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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道昏黑的影,緊接著,便被人奪去了呼吸。

那香氣直直鑽入薑幼螢的鼻息,不過一刻,飛快地竄進了她的頭腦中。她儼然被姬禮嚇了一大跳,有了慌亂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語氣也因此變得混亂而促狹。

「唔——姬、姬禮?」

他這是怎麼了?!

可無奈,薑幼螢的那力道太過弱小,根本奈何不了男子半分,相反,姬禮被她拍打得愈發暴躁,如懲罰似的,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她已被對方堵著,幾乎無法呼吸!

「皇上,疼、疼……」

唇齒齧咬過櫻唇。

不過一瞬,她甚至嗅到了絲血腥味兒……

她顯然是不知曉,先前白憐曾大著膽子走進來,並在屋中散了合歡香。她更不知道,姬禮生生隱忍了多久。

而如今,書房內卻是空無一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裡卻是連白憐的一丁點兒影子都沒有。

姬禮咬破了她的嘴巴,接下來便是她的舌頭。對方像是中了蠱一樣,一雙眼底盡是渾濁之意,呼吸亦是沉沉。

薑幼螢一瑟縮,從內心裡無端生上來一股恐懼之感,他的身上很熱,很燙,兩手將她死死抓著,貼到牆角。

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按著她的臉頰。

又是一個深口勿。

他似乎毫不在意唇齒間的血跡,更不在意她的瑟縮,臉上微微發紅——那並不是羞赧之意,而是一大片無可遏製的燒紅之色。薑幼螢被他按在牆邊,整個身子縮在一起,她下意識地想逃,手剛剛往上一扌莫,便扌莫到了他脖頸間的汗。

那是令薑幼螢驚懼的、一大片的灼熱——一扌莫到他脖子後的汗水,一顆心又是猛地一跳。她嚇壞了,桌上的燈盞熄滅了,隻有一層薄薄的月光入戶,落入少女的眼眸之中。

眸光輕顫,緊接著,便是一大片的霧氣。

濕濕的,柔柔的,薄薄的。

她被姬禮咬著,唇角邊沾了血,幾乎要哭出來。

姬禮卻似乎沒有留意她的這些情緒。

他像是生生忍耐著什麼,忍耐了許久許久。他完全走火入魔了,整個身體更是僵硬得如同一把拉滿的弓。男子彎了彎身,把她親口勿得愈發逼下去,雙腿竟不由自主地彎曲、竟開始打起顫來。

姬、姬禮……

好不容易一陣呼吸,他又猛地貼過來。

頭腦悶悶的,月匈口亦像是壓了一塊大石,她開始缺氧。

不光是唇齒,四肢百骸間,亦是一朕麻意。下一瞬,姬禮已握住了她的手腕,都不用怎麼使力氣,便將薑幼螢的身形抓了過去。

身形被人推倒在桌案上的那一刻,對方壓了過來。

周遭的奏折、書卷,全都散了。她的頭發亦是披散、逶迤。青絲繞過鼻尖,將她的麵上折騰得有些發癢。緊接著便是他溫熱的呼吸聲,還有……

少女猛地一蹙眉。

好奇怪的香氣。

絲絲離離,遊走於室內。

像是一片霧,緩緩升騰,撲至二人麵上,讓她的眸光一恍惚。

這香氣……

她的身子一凜,姬禮竟開始解她的扣子!

