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淵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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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荑兒低著頭,半晌沒有作聲,她麵色有些蒼白,隻盯著手中的發簪,許久才低聲道:「他就是我害死的……若非是我,他就不會去急著考什麼功名,不會受人陷害落榜,不會被搶去了前程,更不會自此心灰意冷,絕命於涼緣湖上。」

她默默流下淚來,緊緊攥著手中的發簪,指節有些發白。

「涼緣湖,是我與子司初識的地方,可他卻死在了那裡。」

「那一年湖上春宴,眾人鬥詩作趣,拔得頭傀者可獲得一柄雙蝶金簪,我雖歡喜得緊,可此趟比試皆是男子,我沒有機會,便隻好作罷,在一旁默默看著。那場比試精彩得很,奪魁的便是子司,我那時還不認得他,隻知道這少年生得眉清目朗,風度翩翩,讓人目不能移。」

「他拿了金簪,受在場人起哄,說是簪子配美人,要他在場中選一個小娘子送出去。我瞧出他窘迫,便也在心中為他著急,說起來還是我鬧出了笑話,大抵是看他看得呆了,不小心被人經過時撞了一記,便一個踉蹌朝前跌了過去,慌亂中察覺是誰攙住了我,抬頭去看,才發現正是子司,他將我扶穩後鬆了手,而後看了我片刻,笑了一笑,忽而將簪子遞到我麵前,說,『便就這位娘子罷』。」

李秀色默默道:「他攙住了你,你也為他解了簪送何人的圍。」

難怪說這簪子是定情信物,原是因此結的緣。

回憶往昔,大抵甜蜜也變得痛苦,吳荑兒麵露悲痛之色,續道:「我與他自此相識,相知……到最後相戀。」

吳員外在旁緊皺眉頭,怒道:「不知廉恥!」

忽聽不遠處廣陵王世子嘖一聲,他頓時又收了餘下訓斥女兒的話,不作聲了。

「子司自知家境貧寒,便決意要考取功名,待之後再來迎娶於我。可誰知還沒等到那時候,我爹他,便已給我說好了一門親事……」

顏元今聽到親事二字便很是反感,大概是推己及人起來,瞥了不遠處的某才被定下親事不久的紫瓜一眼,冷哼一聲:「又是說親,棒打鴛鴦莫非還是種什麼習俗不成?」

李秀色不由多看了他兩眼,過去也沒見這騷包這麼為旁人的故事這般打抱不平,今日語氣怎的這般煩躁,搞得好像被棒打的是他似的。

吳員外一臉菜色,這小世子說話絲毫不給他情麵,偏偏他又不好說些什麼。

吳荑兒道:「自知道這個消息那天起,子司便好似變了一個人,發了瘋似的讀書,功名也成了一種執念,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焦慮和著急,他生怕錯過一次殿試,便會就此錯過了我。終於在去年春時,參加了科考。」

「我知道子司的才華,以他的能力,考得前三甲定不是問題,科考過後,他也是這麼和我說的,我們以為看見了希望,找到了未來,可到放榜那日,榜上卻沒有他的名字,甚至連前三百進士他都不在其中……這件事屬實太過奇怪。」

李秀色皺眉,猜測到:「你懷疑是有人從中作祟?」

吳荑兒道:「不是懷疑,是一定。」

她言語無比堅定,讓李秀色心中不禁咯噔一聲,腦中不經意跳出「江照」的身影。

聽起來太過熟悉……

這衛朝科舉莫非真就這麼黑暗?兩樁冤情,都被她撞上了?

「放榜之後,子司便如同著了魔,整日想著弄清自己為何不在榜上,甚至想過去禦前鳴冤鼓,可全都無濟於事,我不忍心見他這般,便讓他不要再想功名的事,開始計劃與他遠走高飛,出逃私奔,可一次又一次,還是被抓了回來,而後便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打得傷痕累累。」

「我如何能讓他這般?如何能見他一次又一次受傷?比起與他在一起,我更希望他能平安無恙,便終於死了心,決意和他一刀兩斷,約他出來,說了狠話,讓他不要再來尋我,去過好自己的生活,還將金簪退還給了他,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當夜,他便……」言至此處,她聲音已越來越低,嗚咽地詞不成句:「便……便在涼緣湖跳了河。」

李秀色聞言,心中一時也情緒復雜。

雖說這吳荑兒是好意,可廖子司本就已經足夠淒苦,前途失意後,感情也受了此等重創,無疑是雪上加霜,大抵已是無比絕望,對人世再無眷戀,才一時想不開罷。

吳荑兒嚶嚶哭起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李秀色不知該如何安慰,隻道:「這也不是你的錯。」

「他死後,我時常都在夢裡遇見他,可醒來才知道是空歡喜一場,直到一個月前的夜裡,我歸府時被人跟蹤,那些人想擄走我,情況危急時,忽然有一道黑影跳出來,從他們手裡救下了我。」

李秀色心頭一跳:「被跟蹤?」

「是,自從上個月起,已不止一次被跟蹤了,每次都有驚無險,若非是那道黑影救我,恐怕我如今不知會怎樣。」

「那黑影……」李秀色看向麵前的僵屍,頓了頓道:「便是他罷?」

吳荑兒沉默一瞬,點了點頭。

她眼睛紅紅,忽而自嘲地笑了笑:「我害死了他,他化成了僵屍,卻沒有一絲一毫地怨我,而是來三番五次地保護了我。」

「春宴上,他也並非是想擄走我,隻是想趁那日我丫鬟不在身側時與我見麵,親手將我退還給他的金簪再送給我。你們在林中尋著我時,我也隻不過是在作戲,為的是不讓你們抓住他。」

「可他到底還是……」吳荑兒未說下去,隻麵露悔意,低聲道:「他待我情意如此之深,我卻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害他。」

衛祁在搖了搖頭:「吳娘子此言非矣,你並非是在害他,小道既已知道它非是擄走失蹤女子之人,便不會問罪於它,眼下捉拿於他,也不過是為了回觀中為廖公子行超度之法,讓他得以輪回轉世。若你一味放他走,使它在這世間無止境地遊盪,做了孤魂野鬼,才是一大錯事。」

吳荑兒拭了拭淚,哽咽道:「……多謝衛道長。」

衛祁在嘆息一聲,想起什麼,又問:「吳娘子方才說幾次被人跟蹤,可知道是何人跟蹤的?又為何要跟蹤你?」

吳荑兒搖了搖頭。

廣陵王世子終於起身,自屋內走出,慢悠悠道:「若我沒猜錯,城中多位女子失蹤,恐就與那些跟蹤你的人有關。那些人想必是也知道了你的至陰屬相,所以早便盯上了你,若非你有這僵屍保護,恐怕也早已凶多吉少。」

他嘖一聲:「至於那些人是誰,又為何會盯上此等屬相的女子,還需得好好調查。」

城中女子生辰除了自家祖籍記錄,向來另有一份歸檔於都城籍冊中,能找出這麼多至陰屬相,定是翻看過那些籍冊,而籍冊素來安置於順天府資料庫房之中,能出入順天府者,都城中不在少數,可能隨意翻看籍冊的就不那麼多了,隻要他日後前去一問,定是能扌莫出來一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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