,數量就去了不少。

江景翔看著還剩下的,不舍溢於言表,還不停的舔嘴巴,他們這些小孩哪裡有那麼多零嘴呢。

這個時候要說零嘴,就是紅薯乾、炒豆子,還有外麵摘到的野果子。

蜂蜜這種好東西,沒多少機會可以喝到。

江景瑜:「回頭姐姐工資發了,就給你買糖吃。」

江景翔立刻笑開了花。

江元同看著姐弟和睦的樣子笑了笑,心裡欣慰又惦記。

在和孫女談起兩個女兒的事情之後,到底是放心不下,就分別寫了一封信寄了過去。

二女兒是在海城。

大女婿是澗城。

應該收到信了吧?

但是卻讓江元同有些意外,他先收到了大外孫鄭樂海發來的電報,電報說他妹妹成了知青,他走了關係讓對方來到了上莊村,請他多照顧,在後麵還奉上了火車的班次。

因為電報貴,費用按字來算的,事情的經過江元同還糊塗著,不知道為什麼外孫女會成為知青,但關鍵信息他是知道了,也就是說很快外孫女就要來這裡了?!

而二女兒那邊的包裹後腳也到了。

包裹很大,不重,拿回家,打開信之後江元同沉默了。

在那裡有三雙給他做的鞋,還有一件有八成新的軍大衣,十分厚實,冬天穿上它肯定就不冷了。

江元同按照女兒信上說的,拆開三雙鞋,在厚厚的鞋墊裡找到了她藏在這裡的錢和票。

在那件軍大衣硬硬的邊角也藏了一些,看到這些,江元同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二女兒那邊的情況怕是不好。

信上說委托他們到時候幫忙照顧她的小兒子,會有人幫忙帶過來。

這點是沒問題,但是他們自己呢,還有外孫呢?

想到即將到來的外孫女,江元同眉頭緊皺。

要是實在不行讓二女兒的大兒子來這也可以,他們這裡不能說有多出息,但好歹吃喝不愁,能把日子過下去。

想到這裡,他立刻發了電報過去。

如果這些事情被江翹知道了,她又會瞠目結舌,因為上輩子並沒有這些事發生。

在她的認知裡,二姑姑是風光,但也就風光了這些年,她很快就要進農場改造,然後沒幾年就死在農場了。

她那個已經上了大學卻又停課的大兒子也沒有到他們這裡來當知青,而是在海城當一個工人,但是因為父母的情況一直被排擠,還有批dou,有一次也不知道怎麼的,瞎了一隻眼,下場好不到哪裡去。

大姑姑那邊,這個表妹她是憤怒之下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的,被分去了東北那邊,她一個小姑娘之前哪吃過這種苦,生了一場大病後就沒了。

澗城到他們這裡沒有直達火車,要在中途中轉,具體時間不知道,但他們這裡有知青要來,大隊長肯定是知道的,因為上麵安排到的話會通知大隊長去接人。

江元同讓江景翔和江景瑜一起去接他們表妹,「你們表妹今年十五歲,剛初中畢業,之前也沒怎麼吃過苦,一路過來也辛苦了,你們去接一接她。」

至於房間也好辦,她就不去住知青大院了,在他們家就能住得下。

他們家現在是江元同張流雲一個房間,江明智葉紅秀一個房間,江景瑜單獨住,江景騰江景翔一個房間。

除了這些房間,另外還有一個堆放雜物的雜物間,現在裡麵堆了很多做木工用的工具,以及用不上的木材。

現在就把那個工具室的房間騰了出來,本來江元同說是表姐妹一起住,也夠寬敞,但是江景瑜直接表示了,「我去住工具間,這間房給表妹住。」

她有那麼多的秘密,要是連自己單獨房間都不行,那她在家裡就一點隱私空間都沒有,不能進遊戲了。

她估算自己快十級了,很快她的遊戲又有新變化,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樣,跟人合住,太不方便了。

顧慮到她需要工作,所以就把那工具間收拾了出來給外孫女住,這兩間房也是差不多的,隻是朝向沒那麼好。

那些工具就找其他空著的地方堆,這些一清出來,房間空盪盪的,隻有一張舊的木架床。

江明智:「床還結實,可以繼續用,櫃子箱子我給她打一個就好了。」

自己家就是做家具的,缺什麼自己做起來也快。

顧向恆在知道他們兩個有表妹要來這邊下鄉,想要和他一起去接人,多看了他們一眼,這是巧合,這也太巧了?

他更相信是走了關係。

在這點許多地方還是比較寬鬆的,有的選擇可以隨他們選,這樣有目標的話,走走關係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看樣子這個叫鄭樂英的知青來這裡投奔她的外祖家,不會像其他知青那樣不適應了。

對這些知青的到來,顧向恆是歡迎的。

因為代表著新鮮血液,而且這些知青要是用的好了也好用,比如他想改進一下大家一些不好的壞習慣,需要外力的推動,還有想讓大家知道更多別的地方的生活,開闊眼界,眼界廣了,心月匈也會跟著更廣大。

比如他近段時間就有在構思村裡的掃盲。

1950年,召開全國農農教育會議,確定掃盲,在五十年代,村裡搞過不少,但是成效不是很讓人滿意。

小孩子學習都不定性,難道大人就會喜歡學習了?

