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2）
臨近八月，陰雨綿綿，車行的生意實在是不好。
周慶拉著個臉站在車行門口：「這雨真是下的沒完沒了了，天氣預報還說這兩天有暴雨，估計人更少了。」
明寒煙現在最喜歡下雨的天氣，因為下雨她就可以偷懶了，不過看了眼周慶她的開心沒表現的太明顯：「別急，過幾天就天晴了。」
「你懂個啥，這下一天雨，就少賺多少錢。」周慶煩躁。
明寒煙輕哼：「不下雨你也賺不了多少錢啊。」
周慶無言反駁。
明寒煙看了看正在改裝摩托車的程思，神情認真，臉上沒有絲毫焦慮，仿佛這一天下到晚的雨對他根本沒有影響。
「周慶，我問你，這個修車行是誰的啊？」明寒煙坐在椅子上，腳晃來晃去，偶爾有雨絲滴在她的腳上。
「你問這個乾嘛？」周慶頓了頓才道。
「不乾嘛，就是好奇嘛。」明寒煙的聲音輕快，「我一直以為這個修車行是你的，但是上次馬田山找程思要這個修車行。」
周慶撓撓頭：「老大說是我的，但是這車行是老大盤下來的，他說他算出資。」
「那不就是你的嗎？你還猶豫那麼久，周老板。」
周慶看著明寒煙的笑，總感覺她的笑容裡不懷好意，他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雖然老大說是我的，但是在我心裡這就是老大的。」
「好吧。」明寒煙覺得有些沒意思，她撇了眼周慶，「那你都這麼大了，啥也沒有，以後怎麼找對象啊。」
周慶覺得自己被輕視了，但是他覺得明寒煙說得對，他一直依賴的修車行實際上是老大的，他確實一事無成。
周慶掏出手機，看了看自己和李青青的聊天界麵，上麵都是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對方明顯不想理他。
他對著正在改裝摩托車的程思拍了張照片，發給李青青，然後打字：你看，我老大又在改裝他那個摩托車了，你不知道他多寶貴他那輛車。
周慶沒想到這次李青青竟然回復了他，他立馬把剛剛的喪氣拋到腦後，開始美滋滋的回復消息了。
到了晚上，這個雨果真下大了，周慶擔心田珍珠一個人在家早早就回去了。
明寒煙一個人在修車行的休息室裡看著電視，電視的聲音再大也無法掩蓋外麵的風聲雨聲。
雨打到窗戶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風也呼呼的吹著，仿佛要將整個屋子掀起來。
轟隆隆的打雷聲嚇得明寒煙將洗車行的電閘給關了，然後抱著腿窩在床上。
門哐當哐當的響，明寒煙聽了半天才聽出來有人在敲門。
「明煙，是我。」
程思的聲音在風雨中有些縹緲，明寒煙將門打開，就看到男人渾身濕透的站在門口，她有些怔愣：「你不是去大排檔了嗎？」
「雨太大，提前收工了。」
雨水順著程思的臉頰上滴落，他走進來將門關上，環顧四周：「這裡沒事吧，我回去之前過來看看。」
明寒煙搖搖頭：「我這裡能有啥事，我連電閘都關了……」
看著少女一副求誇獎的表情，程思嘴角微揚，隻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哐的聲音，休息室裡的窗戶被吹開了。
風雨直接躥了進來。
「啊，我的床。」休息室的窗戶就在明寒煙床的上麵，這一吹開，她的床全濕了，如果再不關上，可能整個休息室都要被淹了。
明寒煙急急忙忙的跑過去，跪在床上推著窗戶，隻不過風太大，她根本推不動。
男人的月匈膛從身後貼過來，鐵鑄般的手臂幾乎環抱著她，後背的熱度幾乎要將她灼燒。
她的長發被風吹起，纏在男人的身上，雨水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幾乎睜不開眼。
程思沉聲喊道：「我喊123，我們一起用力。」
「1,2，3……」
窗戶被猛地關上，卻發現窗栓早就在之前被吹斷了，根本沒辦法關上。
「我這樣推著，你去找個東西來頂住。」
