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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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出現了個生麵孔,是月阿柳的弟弟月阿三。

他再度尋來,憐惜姐姐現狀,便決意要自己偷偷將那孩子抱出。隻要將孩子帶走,阿姐自也不會在此處多待。

隻可惜當夜翻入顧景留房中,沒能得逞,反倒被路過的幾位家丁抓住,家丁誤以為是小賊,又見他掙紮不服,便拳打腳踢了一通。

顧惜之聞訊而來,冷眼問道:「你是誰?」

月阿三渾身作痛,自嘴中吐出一口血來,並未作答,隻啐罵他道:「你這個畜生!」

家丁見他對主子出言不遜,又要棍棒相向。

便在此時,遠處急忙跑來一個踉蹌身影,混亂中上前便一把抱住傷痕累累的月阿三,背部生生替他挨了一棍。

顧惜之心中頓時一驚,大聲道:「住手!」

家丁們這才收了手,發現來人竟是柴院的月娘子,一時間心中猜測萬分,竊竊私語起來。顧惜之麵色更是一黑,先是瞧了她匆忙得連外衣都來不及披的模樣,又見她緊緊護著那男子,心中忽升起怒火,冷笑道:「原來他是你的人?」

月阿柳忍住疼痛,點頭道:「是……他是來尋我,因不識路走錯了院,還望、還望公子饒恕。」

月阿三咬著牙,似乎想說什麼,卻被阿姐輕輕一掐。

顧惜之角度看來卻是他二人越抱越緊,他盯著那男子俊逸的麵容看了片刻,冷聲吩咐道:「送去官府。」

月阿柳急道:「公子!」

顧惜之看她一眼,沉聲道:「倘若將他隨意放了,豈不是日後人人都可隨意進我顧府放肆,要知道,他方才闖入的是阿留房內,月阿柳,倘若他真傷了阿留,你可也會這般護著他?」

月阿柳一怔,方沉默片刻,便聽顧惜之冷道:「你便這麼相信他。」

又笑了笑:「但我不相信。阿留是我獨子,婉然千辛萬苦所生,怎可讓他置於危險之地?」

他說著,朝家丁們眼神示意:「把她拉開。」

月阿柳硬生生被拉扯了開去,眼見阿弟要被下人們拖走,她阻攔不得,隻得追上顧惜之求情,一派跟進了書房,央求道:「公子!我求你,你便饒了他罷……」

顧惜之坐上桌邊,不緊不慢地拆封了一卷新的宣紙,沾上墨,一邊寫字,一邊道:「你先告訴我,他來府中,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抬頭看她的臉:「為何要尋你?」

月阿柳一愣,吞吐道:「這是……這是奴婢的私事。」

顧惜之笑了:「私事?何為私事?你一個婢子,何來私事可言?若我沒記錯,你賣至我府中為婢時簽的可是死契,絕無出府結親的可能,更不被允許與外男私通。更何況——」

他瞧了她頸間銅牌一眼:「別忘了自己下等族的身份,你以為那男子生得好看便是好人,便會真心待你?還是說,你挑了個與你身份相等的,他也大字不識?」

月阿柳麵色漲紅,不可置信道:「公子,您這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那也比你暗通款曲來的要好!」

月阿柳道:「我同他如何,您為何這般激動?我不過一個下等奴才,奴才的事,公子又何必這般操心!」

顧惜之急火攻心,怒道:「我為何不能激動,你既已是我的人,阿留又是——」

言至半途,驟然一僵,頓時收聲。

月阿柳在氣頭上,似並未聽懂他說什麼,隻覺麵前是個瘋子,她終於深吸口氣道:「公子,我阿弟確實與我出身相同,也確實大字不識,可他早將這牌子丟了,如今活得坦盪光明,也脫離了下等族身份,公子隻瞧不起我一人便好,還望莫要出言侮辱於他。」

顧惜之手中筆瞬間落在地上,訝道:「阿弟?」

見她未答,他沉默一瞬,似是終於冷靜下來,眉眼染上歉疚,問道:「你背後的傷勢如何?」

月阿柳抿唇,未吭聲。

「那一下打得很重,你稍等,我這有些傷藥……」

他說著,拉開桌旁櫃門,卻不想從中掉落出個什麼,月阿柳下意識望去,卻見是一眼熟的布娃娃,陳舊萬分,娃娃背後的鋒線被拆開,半張布條抖落出來。

她趕在顧惜之之前,將它撿了起來。攤開那布條上,是依稀可見的「阿繡」二字。

她手心稍有些顫抖,腦海中頓時一嗡,想起片刻前他情緒激動所言,猛然抬眼道:「公子……這物什,為何在你這裡?」

顧惜之一怔,神色瞬間慌亂,支吾道:「我……」

月阿柳眼眶漸漸紅了,顫聲道:「公子,您方才那句『我已是你的人』,又是什麼意思?」

見他悶聲不吭,她忽而自嘲一笑,低頭扌莫了扌莫那布偶,輕聲道:「公子可知,我為何給他取名叫阿繡?」

顧惜之依舊不言。

「因我一無是處,大字不識,除了繡工,便再也沒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她喃喃道:「我取不出那般意境好聽的名字,我也不敢當麵喊我給他取的小字,因我怕他討厭。」

顧惜之終於皺眉開口:「景留他……」

「景留?」月阿柳緊緊盯上他的臉:「公子,我隻說『他』,並未說指的是『景留』小少爺。」

見他渾身一僵,她頓時笑容慘淡,宛若餵嘆:「原來,你竟是什麼都知道。」

她神色倏爾猙獰:「你竟然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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