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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魏宣燁。

怎麼會是魏宣燁?

容鳳笙這才想起自己暈倒了,這位太醫令,應該是來給她治病的。但是,她想不起暈倒前的細節。

她記得魏宣燁看他的眼神。

他坐在黑暗中,眼眸像是兩盞昏暗的燈,停留在她的麵容之上。他很久都沒有說話,半晌,才將手輕輕從她的掌心抽開,低聲道:

「娘娘,陛下就在外麵。」然後,他似乎是嘆了口氣,看著她的神情之中,還隱約有著憐憫。

隻是為什麼?容鳳笙卻來不及去細細探究。

她屏住呼吸。

隱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是她最想聽到的聲音,那個挺拔的背影,亦是她最想見到的人。

「因為阿笙想醒來第一個看見我,卻沒有看見,所以就覺得,遺奴不聽話了嗎?」謝玉京的指腹擦過她的眉眼,語氣深沉。

「我是不是很奇怪,」容鳳笙咬住了嘴唇,有些慌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覺得,我可能需要一個人靜靜。」

「你現在一個人可以靜下來嗎?」

謝玉京驀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拉下來,用了不小的力氣,容鳳笙猜測他應該是生氣了,隻是為什麼生氣?她都還沒有生氣呢……被他按坐在床榻之上,她有點懵懂地抬眼看他。

「要是想讓我陪你,那就直接說,」他站在她的身前,月要正好對著自己,他儀態極好,月要部更是堅韌挺拔,束著玉帶,看上去很好扌莫的樣子,她強忍著伸手的沖動。

「不用壓抑著,也不用故作堅強,在我麵前,那些都沒必要。」

「遺奴。」

「嗯。」

忍不住了,容鳳笙直接上手環住,然後將臉龐靠近,感受到韌性十足的肌肉。

「我想聽你叫我姐姐。」她的聲音悶悶的。

卻感覺到身前之人微微一僵。

「為什麼?」

他掐著她的後頸,將她拉遠自己,捏起了她的下巴,謝玉京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臉色有些白,愈發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黑,濃若寶石的眼瞳中倒影著她的麵孔,有些執著地要一個答案。

「因為叫其他的,都好老。」

她開始在意這些她一直以為,不在意的東西,不自覺帶了點撒嬌的語氣。又輕飄飄地,嘆了口氣,「一直想做遺奴的姐姐來著,被冷冰冰的小屁孩追著叫姐姐的感覺,應該不錯。可誰知道……」

世上就是有這樣的陰差陽錯。

但,命運還是眷顧世人,將對的人,送到了他們的麵前。

至少,她沒有遠嫁邊疆,大興有數不清的和親公主,溫儀長公主是為數不多的例外。

謝玉京沉默許久,方才緩聲道,「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不論你的身份是什麼,我想我還是愛你。」

「你為什麼愛我。」

「這個問題,我很久之前就回答過了,」他撫弄過她的睫毛,她睫毛很長,擦過指腹有些癢癢的,「因為你讓我相信,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好人。」

「所以,你想聽我叫姐姐,我也會叫。在我這裡,這些都隻是一個稱謂罷了,重要的是你,是阿笙,而不是姐姐、母親、母妃、或者別的什麼。」

「姐姐,」他口勿上她的額頭,「我愛你。」

蜻蜓點水,卻比往常的任何一個口勿,都要撩人。

她低低道,「謝謝你。」

「在我麵前,永遠都不用說謝謝。」

謝玉京莞爾一笑。

可心頭卻籠罩著揮之不去的陰雲。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她會收回吧?畢竟她是這麼一個,連愛恨都乾乾淨淨的人。

她不會,愛一個騙她忘記至親至愛的人。

他心口一縮,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偷來的吧,上天會不會懲罰他,某天就讓一切回到原點?他緊緊將她抱進懷中,近乎貪婪地嗅著她發間的香氣。

情之一字,到底是什麼?

