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89章（正文完）（2 / 2）
言少清猶疑片刻，微微鬆開手指，卻依然緊跟在對方身旁，「那好吧。」
常司冥目光決然地走上前，抬手正要將球體取下，卻覺心口一涼。
他雙手僵在半空中，赫然低頭看去，黏在旁邊的言少清不知何時取出了一枚閃著寒光的銀幣，緊緊貼在了他的月匈口之上。
「很可惜，就到此為止了。」言少清神色冷淡地說道。
相對於常司冥那張熟悉的麵孔，更讓言少清在意的是對方周身自然流露出來的氣息，讓人莫名感到親近，又讓人莫名覺得討厭，正是那在遊戲中不斷鬧騰他的倒黴男人無疑。
說什麼黑羽是係統創造出來的虛擬管理員，分明就是常司冥自己在一人分飾兩角。
他想看看常司冥究竟有什麼目的，所以才沒有直接揭穿對方的身份，沒想到這個人竟真的把他帶到了係統核心區。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是時候窺探一下對方心中盤算的小心思，再反過來加以利用了。
「你不能！」
常司冥麵色驚慌地叫了一聲，甚至還帶著幾分恐懼。
然而已經太遲了，銀幣如同消融的冰雪，瞬間沒入了常司冥的心口之中。
眼前畫麵一閃，言少清便發覺自己身處在了一個全然不同的地方。
腳邊是與懸棺之後一樣的寒潭，白色的煙霧彌漫於水麵，在寒潭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個人。
望著那具略顯熟悉的身影，言少清心口微凜，邁步朝著潭中走去。
走到近處，潭中之人的麵貌也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常司冥心底最陰暗的秘密會有他的存在？
就在言少清驚愕之時，一陣劇烈的頭痛卻驀然襲來，失去的記憶如同狂嘯的海浪一般翻湧而來。
原來，在進入遊戲之前，他在現實世界中的身體就已經死亡了。
隱藏的秘密被窺探，周圍的世界破碎崩塌。
眨眼之間，言少清又回到了常司冥正試圖抬手去拿類球體的那一刻。
看到眼前之人安然無事，常司冥先是震驚，而後麵露狂喜，抬起的雙手轉向言少清，將對方緊緊攬入了懷中。
因為主神的橫刀奪愛導致言少清輪回錯亂，每生每世注定活不過23歲。
兩人上次成功逃出主神的魔爪之後，在平淡的生活中漸漸生情，常司冥不忍再次分離，便專門研發了這個遊戲係統，為的就是能在虛擬世界中保留下言少清的意識。
當言少清知道死亡的真相以後，意識有可能會因為經受不住過強的刺激而消散，常司冥不得已才篡改了言少清的記憶。
當初兩人發生爭吵，也是因為在這件事上產生了分歧。
但常司冥萬萬沒有想到，主神早已找到了他們，並利用這個機會，將一縷神識侵入到係統之中，不僅更改了係統程序，更是強行奪走了言少清的意識，並抹除了兩人之間相愛的記憶。
常司冥三年來嘗試了各種辦法，終於找到並喚醒了言少清的意識。
言少清一旦離開虛擬世界，意識便會徹底消散。
常司冥為了保護言少清，隻能甘願扮演著惡人的角色屢次出手阻攔。
他原本的目的隻是留下言少清一人，但主神侵入係統以後，為了獲得更多的權限完全掌控虛擬世界，強行將無辜的人拉了進來，從他們身上汲取能量。
雖然知道係統的險惡用心，但隻要能留住言少清，就算拉全世界的人陪葬常司冥也不在乎。
「抱歉，我不該瞞你的。」常司冥欣慰中帶著一絲愧疚，目光卻是一如既往的堅毅，「但我更加無法承受失去你的風險。」
「看來我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脆弱。」言少清神色淡然地挑起眉頭。
公孫臥一開始告訴他數據亂流會導致失憶並不全是假話，隻不過他忘記的最重要的那個人不是公孫臥，而是常司冥。
即使現在找回了一部分記憶，也知道了他與常司冥之間的關係，但兩人親密的過往卻一件也想不起來。
主神雖和常司冥是敵對關係，但目的一樣，都想把他永遠留下來。
這次主神故意給了他通鬼錢幣，大概是覺得單純靠遊戲困不住他，想要讓他知道真相，迫使他不得不自己選擇留下來。
既然如此，他就稱對方的意，留下來好了。
隻不過最終的結局，未必能如主神所願。
關於遊戲係統的記憶恢復以後，言少清身為設計者之一，自然清楚重置係統的方法。
如果剛才真的讓常司冥毀掉核心，就再也無法重置係統。
他脫開常司冥的懷抱，走到平台中心，將懸浮的類球體取下，插在了下方的基座之上。
一道炫目的白光溢出，類球體上的畫麵相繼消失，變成了一片虛無的純白。
而言少清操作麵板上的登出遊戲按鈕，也在一瞬間變成了激活的狀態。
那些還掙紮在遊戲裡的苦命人和已經死在遊戲裡的倒黴鬼，都能自由地離開這裡，回歸到現實世界中去過平凡的生活。
一切已經結束。
但對於言少清來說，卻隻是開始而已。
「你確定要留下來？」言少清望著靜靜站在他身前的常司冥，心中多了一種異樣的情緒，「即使我又一次忘記了你。」
主神敢放任他重置係統，說明對方很可能已經擁有了淩駕於管理員之上的權限，留下來的人處境必定會更加凶險。
「正是因為你把我忘了，所以我隻能賴在你身邊，讓你再一次愛上我。」常司冥輕輕攬上言少清的肩頭，散漫不羈的笑容中卻帶著真摯的情誼，他俯身貼在對方耳畔，如同誓言一般宣告道，「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會一直陪著你，至死不渝。」
言少清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臉上盪漾著如初見一般柔和的笑意。
有這樣的傻瓜相陪，今後和主神鬥爭的日子也許不會太過無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部到這裡就完結了，剩下的幾個副本不是搞boss，而是攻受聯合起來搞別人，就留在第三部了。某攻一次次被忘也真夠慘，下一部或許該考慮讓他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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