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2)
外麵的雨一直下到早上,才慢悠悠的放晴,程思一夜沒有閉眼。
他一會被明寒煙說的話氣的咬牙切齒,一會又渾身燥熱。
因為隻要他閉眼,滿腦子便是紅色的旗袍、瑩潤的肌膚,柔軟的唇和手指落在他身上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要將他給逼瘋。
他甚至半夜又起來洗了個涼水澡。
等到早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些發熱,似乎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孩坐在那看著他。
「醒了。」鄧華順道,他將手裡的水遞給程思,「喝。」
程思覺得自己喉嚨像是在冒火,接過水就喝完了:「哥沒事,別擔心。」
鄧華榮站起來,冷漠的道:「隻是看你死沒死。」
「臭小子,沒死,快滾去上學。」程思坐起來,雖然覺得有些暈,但是也沒有特別難受,畢竟他身體素質在這。
甚至看到兩個小崽子還會別扭的關心他,心中一陣暖意。
他起來先扌莫出手機給明寒煙發了條微信。
程思不習慣用微信,更多的時候是用電話,但是他沒打通明煙的電話,他估計她還在睡覺,就沒繼續打電話,而是發微信跟她說他今天的行程。
--程思:早上好像有點發燒,醒過來就看到兩個小崽子坐在床邊看著我,別別扭扭的關心我的樣子有點像你,很可愛
--程思:今天他們開學,我等會送他們去幼兒園,然後去醫院交錢,你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程思:要不我給你燒吧,老是吃外麵的不乾淨,要是你中午還沒有醒,我就自己買菜了
程思摩挲著微信那邊明寒煙的頭像,嘴角勾起淺笑,她估計現在還在床上躺著睡的正香呢。
對於昨晚明寒煙刺激他的事情,他覺得是因為他沒給明寒煙安全感的原因,才會導致她那樣說。
不過他昨晚直接走了,估計小丫頭要生他的氣了。
程思覺得道歉這種事,還是要當麵說才有誠意。
程思抓緊洗了個澡送鄧華順和鄧華榮去學校,之後又去醫院看了看何美蓮。
何美蓮現在已經離不開醫院,自從上次之後,何美蓮的身體就迅速衰敗著,就算每天花在她身上的錢不計其數,也無法阻擋住病魔。
她的臉已經看不出年輕貌美的樣子了,乾枯蒼白的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醫生已經和程思說過,如果不久之後再找不到配對的骨髓,就算住在醫院,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了。
程思看了一會,就去菜市場買了菜,菜市場門口有家花店,擺放了許多鮮花,程思已經走過這家花店,卻又重新折返回來。
「小程,要不要買點花,這些花都是新進的。」花店是一個老爺爺和一個老奶奶開的,兩個人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對著程思招手,「還有這些向日葵,都是新品種。」
程思看了一圈,最後挑了捧向日葵出來。
阿偉他爸的腿還沒有好,中午被趕出來買菜,剛剛買完菜就看到程思從花店出來。
「老大!」阿偉喊了聲,有些激動的追了上去:「老大你也來買菜啊。」
程思點頭:「你爸腿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老大關心。」阿偉看到程思懷裡的向日葵,對著程思擠眉弄眼,「老大好浪漫啊。」
「快滾回去做飯。」程思笑罵。
他從來不知道浪漫是什麼,卻因為明寒煙,平白無故的多了很多浪漫。
懷裡的向日葵金燦燦的,同陽光的顏色一樣,永遠都向著太陽盛開。
程思回去做好飯菜打包好,一手拎著飯盒,一手抱著花去找明寒煙。
快遞站南子已經在那整理貨物了,程思打了聲招呼就去明寒煙的房子。
她的門外還放著昨晚他落下的傘,程思望了眼準備敲門,輕輕一敲,門卻直接打開了。
「煙煙。」程思的聲音在屋子裡有些回聲,他將飯盒和向日葵放在桌子上,看著一地的狼藉。
這些痕跡是他們昨晚留下的。
彰顯著昨晚昨晚的失控和混亂。
程思的眉眼一跳,又喊了聲:「煙煙。」
卻依舊沒有人回應他。
「都中午了,不會還在睡覺吧。」程思無奈的朝明寒煙的臥室走去,「門也沒關好,我一推就進來了……」
臥室裡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絲毫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那還是他昨天疊的。
程思的目光掃過屋子裡的東西,床上她喜歡的玩偶還在那躺著,窗戶上掛著她曬乾的南瓜花,什麼都還在,唯獨少了她。
他的氣息低沉下去,眸子黑沉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程思又給明寒煙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都是無人接聽。
不會的……
程思的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眼睛裡爬上了血絲。
他將手機收了就去外麵找明寒煙。
「南子,見到明煙了嗎?」
「沒有啊,我早上來的時候就沒見嫂子出來過,嫂子不在家嗎?」南子看著程思急急忙忙的背影,有點奇怪。
程思又回到修車行看了一眼,沒有……
甚至去了田珍珠的菜園,也沒有……
太陽明明懸掛在天上,他卻感覺渾身發冷,他找不到他的太陽了。
學校裡的學生都走完了,鄧華榮和鄧華順才看到程思走過來。
「今天看到明煙姐姐了嗎?」程思握著他們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鄧華榮和鄧華順搖搖頭,雖然他們的手被捏的有些痛,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出聲。
因為現在的程思渾身都透露著一股沮喪,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
看到兩個孩子搖頭,程思苦笑一下,回去將兩個孩子哄睡著之後又回到了明寒煙住的地方。
他將傘收了進來,又將客廳收拾乾淨。
收拾那些東西的感覺很奇妙,明明昨天的時候他還在跟她在一起,今天他卻找不到她了。
程思坐在椅子上,微垂著眼。
他是個很貪心的人,明明知道明煙不屬於這裡,明明不願意讓她受傷,卻偏偏讓她留了下來,又偏偏的愛上她。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這像一個夢,但是即使是夢,他也願意嘗試。
隻不過今天夢醒了。
程思的餘光落在了櫃子處,那裡放著一幅蒙起來的畫。
他猛地站起來,扯開畫布。
呼吸一滯。
銀色的摩托車在雜亂的修車行中透露出狂野的氣息,每一寸線條、每一種顏色都真實的讓他驚嘆。
散落的零件,沒乾的抹布,帶著汽油的扳手,每一個東西,都畫的十分精巧細致。
除了他。
窗戶上的裂紋清晰可見,光束從那裡穿透,落在畫當中坐著的人。
那裡的筆觸同精細的背景相比,十分的潦草,甚至連筆尖折斷的痕跡都看得清楚,像是急匆匆完成的畫作。
但是這些急匆匆的筆觸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