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2)
明寒煙的手臂被男人捏住,滾燙的熱意順著掌心穿過來要將她的肌膚燙傷,他的氣息似乎也順著手掌入侵。
呼吸炙熱,她的心跳像是要從月匈腔中蹦出來。
明寒煙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口勿上來。
恍惚間甚至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有些怕了,卻對這種感覺有些好奇。
就像是第一次得到糖果的孩子,她的手掌拂上程思的後背。
男人的肌肉崩的很緊,那裡的血肉在跳動抽搐,僅僅輕輕的碰觸,就像是驚醒了他。
程思的眼裡帶著血絲,牙關緊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搏鬥,在抗爭。
他不該,他也不能。
明寒煙幾乎都要以為他又要推開她,結果男人的氣息很快平復下來,他伸出手在少女殷紅的嘴角邊輕輕的擦拭。
明寒煙猛地紅了臉,他這是什麼意思?
當真隻是玩玩?
程思似乎沒看到明寒煙氣鼓鼓的樣子,將之前她說的話還給她:「怕了?」
「怕?」明寒煙伸出舌尖,輕碰了下他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指尖,輕哼:「原來這就是程老大的技術?」
程思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眼神幽暗:「你要是想死就直說。」
明寒煙不知道為什麼立馬就清楚程思口中的死是哪種死法。
她往後退一步,程思的手便落空垂了下去。
「所以……男朋友?」她的顏色姣好,此刻眼裡有水光,唇上有嫣色,竟比那些花兒都美。
明寒煙想象中的答應沒有來,而是沉默下去。
男人的呼吸平淡,一時間連空氣都凝滯了。
「煙煙,給我點時間。」
明寒煙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心裡惱怒,這是她第一次追人,結果被親了不說,對方還說要再給他點時間。
可是越是這樣,她越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好。」少女似惱怒似是委屈的應了聲,轉身就走,卻被男人拉住。
「那是我……第一次。」程思的臉頰有些發燙。
直到程思走了,明寒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第一次?
第一次親人,所以技術不好嗎?
明寒煙的心情又愉快起來。
不急不急,她很快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
周慶早上來的時候笑容滿麵,絲毫沒有發現程思和明寒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變化。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明寒煙的身邊:「喲,你在畫畫呢。」
明寒煙在修車行麵前支了個畫板,正坐在那望著巷子裡的人。
高矮不平的巷子上麵,因為最近下雨爬滿了青苔,扭曲的台階延伸到簡易搭建的小板房、油氈房,還有一些黑黢黢的看不出上麵材料的屋子。
台階上三三兩兩坐著幾個女人,劣質的裙子被扯到大腿根,白花花的肉在綠黑色的台階上十分的顯眼。
她們指尖塗著蔻紅色的指甲油,笑容滿麵的對著修車行招手。
周慶吹了個口哨,同她們打著招呼。
「她們是老方洗腳城裡麵的員工,人都很好的。」周慶看到明寒煙的目光,扌莫了扌莫腦袋解釋道。
「那裡能賺很多錢嗎?」明寒煙有些好奇。
「也就那樣,洗一次腳錢大部分都被老方給拿去了,至於別的錢,就看她們願不願意乾了。」
「那她們怎麼每天還那麼開心?」明寒煙已經觀察她們有段時間了,她們每天固定的時間來那裡坐著聊天,有時候帶些瓜子,有些時候碰到男人,就跟著後麵走了。
但是不管什麼時候,她們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
「不開心能怎麼辦?生活都這樣了,為什麼還不開心的活。」周慶也搬了個小板凳坐了下來,「不是每個人都像老大一樣有那麼遠的目標,她們不過是討口飯吃,有飯吃不就開心了嘛。」