在這場奪心的拉鋸戰中,多少人沉淪,多少人甘願迷失,永不醒來?多少人一敗塗地,多少人屍骨無存,又有多少人永遠找不回真實的自己,甚至甘願為愛粉飾太平、自我獻祭?

「姐姐,姐姐,」謝玉京深深看她眼睛,一聲一聲低喚,她真的忘記了容繁衣嗎?真的忘記了那個不可磨滅的印象了嗎?他不能問一句,連提及半個字也不能。

容鳳笙看著他將臉龐貼近,高挺的鼻梁在她的手背上輕蹭,不禁好笑,怎麼還是這麼黏人吶。她撥弄了一下他的額發,心裡湧起無限柔情。

這是她看著長大的人呢。

「給你建一座佛堂吧。就一座。」

他忽然說。

說是為她,其實隻是為了他的私心,他想永遠地困住她而已,除了肉身以外,還有魂魄。三魂六魄,全部都留在他身邊吧。

即便將來,百年之後,不論是歸為黃土、還是去往了極樂,都有可以回來的地方,而他就一直在這裡等待著,盼望著與她永遠、永遠相守的一天。

他知道,一輩子相守的日子有多短,世上相愛之人,總有一個人要先離開。

而留下的那個人,還要一個人獨自活很久,在沒有對方的狀態下活很久,見不到,聽不到那個人的聲音,痛苦難過的時候也無法擁抱,再也找不到那個人的蹤跡。

正因為他對生命的漠然,才更令他,覺察出生命的脆弱與易碎。他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容鳳笙有些猶豫,不經意與他眼神撞上,他的眼瞳清澈深邃,像是春天的湖泊,泛起的每一點漣漪,都驚艷無比,令人難以忘懷。她頓了頓,微笑起來,「嗯,好,隻要是遺奴的決定我都支持。」

謝玉京即刻起身,「我這就擬旨。」

小指,卻忽地被人勾住,他一怔,對上一雙含著請求的眼眸。

「遺奴不可以多陪陪我嗎?」

謝玉京的指尖情不自禁地蜷縮起來,他的手逐漸收緊,收得不能再緊,忽然轉向外間,朗聲道。

「止喜,將奏折全部搬到含露殿,朕今夜在此處歇息。」

容鳳笙得逞一笑。她忽然起身,抱住他的肩膀,將唇印在了他的唇瓣上,謝玉京熟練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容鳳笙還不習慣主動,她隻是淺淺的啄口勿,在他的嘴角流連,於是很快就被他占據了主導。

謝玉京將她的發撩到耳後,然後勾住她的脖頸,深深地親口勿了下去,吮吸她的唇瓣,舌尖探入與她糾纏。清甜的香氣在唇齒之間融化開,呼吸親密地難分你我。

他的唇忽而遊離,在細嫩的脖頸處流連不去,激得她渾身輕輕顫抖。

翌日早朝。

皇帝姍姍來遲,臣子照例山呼萬歲之後,開始就著昨日、前日、前幾日未盡的事宜,爭吵起來,吵得麵紅脖子粗,吵到最後,再例行,請他們的陛下評評理。

然後,臣子們就看見,龍椅上這位俊美無匹的新帝撐著頭,垂著眼眸,怔怔盯著膝蓋上的手腕看。

謝玉京陷入回憶不可自拔。

昨夜,她一直緊緊地捉著他的手腕,那雙瀲灩的紅唇開合,不住地囈語,遺奴,遺奴。

一聲聲,餘音繞梁,摧魂斷魄。

令他神思不屬。

直到顧澤芳一聲輕咳。

「陛下。」

謝玉京這才慢慢回神,他坐起身子,掃過他們的目光,仍舊是漫不經心的,甚而有些心不在焉,

「朕乏了。既然沒有什麼大事,那就散朝吧。」

吵得差點打起來的幾個臣子,頓時語塞當場。

他們爭執不休的雖然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但皇帝你這樣態度,讓他們很下不來台好吧?!

而且,他看他們的眼神,簡直令人懷疑,自己在這位新帝的眼中,怕不是與蘿卜青菜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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