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0(1 / 2)

加入書籤

39

蔣太太穿著米色的套裝,腳邊的敞口包裡放著一束鮮花,外表和以前幾乎沒有改變,隻是發色換了。

陶思稚已經很久沒見過蔣太太,他熟練使用適宜的社交方式,對蔣太太笑了一下,說:「阿姨。你好。」

蔣太太又怔了怔,才小聲地說:「思稚。」

「你在蔣舸這裡啊,」她問陶思稚,「穿這麼少冷不冷。」

陶思稚回房穿了睡褲,走出來,看到蔣太太在剪花枝,又走過去,叫了她一聲。

蔣太太回頭,對陶思稚笑笑:「蔣舸呢,出去了?」

「嗯。」陶思稚說。

「怎麼就留你一個人在家。」她嘟噥著,修剪一朵芍藥。

陶思稚站在長餐桌旁,看著她剪掉花枝下部的葉片。

她一麵修,一麵對陶思稚說:「我想著蔣舸總算從西北回來了,還是老加班不回家,一個人來來去去,新房子裡肯定也沒一點活氣。今天正好路過,就買了點花來,想幫他裝點一下。」

天氣陰沉,雨雲在樓外聚集。蔣太太開了餐廳的燈,照著餐桌上的花,還有白色的花瓶。陶思稚聞到新鮮花枝的香氣。

「沒想到你在,」她把修好的芍藥插進花瓶裡,看看陶思稚,問他,「你和蔣舸重新聯係上了啊。」

陶思稚看著她,沒說話,她好像沒有在意,又問:「是蔣舸來找你的嗎?」陶思稚說「嗯」,她就沉默了一會兒。

蔣太太一共買了十五支不同的花,在花瓶中插好後,將修剪下來的枝乾用紙包起來了,給花束噴了一些水,抬頭問陶思稚:「好看嗎?」

陶思稚說好看,她有些高興地笑了笑,把紙包丟進垃圾桶,說很久沒見到陶思稚了,想和陶思稚聊聊天。

陶思稚全身都有點痛,頭也很暈,不過意識還算清醒,便乖巧地和蔣太太一起走到客廳,坐到了沙發上。

「思稚。」她給自己倒了水,捧著杯子,看陶思稚,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陶思稚,「你喜歡蔣舸嗎?」

她化了淡妝,眼下有很淺的幾條皺紋。蔣舸的眼睛長得很像她,陶思稚為此有些許走神。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對蔣太太說:「喜歡的。」

「是怎麼樣的喜歡呢?」蔣太太看著陶思稚的眼睛問。

陶思稚覺得很難回答,所以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等不到陶思稚的回答,也沒有生氣,說「思稚」又說:「阿姨很矛盾。」

陶思稚說:「啊。」

「怕你對蔣舸不是那種喜歡,」她微微蹙起眉,垂下眼,看著手中的玻璃水杯,喃喃道,「怕蔣舸在騙你。」

陶思稚安靜地看著她,過了一小會兒,她又說:「可是也怕你真的不喜歡他。」

「你能夠聽懂嗎?」她抬起眼睛,看著陶思稚。

陶思稚想了許久,還是對她說:「對不起,阿姨。我沒有聽懂。」

蔣太太的眼中泛起了淚水,她低下頭,眼淚掉在手背上,用顫抖的聲音對陶思稚說「沒關係」。

陶思稚很希望能說什麼,讓她雀躍起來,但他想不出來。

「蔣舸從小就是一個很驕傲的孩子,」她抽泣著,對陶思稚說,「我想象不出他接受失敗的樣子。」

陶思稚扯了一張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擦了眼淚。

「蔣舸那時候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小陶又好端端不做我的顧問了,阿姨其實不是沒有往你身上想過,」蔣太太手微微抖著,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隻是覺得他應該不會——我也不敢去想……」

「他對你那麼有耐心……我應該早點發現,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他的,」她泣不成聲,手指緊緊地攥著白色的紙巾,淚水滴在紙上,暈出淺色的水漬,「他就不會對你犯哪些錯了。」