「你老大什麼目標?」
「具體我也不知道。」周慶有些激動,「但是,老大說以後整合我們這裡的資源,從運送小的物品,到運送所有的東西。」
「做快遞站?」明寒煙思考了會,她覺得程思的目標沒有那麼小,又開口道:「做物流嗎?」
現在整個國內的物流公司三足鼎立,國郵、順遞和申遞,其他的物流都是小打小鬧,完全有很大的市場。
「對,對,從半圓鎮到整個雲城,再到國家,再到世界。」周慶開始吹起來。
明寒煙開始動筆,白色的紙張上麵留下一點水彩。
「那你呢?你覺得他可以做成功嗎?」
蛋糕越大,盯著的人越多,那麼多人做物流最後依舊是那三大家的原因是,一個有國家支持,還有兩個發展早,現在誰也不敢做第一個分蛋糕的人。
周慶想不到那麼多,但是從他小市民的眼中看去,他覺得太宏大了,宏大的讓他害怕。
「我不知道……」
明寒煙筆下的背景逐漸成形。
「那你呢?你的目標是什麼?」
「我的目標?我跟著老大後麵乾。」周慶表忠心的極其速度。
「我說的是你,你老大是你老大,你自己沒有什麼想要做的嗎?」
明寒煙不贊同的看了一眼周慶。
周慶撓撓後腦勺,遲疑的開口:「我的目標……我沒什麼目標,我其實就想把修車行給開下去,然後讓我老媽不要那麼辛苦,然後再娶個老婆。」
說到最後,他的臉頰變得有些紅,神情有高亢起來:「明煙,我跟你說,我昨天晚上可是跟青青約會去了。」
「然後我們還一起去散步,回去的時候青青還跟我說了晚安,說中午要給我送飯。」
「你的目標呢?」周慶突然有些好奇。
其實他對明寒煙沒多少了解,隻當她和他們一樣,是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即使有些時候覺得有些怪異,也沒放在心裡。
「我?」明寒煙收了筆,畫布上隻有大致的輪廓,看不出什麼,「我的目標是上雲城藝術大學!」
周慶瞅了眼嘲笑道:「就這?你就靠這上雲城藝術大學?」
明寒煙用手捂住畫布,哼唧唧的道:「你懂啥,我這還沒有畫完,等我畫完十幅作品我就去投稿。」
作為貧民窟少女,明寒煙覺得她也應該有目標,這些年在國外都沒有時間練習畫畫,現在剛剛好可以練習練習。
雲城藝術大學在全國排名前十,除了每年高考考進去以外,雲城藝術大學還開辟了一條綠色通道,隻要每年在八月底投稿十幅作品,作品優秀且被導師相中的話,就可以特招進去。
隻不過這條綠色通道,開設至今,唯一考進去的隻有一個人。
因此聽到明寒煙說的話,周慶忍不住的樂了:「我怎麼覺得你這個目標比老大的還宏偉呢。看來也就我這個目標比較容易實現了。」
程思今天不在,中午李青青來的時候沒看到他,她溫柔體貼的將飯菜遞給周慶。
「你不是說這個修車行是你的嗎?怎麼還招她洗車啊,她能乾活嗎?」李青青看著在外麵畫畫的明寒煙問道。
周慶有些不好意思,往外麵看了一眼,不知道明寒煙有沒有聽到,壓低了聲音道:「還行,乾一點是一點。」
「你這可不行,到時候虧錢的是你。」
「還好,有老大罩著……」
明寒煙聽著裡麵兩個人小聲的說著話,沒一會李青青像是生氣了,聲音有些大:「這修車行到底是不是你的,怎麼什麼都聽你老大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周慶正拉著李青青讓她坐下來,眼神躲躲閃閃:「是,是……是我的。」
明寒煙收回了目光,看著自己畫的畫,十分的滿意,再花點時間,就可以畫完了。
*
程思一直到傍晚都沒有回來,發了條微信讓周慶去幫忙接一下雙胞胎。
【周慶:老大,我這邊有些忙呢,要不我讓明煙去?】
【程思:我跟她說】
周慶第一次拒絕程思,看著聊天記錄有些出神。
李青青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是拒絕一次他的老大,他就擺出這幅樣子來,能成什麼大事。
不過周慶再不好,家裡麵也沒有累贅,還有一家修車行,光是這家車行就甩半圓鎮上很多人了。
她現在才知道程思家不僅有個白血病的母親,還有兩個剛剛五歲的弟弟。
李青青慶幸之餘,摟著周慶的胳膊緊了緊,貼上她的柔軟:「慶哥,我可是忙了一下午呢,你不會不去吧。」
周慶感受到胳膊上的觸感,腦子有些發熱,將手機收了起來一咬牙道:「去。」
明寒煙看著兩個人離開,眸色有些淡。
程思發完微信給明寒煙之後,坐在那閉目養神。