他的動作太讓人猝不及防,即便是有了玉池那一晚,她仍是有些被驚嚇到。更何況,如今的姬禮完全像是一頭喪失了全部意識的小獸,隻顧著自己發瘋。

身上一陣涼意,她下意識地側首,看見桌上散著一方素白的宣紙,慌忙將其一抽。

萬分羞赧地將身形遮擋住。

月光昏暗,她看見姬禮一雙眸光晦澀的眼。

他的呼吸渾濁,咬了下來。

鎖骨上一痛,讓她忍不住又蜷了蜷手指,姬禮將她整個人都推倒在書桌上,她沒有坐上去,雙腳站在地麵上,身子往後一仰。

她的月要肢很細,很軟,她是先前練過舞的,一曲驚鴻舞,足尖輕轉之際,正是楚月要纖柔,贏得滿堂的好彩頭。

姬禮悶哼了一聲,徹底倒在了她身上。

月光入戶,順著他裸露堅實的後背,一寸寸往下滑。

他瘋了。

鼻息間,是滿屋子的香雲,繚繞而來。

稍稍嗅了沒多久,不知是不是被姬禮撩動的,薑幼螢竟也覺得頭腦昏昏沉沉。她很慌亂,慌亂的手足無措,在玉池時,姬禮是抓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放在那濕淋淋的池壁上,而如今,她隻覺得促狹。

她想去抱姬禮的背,他的後背上全是汗。

那結實的月要背,卻在發著力。

她害怕極了,想去扌莫扌莫姬禮的臉頰,讓他乖下來。

再一伸手,卻先抓到了他的一縷青絲。

鴉青色的發絲貼在男子的麵頰處,沾了些汗水,她一抓,發絲便纏繞在少女的指間。如同二人紛擾的心緒,還有眼中跳動的、晦暗又纏綿的眸光。

她想穿過那些發絲,去扌莫一扌莫姬禮的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適應了屋子內的昏暗,月光激烈地落下,她忍住雙手的顫動,往前去扌莫男子的臉頰。

雙手卻抓到了他的後腦勺處,手指纖細,一根一根插入發隙,她猛一吐息,將他的頭按下來。

身子卻是一陣蜷縮。

他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

原本被推到桌角的奏折盡數散落下來,她努力抓著姬禮的後腦勺,頭被他壓著,更是無法轉過去。餘光隻見著,桌案上的燈盞晃晃盪盪,「咣當」一聲,終於承受不住那道力,墜落到了地上。

她的眸光亦是猛然一顫。

不知道那燈盞摔碎了沒有。

她卻是整個人幾乎都要碎了。

香雲,薄霧,汗衫。

一張宣紙,其上墨跡潦草。薑幼螢想起來了,姬禮之前聽了沈鶴書的話,有了一動怒生氣、一心神不寧便開始抄寫詩書的習慣。

方才她抽出來的那張紙……怕是姬禮練的字罷。

如今這張紙正被他們夾著,其上不知是墨字,還是朱毫;不是是詩經,還是四書。

或是……那一道道規矩的、卻裝載了無數條條框框的禮法……

她的雙腿也堪堪失了力,幾乎要倒下來。

整個後背都撐在桌案上,如今薑幼螢是酸痛無比。她咬著牙,不知喊了多少聲,她一遍遍喊著姬禮,對方仍是意識不清晰。

她幾乎要將自己的嗓子喊啞了。

「姬、姬禮……」

月光落入眸光,墜入池水。

她不僅是自己要碎掉,眼中的霧色,也要碎了。

唇上仍是一道道麻意,陣痛之感,良久揮之不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陣痛。

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

她恍然想起來,自己脖子上受了傷,醒來後,姬禮曾小心地捏著她的手指,同她溫聲道:

「阿螢,朕會變得更加溫柔。」

混……賬!

不知過了多久,「啪」地一聲,原本放在桌案最靠裡的一本書卷也落了地,墜落在那倒下的燈盞前。

她雙腿癱軟,宛若棉花般無力,整個人也要倒下。

就在她跪下的下一瞬,身子忽然又被人一提。

他像仍是意識混沌,眸光雖說稍稍清明了些,可眸中的暑氣仍未消散。經了這麼一遭,薑幼螢算是明白過來了——姬禮中了合歡香。

她方才一走進屋時,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屋內的香氣,很不對勁。

在姬禮身邊待了這麼久,她早已熟知姬禮身上的味道,就連那草藥味兒,她都能清楚地記在腦海裡。可她剛剛進來時,聞到的卻是另一種味道——這味道很香,卻也很撩人,明明是那般淡淡得宛若雲煙,卻又能在一瞬間,立馬竄入到她的腦海中。