陶思稚看著她,覺得蔣太太非常悲傷,努力地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抱住了她。

「對不起,思稚。」她的鼻音濃重,語氣中仿佛有許多痛苦。

盡管陶思稚不清楚她道歉的原因,還是輕聲對她說:「沒關係啊。」

想著她的話,陶思稚又忍不住說:「蔣舸沒有對我犯錯。」

「蔣舸說他覺得我是正常的,」他很艱難地選擇著表達的語句,然後告訴蔣太太說,「我們要在一起了。」他回想著,對蔣太太說:「因為我愛蔣舸,蔣舸也愛我。」

蔣太太搭在陶思稚手臂上的手像無意識地抓了他一下,然後緩慢地抬起頭,用浸透了淚水的眼睛,看著陶思稚。

她的嘴唇動著,聲音輕得像馬上會消失在空氣中。她問陶思稚:「蔣舸這樣告訴你嗎?」

陶思稚微微皺著眉,有點迷惘地看著蔣太太,最後告訴她一項常識:「我喜歡蔣舸,是不用他告訴我的。」

蔣太太又抓著陶思稚的手,坐了許久。

陶思稚實際上想把手抽走,但是她似乎還是很傷心,陶思稚便還是有點僵硬地讓她握著自己的手。

蔣太太握著他,過了會兒還說:「思稚,你身上挺熱的。」

她終於不再流眼淚的時候,蔣舸回來了。蔣舸走到客廳,陶思稚扭過頭看他,他手裡提著一個有些大的藥房的袋子,看到蔣太太,愣了愣,說:「媽,你怎麼來了。」

蔣太太說:「我拿點花來。」聲音中的哭腔淡了許多,隻剩下少許鼻音。

「哦,」蔣舸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拆開了,取出一個額溫計,說,「你別拉他說話了,他發著燒呢。」

蔣太太驚訝地「啊」了一聲,看看陶思稚。

蔣舸走到陶思稚旁邊,看了蔣太太一眼,頓了頓,說:「怎麼哭上了。」而後俯身靠近陶思稚,按著陶思稚的肩膀,將溫度計貼著他的額頭,給陶思稚測了體溫。

蔣舸身上還帶著室外寒風的冷,陶思稚打了個寒顫,蔣舸把按在他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體溫計滴了一聲,蔣舸看著度數,眉頭皺了皺:「三十八點七,升高了。」

「可能是剛才的體溫計不準吧。」陶思稚馬上說。

「也可能是你沒睡覺在客廳亂跑吧,別找借口,」蔣舸毫不留情地說,「我先去盛粥,喝完粥吃藥。」

蔣舸低頭,恰好看見還被蔣太太抓著的陶思稚的手,用好像有點無奈的語氣對蔣太太說:「媽,你別抓著他,他不喜歡。」

「哦,哦。」蔣太太放開了陶思稚的手,稍稍坐遠了些。

陶思稚鬆弛了下來。

蔣舸把外套脫了,扔在單人沙發的椅背上,去餐廳給陶思稚盛了一碗粥。

他回來的時候,蔣太太站了起來,說:「那媽媽要走了。」

蔣舸站著,端著粥,看著她,說:「花很漂亮。我周末回家。」

「好啊,思稚也來吧。」蔣太太回頭看看陶思稚。

蔣舸沒立刻說話,她又說:「你爸不在。」

「我會幫你好好和你爸說的,」蔣太太說,「思稚的哥哥、父母那裡……」

「思遠哥知道,」蔣舸溫和地說,「讓他去說。」

「……」蔣太太有些遲疑地說,「不太好吧。」

「我要找姐妹商量商量。」她又發愁似的說著,拎起包,和陶思稚打了個招呼,走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全民沙盤遊戲 薑門出貴嬌 重生後原來祁爺很會撩 最強殺手偏愛種田 女皇她風靡全星際 從鬥羅開始的劍客 鬥羅之龍槍逆世 這個劇本殺絕對有問題 廢土之拚殺未來(非凡扭曲者) 福氣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