更別說大家下地辛苦一天,本來就身心疲憊,對學習更是不感興趣,所以掃盲活動一度停滯。

顧向恆現在想要重新做起來。

不說學富五居,能認出常用字,會簽名,就很好了。

要是有人順帶著被激起了好學之心,就更好了。

而且掃盲了,學普通話也更順理成章,不會有外地人來了,就無法交流。

有些知青覺得自己受到了排擠針對,這是誤會,他們這裡真沒有這樣的事,換成本地村民也是一樣的,語言不通,而且很多年紀大了,更不會一門新的語言,雙方都聽不懂,這怎麼跟知青交流?隻有這些知情學會了本地話,才能跟大部分村民無礙溝通。

要是知青當老師,他們來自五湖四海,自帶的談資就能吸引大家的注意。

因為要接人,不知道他們帶了多少行李,顧向恆駕駛牛車過去,江景瑜江景騰搭了順風車。

三人一起坐著牛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顧向恆跟江景瑜取起了經,說起了掃盲的計劃。

這是好事,江景瑜是支持的。

顧向恆問江景瑜:「有沒有興趣當掃盲老師,有空過去講一節課,你可以講你連載的那些連環畫上麵的故事,也可以講其他故事,我希望能夠趁機教會大家用更多的字,知道更多外麵的世界,開闊眼界。」

他的話語裡不乏惋惜:「很多人一輩子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最遠的就是縣城,去縣城來來回回就走那幾條街,他們沒有上過學,不認識字,接觸的不是自己家的,就是本生產大隊的,認識被局限了。」

這是事實。

就像葉紅秀,她是細柳村的,嫁到了上莊村,迄今為止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除此之外,她還去過王家坳走親,然後就沒了。

她的大半輩子,都在這片土地打轉。

像江景騰不到二十,去了一趟海城,這是很少見的,這麼久了,還時不時有人問他一路的見聞。

江景瑜問了時間頻率,顧向恆沉吟了一下,「這件事,我還要看看這回新來的知青性格特長,按照我的想法是請七個人,每一天都有一個人掃盲給大家上課。」

「要是今天沒空,明天去,明天沒空,後天去,隻要有空了總有人在給大家上課的。」

怎麼留住這些掃盲的人,傳授知識,就要看掃盲老師的功底了。

江景騰:「請?怎麼請?」

顧向恆:「掃盲老師不能白出力,給工分。」

這下不怕那些知青不樂意。

江景瑜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才能,她畫的漫畫也是說故事,但這是在用紙和筆說故事,換成人口頭來表達,那是不一樣的。

既然廂沒有想好,她也不急,「我仔細考慮一下。」

江景騰蠻有興趣的,「我覺得可行,晚上大家夥也沒什麼事乾,要是有人講故事,大人不好說,那些小孩子要樂瘋了。」

顧向恆:「小孩更要學。」他想了想村裡入學的孩子,心裡嘆息。

一個個才那麼點大就要忙裡忙外,家裡舍得供去上學、有本事供去上學的比例真不高。

還是要大家都富裕起來,觀念也要跟上來。

江景騰:「還有一個是要讓大家別老是那麼重男輕女,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了,送上小學的女孩子才多少,一眼看去大半都是男的,有些人家裡窮了沒辦法不能上學,想要學認字,我們掃盲班也可以教,但是在有條件的那些就看不過去,這是觀念需要改變。」

顧向恆有些意外和驚喜,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江景瑜補充:「還有些人家不像話,仗著是男人有體力優勢,喜歡對家裡女人動手,大隊長,我覺得這點你也注意一下。」

江景瑜對這點很不滿,她是恰好遇見過一次,看到她對方就收手了,然後當做沒事人一般走了。

這樣的事,就算在後世也不好管,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的女人更缺乏反抗意識。

顧向恆認真的聽了,對這對年紀不大的姐弟生出了贊賞,受限於時代,很多想法局限於這個時代,越顯得他們難能可貴。

一路上三個人嘴巴沒停過,對彼此的認知也發生了改變,都產生了驚喜感。

說到後麵,說話熟稔,儼然已經是朋友了。

比之前食客和廚師的關係邁進了一大步。

*

他們在火車站接人,顧向恆帶了個牌子,寫著上莊生產大隊,站在出站口舉著牌子,離開的人都能看見,知青也不例外。

牛車不能開進來,在外麵由江景騰看著,江景瑜站在顧向恆旁邊,看著人群。

等了一會兒,一夥人過來了,他們年紀都不大,臉上還有稚氣。

粗略數一數,有十幾個。

這當然不是都分到上莊村的。

上莊村這回分到的隻有三個,但他們是同一波分到易水縣的。

這一夥人有人眼尖,看到出站口有個牌子,寫著上莊生產大隊,指了指這裡,「看那裡,是上莊生產大隊的,朱文你不就是被分去上莊生產大隊的嗎?」

之後就有三個人率先向他們這邊走來,其他人落後一步也跟著過來。

顧向恆:「是分去上莊生產大隊的知青嗎,我是大隊長。」

一個少年應答:「是,我是朱文,這是郭雪蓮,鄭樂英,我們三個都是上莊生產大隊的。」

顧向恆點頭,旁邊就有人問:「「我是被分去王家坳的,不知道王家坳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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