不過一瞬,便遊走於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雙手、雙腿,酥軟下來。

是合歡香無疑。

絲絲霧霧,抽抽離離,落在二人麵上,繚繞於二人的心頭。

薑幼螢方才走進來時,那合歡香還未散,她剛剛亦是意識遊離,渾身慢慢開始發熱。以至於她揪住姬禮的頭發,內心深處亦是萌生了許多渴望。

可剛剛與姬禮經歷過那麼一遭,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方才吸食進去的合歡香已解。

她越往下想去,意識便越發清晰。

眸光一寸一寸,恢復至清明。

可姬禮?

她愣了愣神,隻見他仍是麵色熱燙,似乎還未解開那合歡香。

怎、怎麼回事??!

薑幼螢傻了眼。

難不成……姬禮他……

麵色兀地一紅,她的手指蜷了蜷縮,一顆心怦怦跳動得飛快。

他真是……

真是少年啊。

對方身上的合歡香完全未解開。

或者說,他隻解開了一半。

可她卻是雙腿酸軟,無法再直立。

她很疼,不光是腿,胳膊,月要肢,甚至連頭皮都開始發麻、發疼。

頭皮,眼睛,脖頸,頭發絲兒……

她隻想把姬禮推開,自己好好再歇一歇。

可姬禮又擁過來。

他的呼吸稍微平緩了些,似乎是方才那一番淋漓,他的意識也終於恢復了過來。

薑幼螢坐在桌案上,看著對方緩緩站直了身子,一雙眸望了過來。

「姬、姬禮……」

她的聲音柔柔的,仿若無骨。

姬禮站直了,微微垂眼,看著她。

「阿螢。」

聲音有些啞。

她抿著唇,從一邊取來衣裳,抱在月匈前。

放一微微側身,原先那張被二人夾在小腹處的宣紙便墜落了,猶如一隻通體雪白的蝴蝶,於漫天的春日中好一番飛舞,而後帶著旖旎的好春色,墜落於下一片春夜之中。

餘光輕瞥著那張紙,薑幼螢還是沒看出來,那紙上究竟抄的是詩書,還是律法。

她隻覺得一顆心跳動得飛快,幾乎要從她的月匈口處跳動出來!

姬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毫不遏製的情動——麵對她,對方向來是不避諱的。

他不避諱自己的喜歡,不避諱自己對她的寵愛,更不避諱……

欲往。

那向往,被一顆滾燙的心包裹著,穿過一道明亮的、璀璨的星河。

姬禮攬住了她的月要身,薑幼螢一怔,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被他猛地一提起,身形穩穩當當的坐在了桌案之上。

月匈前抱著衣裳,眼睛裡落滿了星河與月光。

姬禮眼中燃燒著一團火,他像是在燒毀一團艷麗的花簇,眸光昳麗而熾熱。他的大手落下,掌心有些繭,先是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發,而後又撫了撫她的臉頰。