明寒煙鬆了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東西，她從後麵靠近程思：「我沒找到。」
少女說話的氣息斷斷續續的噴在他的耳後，帶著癢意。
程思手臂上的青筋隆起，他低聲道：「那看這個雨什麼時候停吧。」
明寒煙站在床上，按著窗戶上方，程思半跪在前麵，推著窗戶下麵，後背處就是她的腿。
少女似乎站累了，微微屈膝，膝蓋抵在他的後背上，像是站不穩般輕輕的晃動。
前麵是雨水的冰冷，背後卻燙的如熔漿。
程思咬緊牙幫：「明煙，下去。」
「怎麼了？」明寒煙感覺莫名其妙，無辜的低頭：「我幫你一起推啊。」
程思的喉結上下滾動，微垂著睫毛，視線落在床上。
床單是明寒煙特意換過的，奶黃色的，帶著少女的馨香。
他的汗從額角滴落：「不用，外麵的雨好像小了。」
「真的嗎？」明寒煙從床上跳下去，到門口一看雨水真的小了，她笑著跑進來：「雨快停了。」
程思鬆開手，一眼也沒看明寒煙的去拿了錘子和釘子。
明寒煙看著男人專心的修著窗戶，捧著腦袋在旁邊看到：「你還會木工嗎？」
程思點頭：「會一點。」
外麵雨徹底停了，明寒煙走到外麵從窗戶低下仰著頭看著程思。
程思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同明寒煙對視著。
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發現彼此有多狼狽。
明寒煙噗嗤笑出聲來：「你的頭上有個樹葉。」
程思眉雖然是皺著的，聲音卻輕鬆：「你的也有。」
明寒煙跳起來，急切的去找自己頭上的樹葉：「哪裡有，哪裡有？」
程思笑著繼續敲著窗戶。
烏雲散去，月朗星疏下，少女的聲音和梆梆敲木頭的聲音逐漸融為一體。
*
早上周慶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昨晚窗戶被風吹壞了。
「修好了嗎？」周慶問道。
「修好了，沒想到你老大還會修窗戶。」
周慶驕傲的道：「當然，我老大不僅會修窗戶，他還會木雕呢。」
明寒煙倒是不知道，她好奇的道：「真的嗎？」
「當然真的。」周慶拖出一個箱子，打開一看，裡麵小人偶、飛機、摩托車……什麼都有。
「怎麼樣，看傻了吧，畢竟我老大可是能上全國醫大的人，這點算什麼。」
明寒煙拖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程思走過來遞了筆錢給明寒煙：「你的工資。」
明寒煙錢有些茫然。
周慶嘲笑她：「怎麼傻啦？覺得我們給的太多了嗎？」
明寒煙點頭，周慶伸手去搶她的錢，「那你給一點給我。」
「不要。」明寒煙及時躲開。
程思打斷兩個人的玩鬧：「周慶，你新接的車修好了嗎？」
周慶腦袋一縮：「老大真偏心，我去修車我去修車。」
他邊走邊掏出手機，搖頭晃腦的道：「我要找我的青青妹妹安慰安慰。」
他的手指飛動，聊天界麵上全部都是關於程思的事情。
李青青正在自己的藥店裡麵賣藥，聽到手機叮咚一聲，連忙低頭去看。
周慶的頭像是他自己，戴著墨鏡站在一輛豪車麵前，一看那車就不是他自己的。
李青青耐著性子安慰周慶幾句，又去問關於程思的事情。
她反復看著之前的聊天記錄，從周慶的那裡越了解程思，心裡的喜歡越濃。
甚至連他直男的行為，她都可以理解了，這不就說明他人品好，不會隻想玩玩。
明寒煙越過程思的肩膀看著周慶一邊聊天一邊笑意盪漾的樣子，若有所思。
他明明站在她麵前，她卻透過他在看別的男人。
程思腳步微動，擋住明寒煙的目光，皺眉問道：「在想什麼呢？」
明寒煙抬頭看著程思，眼睛澄澈：「我在想我也需要買個手機。」
她的手機早就丟了，算算時間，她在這裡快一個月了。
「行，我帶你去買。」
明寒煙跟在程思後麵，和他穿過狹窄崎嶇的巷子，又從幾個矮棚下麵彎月要鑽過，然後來到一家破舊的書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