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止沸(1 / 2)
1
這些天來,謝宴秋的表現愈發像個人了。
宿有舟裝模作樣地劈裡啪啦撥算盤,餘光偷偷觀察謝宴秋的一舉一動。
不知為何,從某一日開始,謝宴秋的手腕上便係了個鈴鐺——倒是不怎麼響,因為謝宴秋不太愛動彈。
過了幾天,係著鈴鐺的手換成右手,謝宴秋一寫字就響個不停。
祁遊從身後掐住謝宴秋的脖子,滿臉通紅地讓他解下來。
謝宴秋紋絲不動,語氣還有些無辜:「是你說的,不能隻有你一個人戴,所以我唔——」
「我。沒。說。讓。你。平。常。戴。它。出。門。」祁遊氣得差點把後槽牙咬碎,「要戴你也戴在腳上啊——?」
謝宴秋認真地抬起手腕觀察了一下,還刻意晃出一聲響來,祁遊立刻又把手收緊了。
「戴不上。」謝宴秋陳述著事實,「線太短了,你腳踝太細。」
「啊啊——」祁遊蹲下發出一串意味不明的怒喊,又抬起頭來連聲求道,「宴宴哥哥,王爺哥哥,好相公,好夫君——求你了,我今天聽話,你換到左手,行不行?」
謝宴秋抬頭,用眼尾瞟了一眼正偷偷觀察的宿有舟,嚇得他連忙坐正,頭皮發麻。
再然後,謝宴秋俯身在祁遊耳邊又說了些什麼,他就再沒聽見了。
——雖然像人,但不是人。
宿有舟下了結論。
2
最近祁遊拜托了宿有舟一件事。
準確來說,是祁遊塞給了宿有舟一件事。
那天謝宴秋和祁遊倆人出去一上午,也不知道又乾了什麼好事,中午的時候帶回來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宿有舟嚇得筷子都掉在地上,小聲質疑:「才出去半天,孩、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小丫頭毫不示弱,當即叉著月要跟他嚷嚷起來:「對,我是鈴鐺精,就是祁遊的花魁鈴鐺,最近響得太多終於成精了,可悶死我了。」
祁遊在後麵罵了一句,跟謝宴秋說:「我就告訴你今天去接她別戴這東西,她從小在聽月樓長大的,懂得估計比你還多,一看就明白了。」
謝宴秋:「不一定。」
與此同時,宿有舟「哎呀」了一聲,趕忙沖過來,低頭看著小丫頭的脖子:「這是怎麼了啊,是哪個壞東西把我們小妹妹的脖子劃成這樣。」
小丫頭驟然被陌生男子湊這麼近說話,頭皮一麻,立刻條件反射道:「給老娘滾啊!」
宿有舟被她罵得有點愣,下意識轉頭懵懵地看著謝宴秋:「哥?」
謝宴秋正被祁遊勒著脖子往下墜,無暇管他,倒是祁遊分出心思向他解釋:「師父!給你找了個新徒弟!」
宿有舟:「啊?」
祁遊笑得很猖狂:「聽月樓長大的,你教教她怎麼好好說話。」
宿有舟頓時感覺自己的大好年華變得黑暗起來。
3
祁遊一直以為謝宴秋和當今聖上應當是針鋒相對的,直到今天上午他聽到那聲「皇上駕到」,他依舊這麼覺得。
「皇上來了?」祁遊正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窩著睡回籠覺,聽見通報之後一個激靈跳下來,「是是是不是要出去迎接啊!」
謝宴秋攬著他的月要將他帶進懷裡,下巴靠著他的肩膀:「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九王爺會給皇上麵子?」
祁遊渾身僵硬,覺得十分驚悚:「那那也不至於連表麵功夫都不做吧!」
「他自己長腿了,會走,不是傻子,也認得路。」謝宴秋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帶了點傳聞中狂妄的態度,「人都不敢殺,不值得我行禮。」
「好啊,我說怎麼別處都找不到你。」祁遊抬頭,見門口不知道何時斜斜倚了個人,和謝宴秋的眉眼有四分相似,卻顯得更加風流,「原來是躲在這兒偷偷和小王妃說我壞話呢。」
「皇,皇上……?」祁遊一愣,掙紮著要行禮,又被謝宴秋按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