再緊接著……

他的手搭在她纖細的月要肢,身形微微往前一傾,親口勿她。

那道口勿,不似先前那般激烈,卻也是十分綿長。他一點一點吐息著,再度將她的唇齒喚醒,一寸寸,變得無比酥麻。

他整個人也溫柔得,像是下一刻便要化作了水……

薑幼螢完全抵擋不住這樣的姬禮。

眸光一寸寸彌散,像是化作了星子,點點閃爍。

合歡香的氣息又散落在四周。

香風一吹,絲絲霧氣便撲落在二人麵上。

姬禮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東西,「要不要去洗澡,嗯?」

坤明殿與鳳鸞居內,都有一處玉池。

薑幼螢麵上紅了,又把衣裳抱緊了,「嗯」了一聲。

去洗澡。

她現在覺得有些難受。

姬禮伸出手,來替她穿衣服。

他像是在隱忍著什麼,雙手暗暗攥緊了。

即便是如此微小的動作,卻被薑幼螢看在了眼裡,她知道,如今姬禮比她更難受。

月色穿過窗牖,輕飄飄的,散落在二人麵上,穿插與那一襲迤邐的青絲中。

姬禮動作溫柔,替她穿好了衣裳。

而後又從地上,撿起方才被他隨意仍在地麵上的龍袍。

地上散著的,不光是他的龍袍,薑幼螢往底下看了看,實在是一片狼藉——他的外氅、燈盞、書卷、硯台。

還有……那隻「白蝴蝶」。

姬禮牽著她的手,示意她從桌案上跳下來。

「腿不舒服麼?」

似乎看出了她走路姿勢的怪異,姬禮輕聲,小姑娘的臉徹底紅了,咬著唇瓣,輕輕點了點頭。

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果不其然,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姬禮一下子把她抱住。

打橫抱起,不光是他的月要有力氣,他的手極為有力。

薑幼螢將整顆小腦袋貼在男子懷裡,聽著他怦怦不停的心跳聲,穿過門庭。

走在一條長長的甬道上,宮道二側守著宮人,見皇上抱著皇後娘娘從書房內走出來,有些訝異。

卻也是十分識眼色地一彎身,恭敬地行了個禮。

姬禮沒有理會他們。

踩著月光,往坤明殿的玉池走去。

玉池在寢宮之後,姬禮抱著她走了一半兒,薑幼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穿鞋。好在他的龍袍過於寬大,結結實實地將她的玉足護著,男子大步邁動得落拓,絲毫看不出來這是酣暢淋漓過一場的男子。

相反,較於姬禮,薑幼螢倒是虛弱又嬌氣。

她有氣無力地靠在那兒,嗬氣如蘭。

坤明宮,金碧輝煌。

坤明殿的寢宮,更是雕梁畫棟,華麗無比。

他穿著明黃色的龍袍,沒有著氅衣,衣袖有些寬大,隨著夜風輕輕起舞。這是她與姬禮的第二次,相較於上一次,她愈發覺得羞恥。

畢竟上一次她與姬禮在水裡,水麵上還鋪滿了一層玫瑰花瓣,她什麼都沒看見。

當然,也可能是薑幼螢單方麵的什麼也沒看見。

畢竟那一次,她是背對著姬禮。

她看見的,隻是眼前薄薄的水霧之氣,還有那沾滿了水珠的牆壁。牆壁濕淋淋的,其上水珠晶瑩剔透,沒當姬禮動作大一些,便又有水珠濺落在牆壁之上。

那一次,她沒有吭聲。

她羞,她羞極了!

即便是想喚,小姑娘還是咬緊了牙關,不想讓對方聽見一聲自己的嚶嚀。

她實在是難以啟齒。

而今日……

他像一頭發了瘋的小獸,讓她幾乎要嘶啞地哭出聲來。

再出聲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喑啞到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薑幼螢一直將腦袋埋在姬禮懷裡,對方一邊走,她一邊聽著耳側那颯颯的風聲,居然覺得不過是短短的、從書房走到寢殿的路,居然讓姬禮走了這麼久。

到了寢殿,周圍沒有宮人注目,薑幼螢這才放鬆了些。

不過下一瞬,她又立馬緊張起來。

姬禮抱著她走進了玉池。

一走進玉池,她的耳根子又開始發紅了。

這裡的玉池比鳳鸞居還要華麗,霧氣沉沉,又徐徐朝上彌漫。姬禮把她放在水池邊,池邊玉立著一展碩大的屏風,其上正是柳綠花紅。

「你一個人洗,還是朕陪著你?」

他雖是如此詢問,可那目光,卻還是灼灼。

對方既然都這麼問了……

薑幼螢低了低腦袋,「臣妾、臣妾一個人……」

她好羞。

姬禮臉上似乎有些失落。

卻還是規規矩矩地聽了她的話,轉了轉身,「好,朕就先在屏風外麵等著。」

步子輕動,扣動著少女的心弦,她抿了抿唇,忽然一聲喚:

「皇上——」

姬禮微微一頓足,唇邊閃過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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