何美蓮的病情又惡化了,骨髓匹配一直沒有消息,就算有消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出來那麼多錢來。
他的脊背微微彎曲,像是被生活的壓的直不起月要來。
【煙煙:你有求於我呀?】
聽到手機叮咚一聲,程思睜開眼睛看到明寒煙的回復,眼前似乎浮現出少女得意的笑容。
【程思:是,有求於你。】
【煙煙:哦~這就是程老大的態度?】
看到這句話,程思就想到那天晚上明寒煙說的話,他被氣樂了。
這丫頭在點他呢。
【程思:……】
【程思:那你說該什麼態度?】
明寒煙已經出門朝著雙胞胎補習班的地方走去,看著程思的回復,已經能想象出程思黑著臉的樣子。
她慢悠悠的打著字,臉上帶著笑意。
【煙煙:最起碼要有句敬稱,比如寶貝啊、小可愛之類的啊】
看著對方一直是正在輸入,卻一直沒有信息發過來。
明寒煙指尖輕快的解了對方的難:要不這樣吧,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去幫你。
醫院的長椅上,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那裡,臉色微紅的看著明寒煙發過來的信息,然後將已經輸入的寶貝給刪了,回了個好。
護士紅著臉走了過去說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
剛剛輕鬆的氛圍散去,程思收斂起所有的情緒,站了起來看著病房裡臉色蒼白的何美蓮,定定的看了會就大步離開了。
半圓鎮和城市邊緣的交接處開了一家鋼琴補習班,補習班的邵偉原本是在學校裡麵當音樂老師。
但是他喜歡問學生他們的父母是做什麼的,然後看人下菜,那些父母沒有錢的孩子,他基本上就不去管,也從來不讓他們扌莫鋼琴。
後來有人舉報他,學校就將他辭退了。
他去補習班上班沒人願意要他,隻能來這裡自己開了一家鋼琴補習班。
在這裡他依舊會問那些孩子的父母是做什麼的。
而沒有父親,母親生病的鄧華榮和鄧華順,就在這個補習班上課。
他們的補習費雖然斷斷續續的交了上來,但是邵偉教他們很不用心。
連自由練習的時間裡,也不怎麼管他們。
班裡的孩子正是處於喜歡模仿的年齡,看到老師都這樣對待鄧華榮和鄧華順,更是學著排擠他們兩個。
已經到放學的時候,班裡還有幾個學生沒被接走,邵偉打著哈欠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
王天澤在鋼琴上亂按著,發出嘈雜的聲音,鄧華順道:「你彈的太難聽了,能不能別彈了。」
王天澤生氣的踢開椅子,他已經十歲了,比五歲的雙胞胎兩個高了一個頭,他拽著鄧華順的衣服將他拉到鋼琴前:「我彈的難聽?那你彈啊。」
邵偉看了三個孩子,想起這個王天澤家裡是開小超市的,他上次去超市買菜直接就沒要他錢,就垂下眼睛繼續玩起了手機。
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罷了。
鄧華榮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拽過去了,像個小炮彈一樣的沖撞過去,結果被王天澤一腳給踹飛了。
「哥哥……」鄧華順想跑過去扶鄧華榮,無奈領子被王天澤扯著一動也動不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鄧華順哭喊著,他想咬王天澤,卻被他扇了一巴掌,一下子趴在鋼琴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王天澤把他的臉按在鋼琴上:「還想咬我?你不是說我彈的難聽嗎?那你彈啊。」
「我忘記了,你們兩個根本不會。我爸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們兩個就是老鼠吧,畢竟你們兩連爸媽都沒有。」
「我媽說她小時候可是獲得過歌唱比賽一等獎的,我以後肯定也可以得獎。」
「你們別學了,沒那基因懂不懂?」
明寒煙踩著樓梯上樓,看到程思沒問什麼事情就直接答應下來的笑容還在臉上,就聽到王天澤說的那些話。
邵偉其實覺得王天澤說的對,一個人的家庭環境是很重要的嘛,所以他問孩子們家長是做什麼的,完全很符合因「財」施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