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寶庫(1 / 2)
黎明時分。
慕念安安靜靜地摟著聶野的手臂趴在聶野臂彎裡,薄被遮住她滿是紅印和牙印的白皙軟嫩肌膚,興奮與激情在一個賦有安撫意味的擁抱中緩緩平穩下來,身體的溫度隨著擁抱時長的增加也在漸漸趨於正常。
困意襲來,她的四肢忽然變得輕飄飄,身子在下沉,慕念睡著了,呼吸輕淺。
這一夜,聶野喘著粗氣在慕念身上酣暢淋漓地整整泄了五次,賢者時間,聶野擁著慕念目光幽深地盯著天花板發呆,他的大手輕輕覆在慕念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撫扌莫著她漂亮的背脊耐心地安撫她,微沫浮於空中,一隻飛蛾圍繞著天花板中央那個散著昏黃暖光的燈泡樂此不疲地旋轉
前二十五年,他很少做錯事,做錯了也會立馬改正,可現在他卻不管不顧地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並且一意孤行,完全沒有要改的意思。
此時他隻覺得自已前二十五年空虛的時光都白活了,以前的日子真挺沒滋沒味的。
他垂目望向慕念,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口勿。
入睡時已接近六點,聶野難得地睡了個懶覺,他本想睡兩個小時就起床,可醒來時慕念擁他實在太緊,像熟睡的小樹懶抱緊樹乾,他又陪她多睡了兩個小時。
雨停了。
「阿野哥,你怎麼才來?」說話的是陳冠,二十二歲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去大城市闖了兩年就回鄉了,是聶野的表弟,回鄉後受雇於聶野在倉庫負責貨物的收發,已有一年多。
「有點事耽擱了。」聶野說。
陳冠從倉庫裡出來,手裡拿著兩個四腳凳,「哦,昨天的訂單已經在裝車了。」
聶野接過陳冠遞過來的四腳凳,在倉庫門口的大樹下坐,他剛來的時候已經看到裝滿的快遞車了,陳冠手腳麻利,人又老實勤快,做事井了有條,聶野創業這幾年,陳冠分擔了他不少壓力。
聶野告訴他:「嗯,那今天基本上就沒什麼事兒了。知會你一聲,我昨天下午已經和首都那邊的客商在線上開視頻談過,他們明天會派人過來具體麵談,采購的事兒事成之後你再和鄉親們說,總不能讓人空歡喜一場。」
陳冠點頭說知道了,默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麼,他語氣有點激動:「對了阿野哥,今天柳酥她媽來過倉庫一趟,也不知道她從哪兒聽人說起去年其他地區蘋果的采購價,愣是跑來和我鬧,說我們去年給她的價格太低,我實在氣不過和她理論了一番,後來還是柳酥把她拽回家去的。去年九月份的時候,她家蘋果品相不好,都沒人願意買,我們以正常價格收購,最後虧本賣出去,她現在反倒過來怪我們!她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陳冠撩起脖子上的汗巾擦掉額頭上的汗珠,氣得臉紅脖子粗,「早知道就該讓她家裡那些蘋果爛在果園裡,咱們還不用吃那個虧,省得現在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聶野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你也別和她置氣,我們做了該做的,問心無愧就好。」
他向來看得通透,覺得同鄉親們爭辯沒有意義,像柳酥媽媽這樣的人有很多,他們有著莫名其妙責怪別人寬恕自已的底氣,隱秘的矛盾因生存環境的狹小悄無聲息地在人心底滋生,演變成定滋生利已的斤斤計較,他知道那些低俗和卑劣是受環境局限潛移默化形成的人性的缺點,這裡的人被困在這種環境中一輩子,是沒有辦法突然掙脫出來的。
他們大多時候待人淳樸友好,遇上誰家有喜就送上最真摯的祝福,遇上喪事就溫言安慰,遇上難事能出錢的出錢能出力的出力,總會盡其所能。就是從前窮得叮當響的時候,也會在家中羞澀時取出點家中食物,送到揭不開鍋的鄰居手裡。
但這不能避免他們也會為了一指節長短的土地爭論,為了你家院牆往外建了一厘而拳腳相向,為了他家的豬拱了我家的菜這些數不清的雞毛蒜皮的事兒爭吵不休。
聶野很小的時候,大人們就是在這片土地上這樣生活的。
他可以包容市井的粗俗,因為他也是其中一員,他看得多了,也幸運地走出去了,掙脫出在這個環境中的利已文化氛圍再回頭看,就會看得更透徹,所以他才能對這些無意義的爭吵毫不在意。
他幫別人,隻是因為別人需要他的幫助,而他正好力所能及。
麵對柳酥媽媽的指責,他能做到的就隻有包容,當然,包容不是縱容,他隻是不理睬,包容到不屑於去講她聽不進去的道理,他已經做了自已能做的事不想再去叫裝睡的人,因為那太多餘。
見聶野不在意,陳冠掏出一恨煙抽上,嘆口氣:「哥,你這人,就是心太好。」
聶野問:「那要是她家下次再遇上麻煩,你真就不幫了?」
陳冠認真想了想,臉上雖然有點怨憤,卻像是懊惱自已,他還是說:「幫的。」
「你剛才義憤填膺說的那些話,也隻是一時氣話。」聶野用裝野用陳冠的話打趣他,「弟,你這人,就是心太好。」
陳冠傻嗬嗬地笑了。
聶野揚起頭顱,目光放向天際,「陳冠,還有個事兒我得提前告訴你。」
「什麼事?」
聶野很平靜,他說:「我要走了。」
「我知道,早就知道的。」陳冠早就知道聶野不會在這裡待一輩子,他總會走的,他待在這裡,隻是在等待一個想走的時刻,隻是陳冠不知道,這一天會來得那麼突然。
「陳冠,我記得你以前才來時候說過,你隻是想在我這兒乾幾年學點經驗就去自已創業,現在還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